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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9:05:03 作者: 祈幽
大哥的長子、他身體不好的侄子喪父喪母,本就身體不好,後來更是破敗,在岳父一家的精心照料下才算是撿了一條小命,卻再也無法言語,湯藥不斷。
樓家損失慘重,許許多多熟悉的面孔再也聞聽不到他們的歡顏笑語。
「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為大齊付出那麼多的樓家,結局會是如何?樓振山虎目深邃,記憶又回到了過去,那場戰役最後以慘痛的代價換回了大齊邊關的太平,但回京休養的樓振山睡夢中都是熟人的面孔、輾轉難眠,每每從夢中驚醒就再也睡不著。
剛生下大女的榮氏習慣性的將帶女兒的習慣帶到了樓振山的身上,輕輕地、有規律的拍打讓樓振山心安,漸漸的走出了陰霾,而這個習慣倒是保留了下來。一旦樓振山睡不著,榮氏就會這麼做。
樓振山有些窘迫,但也從來沒有拒絕過榮氏這麼做,現下抓住榮氏的手,雖然榮氏保養得意,五十歲的人了看起來就跟三十出頭四十不到似的,一雙炮製藥材的手更是柔軟細膩,讓樓振山愛不釋手。
「一晃,我們成婚都三十多年了,樓兒要成婚了,就連最小的六娘都要嫁人了!」樓振山不無感慨的說道。
「是啊,時間過得好快,我現在還記得你第一次來我家時的模樣呢,冷麵無笑臉、滿身遮掩不掉的肅殺之氣,就怕別人不知道自己是從戰場上回來的。」榮氏回想起過去,仿佛就是昨天,「一晃的,大娘成婚了,二娘嫁人了,三娘四娘都有了自己的小家,六娘也要出嫁了,連樓兒都有了心上人,也不知道他看中的是哪家的姑娘,還保密說時機到了我們就知道了,唉,這孩子越大注意越正,我都拿他沒有辦法。」
「呵呵,樓兒是怎麼說的啊,你怎麼都沒有和我說過?」樓振山乾巴巴的笑了兩聲,哪有姑娘哦,是一個男媳婦!
「我和你說過,說樓兒有心上人了,你不是還讓我多問問他。」
「是嘛,我忘記了!」樓振山想起來還真是有這一出事,只是後來沒再提起,他也就忘記了。
「樓兒是怎麼說的?」正如妻子所說,兒子注意太正,打定了注意就死走到頭絕不回頭,兒子和寧王爺的事情也不知怎麼和妻子提起?樓振山煩啊,這個死小子把問題都留給了自己解決,妻子、老娘,唉,如何說才能夠不讓她們擔心難過?
「樓兒說姑娘家是個孝順、知禮、漂亮、和氣的人兒,就是性子清冷了一些,對了,用兒子的話說,還是個一等一的尊貴人。也不知道樓兒看中的是哪家的姑娘?你有空探探兒子的口風,你們男人說話也方便。」
孝順、知禮、漂亮、和氣。樓振山只認同前面兩個,寧王爺性子寡淡清冷,就沒有見到過他對著誰笑過,仿佛天生就不會笑一樣,這樣的人和和氣沒有半點兒干係。漂亮?仔細想想,寧王爺清雋俊秀,是個漂亮的孩子。至於尊貴,如果日後奪得帝位,天底下就找不到比之更尊貴的人了。
忍不住樓振山說道:「你兒子還要和人家一起上戰場,並肩作戰呢!」
「什麼?」榮氏猛地坐起來,「這孩子傻了吧,哪有姑娘家家的上戰場的,難道喜歡的姑娘是個喜歡舞刀弄槍的,會不會是哪位將軍的女兒?不行,這種想法要打住,樓兒可不能夠縱著對方,傷到了身體怎麼辦!都怪你,兒子小小年紀的就把他給送到軍營里去,現在喜好都變了,小時候還說喜歡嬌俏可愛、柔柔弱弱的小丫頭呢!」
「……」兒子不喜歡姑娘,也不是他的錯啊。顯然二人想的是不一樣的。
樓振山和榮氏說說話夜也深了,耳邊傳來了妻子綿長規律的呼吸聲,樓振山也有了睡意,只是腦海中還盤旋著,皇家要置樓家於死地,他真要的要坐以待斃嗎?是要為樓家的未來做考慮了,兒子、孫子,唉,兒女都是債啊,罷了罷了,順著吧!
樓振山夫妻睡不著,樓沂南又何嘗不是,和父親分開後他回到自己的營帳,洗漱後躺在床上,輾轉難眠啊。一想到祁承乾接受了自己,樓沂南就興奮的睡不著,都有愛人怎麼還獨守空房哦,孤枕如何安眠。
越想越睡不著,樓沂南穿上衣衫就走了出去,今夜是石墨伺候著,樓振山一有動靜睡在營帳外側的石墨就醒了,立刻醒來看著樓沂南,樓沂南揮揮手,「出去一會兒,不用跟著我,你睡吧。」
少爺強調不用跟著他,石墨也只能夠眼睜睜的看著樓沂南消失在了夜色之中。樓沂南抬頭看著夜幕,一彎月牙兒高懸,只有淺淺的一個圓弧的月亮顏色黯淡,好像寒風一吹,就會消散掉一樣。雨已經不下了,但濕氣很重,黏在衣服上一會兒衣擺就濕了。樓沂南停住了腳,又返身走了回去,有東西忘了拿了。
祁承乾的營帳在哪裡,樓沂南估計閉著眼睛都可以找到,借著夜色的遮擋,樓沂南輕輕鬆鬆的就潛了進去,順帶弄暈了守在帳篷外側的侍從。樓沂南皺眉搖頭,外面的侍衛實在是太弱了,要是歹人怎麼辦?
「是誰?」祁承乾向來淺眠,感覺到有人靠近,立馬抽出放在床頭的匕首戒備的喝道。
「是我。」樓沂南從懷中掏出夜明珠,挺大一顆夜明珠用拇指和食指捏著,微弱柔和的光勉強讓樓沂南和祁承乾看清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