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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時雀這邊電話剛打過去，蔡琢就接通了。

    「怎麼了？」蔡琢聲音清朗，一看就很精神。

    時雀開門見山說明來意。

    「這個確實要謹慎！」蔡琢仔細回憶了一下自己剛進入特案組的時候，老師們對他的囑咐，整理了一下思路，把要注意的細節原方不動的轉達給了時雀。

    時雀記錄並且總結了一下，他們用的法子其實就和過去道士拜三清真人的模式差不多。可這個模式對於時雀來說，還是有點困難的。

    尤其是供奉神明這一步，家裡就這麼大點地方，開法堂不太現實，只能做個小香案。然而不管是要準備什麼，時雀家裡都沒東西，只能出去現買。

    真是好忙啊！時雀嘆了口氣，披上衣服又出了趟門。騎著小電驢，他去隔壁24小時的喪葬一條街。

    還是之前給時隼買東西的那家店鋪，守夜的也還是同一個人。看見時雀進來，他也忍不住樂了。

    「今兒要買點什麼？」這守夜的小伙子態度十分熱情，他對時雀印象深刻。這年頭買紙人的的確不少，但一次買六十個還全是老頭老太太的，還真唯獨時雀一人。

    時雀把自己整理好的清單遞給他。

    守夜的小伙子看過之後，麻利的替時雀把東西備齊。看時雀交完錢要走，他突然提議道，「不再買倆紙人回去嗎？」

    時雀猶豫:「應該不用吧！」

    小伙子耐心推銷，「就算是神明也會感到寂寞啊！你想想，他們平時都坐在香案上也不能出門，還是很孤獨的。人家別的神家裡都熱熱鬧鬧的，就你們家這位清清冷冷，也沒個伴兒。」

    「等回頭初一十五神明開會的時候，人家別的神問，你平時在家都和誰一起玩啊！別的神家裡都載歌載舞的，就你們家這位孤家寡人，多沒面子啊！」

    看時雀不為所動，小伙子苦口婆心，「我看你也是個心軟的，之前給家裡人買六十個老頭老太太呢！一個不給神買，不太好吧！神也會挑理的！」

    時雀:「……」

    很有道理，但大可不必。腦補了一下特案組的神明意志降臨的時候，看見自己的供桌兩邊，一左一右各站著一個紙人，怕不是瞬間就要把趕出信徒隊伍。

    於是，時雀最終還是決定放棄這個選項。

    帶著買好的東西，時雀騎著小電驢重新回家。在上樓的時候，時雀意外發現，走廊里安安靜靜的，對面的老太太和家裡那幾個穿著五彩紗裙的女孩好像搬走了？

    但凳子還擺在走廊里，看著對面關得死緊的門，時雀心裡產生了一絲疑惑。但很快，他就開門回去自己家。

    他畢竟只是這樓里的一個業主，對面不管怎麼樣，只要不影響到他的生活就可以了。還是不要過度探究的好。

    回到家裡，時雀先把東西放下。休息了一會，他換了套舒服的衣服給這位神明大人布置了一個簡易的香案。

    時雀把蔡琢給他傳過來的神明的剪影列印出來，放在相框裡，供在香案中間。然而在上了香之後，他覺得還差了點什麼。

    時雀打開歷史民俗研究所app自帶的資料館，對比著裡面「大災變」前佛堂的照片，終於找到了缺少的元素。

    缺一個和尚或者道士念經敲木魚。

    所以剛才還是應該買個紙人的！時雀升起一絲遺憾，但很快，他就釋懷了。雖然沒有合上或者道士，但木魚聲還是很容易的。

    打開手機，時雀快速下載了一個木魚app，然後將手機放在了桌案旁邊。

    煙霧繚繞，木魚聲莊嚴，的確很有「大災變」前香案的模樣了。想必這位「大災變」前的神明也會滿意。

    那麼現在，就只剩下最後一步了。

    每日對神明禱告。可禱告什麼呢？

    時雀沒有經驗。這位神明也沒有什麼固定的禱告經文，也不存在傳頌的詩歌篇章。時雀盤腿坐在香案前，對著剪影大眼瞪小眼，琢磨了半晌，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嗯……」時雀抬起頭，組織語言，試圖再次禱告。然而兩分鐘後，還是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他確實不知道說些什麼。

    於是最終，時雀又再次撥通了蔡琢的電話。

    蔡琢:「不知道禱告什麼？就很簡單啊！我們一般都是做個人總結。我的老師說，特案組的神明生前是一個非常熱愛人類和工作的人。有大胸懷，所以他的分化能力才會是特殊類里無限趨近於神明。」

    「所以你在禱告的時候，根本不需要緊張。只要誠實，有話說話就可以。」

    「那我要是沒什麼可以匯報的呢？」

    「那就嘮些家常！」電話那頭，突然傳來一碟的聲音，他和蔡琢正一起巡邏，聽見時雀詢問，也過來插了一腳，「你別聽小菜說得熱鬧，他也都是聽隊裡的前輩說的。但實際上，整個l市，只有我得到過神明的回應。」

    「要不我d級的屬性增強怎麼會這麼強力呢！就是因為神明偏愛啊！」

    「所以你當時說了什麼他回應你了？」時雀也覺得很有意思，活著的還會回應信徒的神明，聽起來，特案組這神性格還挺隨和。

    然而一碟卻沉默了兩秒，沒有立刻回答時雀。

    「是不方便說嗎？」

    「倒也不是。」一碟有點不好意思，但最終還是壓低嗓音告訴了時雀，「看在咱倆生死之交的份兒，我就告訴你和小菜兩個人，你可千萬別外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