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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蒙婉忙活得汗流浹背，還不忘叮囑蛋卷：「我剛才點了外賣，你就乖乖坐在沙發上等外賣，等我把這裡收拾完後，我們再一起吃飯。」

    語畢，蒙婉明顯從蛋卷嚴肅的小表情里捕捉到詫異的神色，頓時又好笑又心疼。

    她突然想起蒙子雯是個極不負責任的母親，經常用錢和外賣名片打發蛋卷，自己則在外面和塑料姐妹們浪得飛起。

    記憶中，蒙子雯和蛋卷同桌吃飯是三個月前了，只因為那天是蛋卷的五歲生日。

    蒙婉脫下沾有灰塵的塑料手套，把呆愣愣的蛋卷牽到沙發前坐下，忍不住颳了下小孩挺拔的鼻尖，笑著說道：「我點了披薩，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蛋卷抿了抿唇，倔強地皺起眉頭說：「你今天不出去了嗎？」

    蒙婉自然聽出了蛋卷話語裡的小心翼翼，心下又軟了幾分，她對像洋娃娃一樣可愛的孩子完全沒有一點抵抗力。

    於是她拉起蛋卷的手，非常認真地保證道：「不出去了，而且以後無論我去哪裡都會帶著你，如果有特殊情況不能帶你的話，我也會提前告訴你。」

    蛋卷忐忑的表情幾乎凝固在那張漂亮的臉蛋上，他的眼眸尤為好看，是淺淺的褐色，在暖色燈光下泛著晶瑩的光澤。

    「你說真的？」

    「真的。」

    「那你發誓。」

    蒙婉毫不猶豫抬手在耳邊豎起三根手指，鄭重開口道：「我蒙婉對天發誓，今後不管在什麼地方都會告訴明書閱一聲，絕不無緣無故玩失蹤，更不會沒理由的徹夜不歸，如果我沒做到的話就……」

    一隻暖烘烘的小手突然捂住蒙婉的嘴巴。

    蛋卷臉上寫滿急色，又挾了些恨鐵不成鋼，卻是用小孩子獨有的奶聲奶氣的語調說：「電視劇里的阿姨說了，我們不能這麼詛咒自己。」

    蒙婉眼底笑意更甚，捏了捏蛋卷有點肉的小手，賤兮兮地問：「小蛋卷這是在關心媽媽嗎？」

    「我、我才沒有關心你，你一點都不在乎我，我也不會在乎你。」蛋卷結巴地說完，抽回手噌的一下跳下沙發，噠噠噠跑開了。

    蒙婉一下子覺得手裡面空空的，她不禁嘆口氣，起身準備繼續打掃工作。

    剛轉身就看到蛋卷從柜子里拿了新抹布往衛生間裡跑，沒一會兒裡面傳來嘩啦啦的水聲。

    蒙婉湊到衛生間裡一看，蛋卷放了個小桶在接水，而他正撅著屁股把兩邊褲腿捲起，可惜牛仔褲的褲口很窄，蛋卷笨拙的卷了幾次都沒成功。

    實在看不過去的蒙婉憋著笑過去幫蛋卷弄好褲腿，順便把他的襯衫袖子也卷上去。

    蛋卷被蒙婉憋笑的表情羞得小臉通紅，惡狠狠地哼了一聲，隨後提起裝有水和抹布的小桶便走，可以說把「傲嬌」二字發揮得淋漓盡致。

    有了蛋卷的主動幫忙，蒙婉的打掃進度一下子快了不少。

    這套二居室是從蒙子雯外婆手裡留下來的，在一片老小區里，沒有電梯，並且整個小區被菜市場和夜市包圍，環境非常嘈雜。

    要不是錢包已空的蒙子雯別無去處，也不會帶著蛋捲來到這個被她嫌棄了千百遍的地方。

    不過蒙婉認為蒙子雯本身沒有資格嫌這嫌那，蒙母生前把公寓打掃得乾淨整潔，饒是蒙子雯時隔半年住進來，也只有地板和家具上蒙了一層淺灰。

    結果蒙子雯才住半年，地板的灰塵已經凝固成實質，臥室的沙發上堆滿了沒洗的衣服，墊在最下面的幾件都發霉了……

    整個房子裡最潔淨整齊的地方是蛋卷的臥室，小傢伙把他的小房間收拾得井井有條，和外面的髒亂差形成鮮明的對比。

    蒙婉簡直無法想像母子倆是如何在這種環境中生活了半年。

    大約半個小時後，蒙婉和蛋卷一起把打包好的幾大袋生活垃圾扔到樓下的垃圾點，蒙婉這才真正看清楚小區的環境。

    比蒙子雯記憶中更加嘈雜和髒亂，到處都是隨手扔下的果皮紙屑，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子一言難盡的氣味，應該是寵物狗在草地里大小便後沒有處理。

    蛋卷似乎早已習慣了這樣的環境，面無表情走在蒙婉前面，小身板挺得筆直，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蒙婉陣陣唏噓，蛋卷好歹是明帆唯一的兒子，也是明氏集團名正言順的繼承人，在家裡有一群傭人擁簇伺候著，卻被腦抽的蒙子雯帶來這裡受苦。

    「蛋卷。」蒙婉喊了一聲，三兩步走上前主動牽起蛋卷的手，微笑說道，「樓道里沒有燈，媽媽牽著你走吧。」

    剛才還無比淡定的蛋卷瞬間彆扭起來，他小小的掙扎了幾下沒用，只得由著蒙婉牽著他的手晃來晃去，嘴上還是不高興道：「我又不是三歲小孩，不需要大人牽著走路。」

    蒙婉捏著蛋卷熱乎乎的小手，心頭一陣柔軟：「可你是五歲小孩呀，也需要媽媽的呵護。」

    蛋卷愣了一下，頓時氣得步伐都變快了：「我是五歲男子漢，我才不需要你的呵護！」話是這麼說，不過拉著蒙婉的手並沒有放開。

    蒙婉注意到了蛋卷從剛才的被動變為主動，再看著小孩光潔圓潤的側臉，剎那間好似有一股暖流從心窩裡湧出來。

    雖然蛋卷表面上很排斥她的靠近，但是心裡仍然渴望著母親的關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