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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8:58:43 作者: 蘇芋頭
但不論哪一種,趙惜如都不希望在這當口讓他們與未出嫁的女眷有什麼接觸。於是,帶著趙如意側身避過這些人鋒芒。
既然全是生疏面孔,趙如意也並不想惹事,只亦步亦趨的緊跟趙惜如,等那些人走了,趙惜如才對趙如意道:
「那些人里,有好幾個都是襄遠侯府和昭遠侯府的公子,襄遠侯府和昭遠侯府是正經姻親,一向關係親近。你未出嫁,以後出來赴宴,一定謹記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少去水邊,少走偏僻處。不然若碰上說不清的事,你這輩子,堪憂。」
趙惜如這時候才像個長姐起來。
趙如意一味的應是,卻沒想到趙惜如這話說了不過半個時辰,外頭就出了事。雲挽及笄禮已成,趙國公夫人亦來湊趣。
襄遠侯夫人一臉慈愛的看著自己的嫡長女,她的臉上,是吾家有女初長成的驕傲。偏這時候有婆子慌張著臉過來,趙惜如和趙如意對視一眼,趙如意看見,趙惜如對她輕輕搖了搖頭。
沒有用的,若真是出了什麼事,她與趙惜如路遇外男之事一定瞞不住。
及笄禮上鬧出這樣的事,襄遠侯大姑娘雲挽一向是個剛強人,聽了也很不歡喜,趙國公夫人歷練多年,看出主家正事多事之秋,便找了個藉口就要告辭,不料人尚未出襄遠侯府,就又被侯府家僕請了回來。
趙惜緣最是愛論是非的性子,此刻竟罕見的沉默了。
屋子裡沒什麼人,但見趙惜如挨著雲挽坐下,她眼睛微紅,像是哭過。襄遠侯夫人亦是一臉的痛心疾首,但苦主父母已來,想來此事不能善了。
既被請回來,趙國公夫人不好再做漠不關心的模樣,因她誥命高,於是亦被請上座,襄遠侯夫人一臉神傷,捏著帕子對她道:
「這事,不與趙國公府相干,只是我有事想要問問府里三小姐。」
趙國公夫人一頭霧水,卻見沈國公夫人亦在此,也是一臉哀傷,心裡就有了幾分明白。但明不明白的,此時也只能揣著明白裝糊塗,先捏著襄遠侯夫人的手,極是關切的問了一句:
「這是怎麼了?」
襄遠侯夫人睫毛顫顫,卻聽沈國公夫人說:
「那不孝子唐突了一個女孩兒,聽說當時他們見過趙家三小姐,所以想來問問三小姐。」
趙如意聽了,卻眉毛都不曾動一下。倒是趙國公夫人看向那說話的婦人,因為兩家都有女入宮,何況又沒什麼姻親關係,交情一向很淡,但淡不淡的,沈國公府嫡子和襄遠侯府嫡女的親事也是人盡皆知的。
那就難怪雲挽的臉色並不好看了。
趙國公夫人聽了這話,卻並不急著去叫人盤問趙如意,而是先問:
「這話打哪兒說起?」
沈國公夫人先一噎,卻是雲挽開口:「是我兩個弟弟說後頭有株紅梅怒放,他們正作詩呢,聽了這話沒有不高興的,就嚷著繞道要去看紅梅。正巧碰見了我家一個旁枝的女孩兒落水,沈公子一時腳滑,也跟著落入水中。自然,這些也是我道聽圖說。」
「挽兒。」
襄遠侯夫人似乎很不贊成,想出口制止女兒,卻又不願意拂了女兒顏面,遂只是不輕不重地叫了她的名字一聲。
雲挽笑笑,不再說話。
趙惜如無意間對上趙如意的眼睛,趙如意卻並不忐忑,她目光坦然,又見嫡母似有凝眉深思之態,屋子裡香菸裊裊,冬日的陽光並不暖和,但是灑進來的時候能讓人看清楚塵埃。
因事涉雲沈兩家,趙國公夫人是萬不想摻和的,可雲家一意要找趙家問話,因是想讓幫做個見證的意思。想通了這一層,趙國公夫人心裡方好些。
「所以,想問一問這位趙三小姐。」
雲挽雖小趙如意四歲,氣場卻不遜分毫,趙國公夫人微不可見一皺眉頭。沈國公夫人似乎也覺得雲小姐有些張揚過度,不過到底是她家理虧,便未說話。
趙如意於是將偶見幾個外男的經過學了一回,卻是隱去趙惜如與她相談甚歡這一節,只是說兩人因房裡氣悶,雖是姐妹,但又是初次相見,於是同去外頭走了走。
後頭的事趙如意不必再聽,但想也知道雲家只是想請趙家做一個兩方見證,故拿請她過來問話做了託詞。
趙如意被領去主屋旁邊的屋子喝茶。冬日裡天黑的早,到寅時末,外頭天光已很有些暗沉沉,因無人管她,她在屋子裡呆的無聊,便在院子裡逛了一逛。
襄遠侯夫人似乎好園藝,這時節水仙尚未開,臘梅倒是含苞待放的,只見院子裡無一處修的不精緻,呼吸吐納間,馥蘊芬芳。趙如意在外頭瞎逛了逛,已經覺得手腳都有些冷,估摸著時間,正準備往回走,卻隱約見到個人影。
趙如意駐足望了一眼,只見之前那位瘦削男子竟一改病弱,眉眼間露出一股冷冽。心裡道一聲豪門水深,安安靜靜要走,卻可惜撞上了那個人的目光。
襄遠侯世子云翳,年十六。趙如意對他點頭一笑,翩然離去。
雲翳走後沒多久,嫡母也帶著趙如意告辭。回府後,先穿過一道月亮門,趙如意得了嫡母一句今日的事勿要外傳的叮囑,便被放回去歇息。因沈雲兩家之事實與趙家無干,又因是年下,許多事千頭萬緒,這一頁也就輕輕揭過。
倒是雲沈兩家,沈國公夫人因此事深覺雲挽跋扈,惜婚事已成,再難更改,襄遠侯府大小姐雲挽對未來婆婆觀感更是平平,兩人尚未成為婆媳,已經是兩看相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