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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8:57:39 作者: 四夕夕
陪著梁父喝了兩口,梁康生才提起他要說的事:「爹,莊慶澤的事您有您的法子,我也有我的主意,之前沒有同您說是不知道能不能成,我覺得現在時機可能差不多了,有些事不如咱們通通氣?」
「你這孩子想說什麼?」梁父早就知道兒子私下有動手,他不傻,消息比兒子靈通,已經隱約猜到了一些,但又不太確定。
「聽說莊慶澤前出門做布料買賣挺掙錢的,他眼光好,挑的料子好賣,倒是比之前賣咱們家酒的時候靠譜。」梁康生說著,故意頓了頓。
梁父不滿地瞪了兒子兩眼,什麼靠譜,要是莊慶澤真的實實在在做生意,他怎麼可能掙錢比別人多得多,其他大商行又不是傻的,天下掉餡餅的事只有夢裡才有。
莊慶澤是怎麼回事,梁父已經通過陪莊慶澤出門的那些人口中得知:「你爹我早就打聽到了,他是便宜買了別人大布莊的陳布賣,這才掙了大筆的差價。」
梁康生的嘴角勾了起來:「爹,您不知道,布料和咱們家的酒不同,可不會越放越香,頭兩年的陳布只要保存得當和新的布料差不多,但是放久了就不一定了。」
說起來梁康生會知道這一點,還是因為上輩子家裡日子越來越借據,買不起新布,他娘就想著把以前那些半新不舊的衣裳拿出來改改繼續穿。
誰知道這些衣裳雖然看著沒有壞,但是十分容易壞,比如說布料的紡線疊著放久了很脆,那種地方稍微針腳密實一點就容易斷,還比如說看著是好好的,下水洗一遍後顏色變得斑駁。
當梁康生知道莊慶澤出去做布料買賣還掙錢了後,他就有了想法,寫信去問方俊彥有關布料的事,尤其是陳布。
越是精貴的布料越是需要精心養護,從方俊彥那裡知道了更多陳布的弊端後,梁康生就請方俊彥幫忙引導莊慶澤去買布莊的陳布。
第一回 給莊慶澤的是頭年的羅布,除了花樣和當年新的不同,其餘的沒有太大差別,畢竟就只放了一年而已,又沒有受潮,還是很好的。
莊慶澤是個精明的人,他做了多年買賣也不是白瞎的,所以這一次的料子都是好的,他買下那一批布確實讓他賺了一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去年秋天還有一批頭年的錦緞等著他,也是好東西。
可惜計劃趕不上變化,莊慶澤腦子壞了非要建了個酒坊,他忙著釀酒去年的秋冬沒出門,自然沒有去買那批錦緞,不過看他的樣子是還打算繼續去買布料的,梁康生不擔心他不上鉤。
「原來是這麼回事。」梁父聽兒子說完,眼睛眯了眯,他之前想著兒子單純又心軟,沒想到這孩子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也是挺狠的,以後不用擔心兒子出去了被人欺負。
只要有門路,這個辦法其實挺有用的,相當於讓莊慶澤先嘗到甜頭,等他確信陳布沒問題後再動手腳,具體會怎麼操作梁父不用問都能想得到。
「爹,你呢?」梁康生把自己計劃的事說完,挑眉看向他爹,「兒子可都告訴您了。」
梁父喝了一口酒,說道:「你爹我是讓他出去借錢做買賣。」
去年那會兒莊慶澤藉口做買賣沒本錢,找梁父他們借了一百兩銀子,靠著借來的錢明明掙了一筆,卻非要在梁父和莊氏跟前說錢不夠,打著有借無還的主意。
梁父想著莊慶澤掙了錢就喜歡對外人吹牛,就趁著他春風得意的時候找人在他耳邊說,提醒他可以多多地借錢做買賣,借外人的錢雖然要還,但是錢生錢掙更多。
買賣做好了能掙錢,是個人都知道這點,但是掙錢的多少和風險是等同的,沒有一本萬利的。
常言道,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只要有哪一次不當心出了岔子,那就是賠錢的事。
莊慶澤的能耐有多少梁父還是清楚的,有自己幫襯也不過就領著十來號人在外面跑,這麼多年了沒多大變化,這人還是個心氣高的,總覺得他自己能辦成大事,只是家裡錢不夠沒辦法。
既然他覺得是沒本錢耽誤了他,那梁父覺得可以把他的心再養大點,到時候出了事是他自己兜不住,誰都怪不了。
如果將梁康生和梁父的打算分開來看,最終對莊慶澤的影響有限。
可以確定買賣陳布最終是賠本的,卻也能推測賠多少,大不了就是把莊慶澤家裡的積蓄全都搭進去,畢竟只能在莊慶澤上鉤之後對他動一次手。
而梁父那邊,吹動莊慶澤借錢做買賣是個看運氣的事,以莊慶澤的行事來看他遲早會出事,就是大小不可控,有可能是血本無歸,有可能是收支平衡。
現在,他們兩人的計劃交叉在了一起,莊慶澤明顯對買賣陳布上鉤了,他不僅拿出了家裡的積蓄,還在外面借了不少錢,一旦出了問題他就得玩完。
略一思索,梁父樂了:「咱們爺倆有默契,沒有提前商量,做的事剛巧互補了。」
說起來也是莊慶澤運氣不好,或者說他命該如此,他想要同梁家較勁,拿出自己掙的錢修酒坊,正是這個酒坊的存在讓其他人真正相信他能掙到錢,願意把錢借給他吃利。
如果莊慶澤沒有想到修酒坊給梁家添堵,那他就算拿出了真金白銀也很難叫人相信他真的掙了多少錢,說不準他拿出來的錢也是借的呢,不然他真這麼有錢幹啥還借錢做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