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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8:57:39 作者: 四夕夕
    梁父心中有數,他讓大家暫時先關上倉房門,笑了笑平靜地說:「大家稍安勿躁,過兩日糧商便會運一批糯米來,到時候還得再讓大家忙活一場,大家可別嫌事情多。」

    老師傅們聽了先是放鬆,很快就又緊張了起來:「老爺,這……糧商運來的糯米不是要比在附近村子收貴得多?」

    糧商的糯米都聲稱是從外面運來的,自然會比他們自己直接從附近村民手上收更貴,像酒坊要的是上好的精糯米,說不準要三十一二文。

    「貴些就貴些,無妨,只要東西是好的就成,也就今年一次例外,以後便不會了。」梁父眯了眯眼,把眼中的情緒壓下。

    今年雖然會多花錢買糯米,但是也解決了一個未來的麻煩,那個麻煩比多花錢更棘手得多。

    何況,莊慶澤今年多用的銀子也不少,最後的結果很可能不會如了他的意,這樣一想,梁父也就不在乎多用的那些銀子了,就當是花錢買高興,要知道以前沒看清這白眼狼真面目時,每年給他們一家用的錢同樣不是一個小數目。

    等莊慶澤把他那邊酒坊的事忙完了,只待三個月後開倉釀酒,他總算想到了再去一趟梁家,不是道歉,不是修復關係,更不是要錢,而是去找梁父和莊氏炫耀,想讓他們不高興。

    誰知道他過去的那天,剛巧糧商把糯米運到梁家酒坊,看著一袋袋整整齊齊的糯米被人搬進坊內,莊慶澤興奮的心情頓時減少了一半,他怎麼就忘了糧商呢,他自己以前也有運糧食到外地賣啊!看來自己搶走了梁家的糯米沒能動搖到他們酒坊的根基。

    「哈哈,趙某人就在此提前祝賀梁老闆生意興隆,釀出的好酒成缸,明年貴坊若是還需糯米,梁老闆你繼續找我趙某人一定給你尋來最好的糯米。」糧商的管事已經收好了梁父給的銀票,笑得滿臉都是褶子。

    梁家的這筆買賣算是比較大的了,做成了趙管事能提一大筆錢,來得自然是越多越好,不管是要精品、上品還是尋常糯米,他都能找來足夠的。

    莊慶澤聽著這句話,心思一轉,他以前賣過糧,自然知道糧食收的價錢和賣的價錢不同,原來梁家是被他逼得沒辦法了,只能找糧商買高價糯米,為此他的心情又很快好了起來。

    梁父一開始就看到了F。B。J。Q。拯。離

    莊慶澤過來,但是他完全沒有理會莊慶澤,把糧商趙管事送走,他才不冷不熱地看向莊慶澤,有些好奇莊慶澤會說什麼。

    莊慶澤想看到的可不是梁父這冷靜的樣子,他想要讓梁父難受、悔恨甚至氣憤,他見梁父不說話,忍了好一會兒,陰陽怪氣地開口:「姐夫,你找糧商買糯米是多少一斤啊?」

    「不貴,三十二文一斤。」梁父不緊不慢地回答,「莊老闆,你收的糯米應該也不夠吧,也要找趙管事他們買糯米?他們還沒走遠,你現在趕上去來得及。」

    梁父沒有理會莊慶澤的那句「姐夫」,稱唿對方的時候更是用的「莊老闆」,語氣十分疏離,就像是在同一個沒什麼關心的人說話。

    同時,梁父的提議聽上去挺為莊慶澤著想的,實際上卻是在提醒他,糯米不夠釀酒就不多,要知道梁父今年只買了附近村子大概五分之二的糯米,那莊慶澤那邊就是五分之三,如果莊慶澤想要和梁家釀一樣數目的酒,他那邊應該也還缺不少糯米。

    莊慶澤一下子像是被踩著了尾巴的貓一樣,再繃不住,他陰沉沉地看著梁父,心裡憋屈得不行,他倒是想從第一次起就同梁家釀一樣多的酒,但是他的錢不多了,算來算去怎麼都不夠。

    梁父見他這幅樣子,不知道為什麼不僅不覺得氣反而有些想笑,以前沒撕破臉皮的時候,莊慶澤的眼神就經常陰沉沉的,好像他那樣了自己和妻子就什麼都會滿足他,現在大家都已經把嫌隙擺在了明面上,他再做出這個做派是想什麼呢。

    懶得管莊慶澤在想什麼,也不想去弄明白莊慶澤要怎麼做,梁父突然就不想再搭理他了,厭煩地皺了皺眉,轉身就往酒坊里走去。

    酒坊的大門在他進門後立馬就被關上,裡面雖然靜悄悄的,但莊慶澤卻仿佛看到了大門後那些人嘲笑自己的樣子,他想歇斯底里地大喊,想撕破梁父和莊氏偽善的臉,想破壞所有和梁家有關係的東西。

    這會兒院子裡堆放著成袋糯米的地方,梁父看著老師傅和小學徒們都一臉躍躍欲試,似乎隨時準備出去把莊慶澤罵一頓的樣子,笑了笑對大家說:「行啦,別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了,酒坊的事最重要,咱們趕緊幹活。」

    梁父已經看出來了,他表現得越是平靜莊慶澤就越是難受,既然這樣他何必耽誤自己的事去同狗吵架?對付瘋狗就應該讓其他狗來,總有狗咬狗一嘴毛的時候。

    莊慶澤也不知道自己在梁家酒坊外面站了多久,等到他回過神的時候,他人已經走到了梁家大門外。

    想著剛才梁父平靜又分外疏離的樣子,他鬼使神差地敲響了梁家的大門。

    「誰啊?」門房聽到動靜打開門,看著門**著的莊慶澤,愣住了。

    已經讓莊氏知曉的那些事在梁家不再是秘密,下人們也全都聽說了,門房一度以為這位舅老爺不可能再有那麼厚的臉皮來梁家了,誰曾想人居然又來了。

    莊慶澤看著門房愣住的樣子心裡有種說不出的煩躁,他以前到梁家來如同進自己家門,如今卻好像要被人攔下,讓他覺得難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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