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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8:57:39 作者: 四夕夕
不過鍾氏沒有逮著這一點不放,說了這麼一句就轉向剛到場的郎中:「既然你說身子不舒服,郎中也來了,那還是請郎中幫我這個新進門的兒媳婦看看,她到底怎麼了吧,如果真的病了就儘早吃藥。」
剩下一句話鍾氏沒說,如果這個新媳婦沒病,那趙婉兒可別想簡單揭過去。
郎中可不管這些婆子媳婦之間的紛爭,讓他看病那他就看病,叮囑趙婉兒坐好給她把脈:「方才病人原何不舒服?」
這會兒不用趙婉兒說,旁邊的婆子夫郎就七嘴八舌地幫她說了起來,什麼洗衣裳無力昏倒,什麼站起來摔跤,聽得郎中眉頭直皺:「胡鬧!」
郎中的話成功把周圍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準確來說便是郎中什麼都不說,大家也一直眼睛都不眨地盯著他,等著看他嘴裡會不會說出什麼特別的消息。
讓趙婉兒把手腕收回,郎中仔細觀察了一番她的面色,他已經可以確定,是這家小媳婦的月信來了身子不舒服,婆家人卻讓她去河邊洗衣裳。
女子和哥兒不同,每月會來一次月事,每到這個時候女子總會比平時虛弱,最好不要沾生冷的東西,涼水自然也是不要碰的,如今天氣雖然日漸炎熱,但是河水終究是涼的,這樣折騰萬一把身子給折騰出問題了,那以後想懷孩子就不容易了!
郎中不清楚趙婉兒是剛嫁入曲家,也不知道她相公曲耀文才十五歲,只當她是正常嫁娶進門的那樣,婆家的長輩自然是第一時間就想讓媳婦懷上,給家裡開枝散葉,所以他理了理山羊鬍,心裡有了判斷。
做鄉下做郎中的說話都比較糙,面對這群婦人、夫郎,他有話直說不繞圈:「這位小媳婦年歲尚淺不懂事,家裡做長輩的若是想要儘快抱上孫子就記得提點一二,她身子虛又來月信了,最好別沾冷水,不然以後有得苦頭吃,今日這般情形倒是不用吃藥,如果不放心可以等月信過了找我拿些補氣血的藥吃兩貼。」
聽了郎中的話,周圍的人臉上神情各異,不過有一點是統一的,那就是他們都知道了趙婉兒不是因為懷上了才匆忙嫁進曲家,只是成親當日來月信了而已。
這種情況雖然很少但也不是沒有,大家對趙婉兒的興趣頓時減少,不過在這之後還是會私下說兩句,畢竟像曲耀文這般十五歲就娶妻還娶得這麼急的很少見,大家還是忍不住猜測其中的內情。
趙婉兒靠郎中的話打消了村里人對她的誤解,婆家人對她的態度卻一時半會不會有改變,甚至因為請郎中的事又變差了不少,不過這些她都不急,耐心等著曲耀文回來再解開這個死結。
曲家因為趙婉兒多出來的種種熱鬧遠在梁家的曲薏自然不清楚,這兩日他正忙著,因為梁家人收到了莊族的消息,說是他們把莊慶澤給帶回族裡了,通知莊氏和梁父一聲。
莊氏做為外嫁女,族裡的事是不用通知她的,但是她的情況特殊——族裡想聯絡上樑家,莊氏是梁家的當家主母,他們帶走的莊慶澤是莊氏的弟弟,帶走莊慶澤的原因同梁家又有千絲萬縷的關係,所以才專程通知了他們一下。
莊氏不清楚族裡找弟弟什麼事,在一開始知道的時候她忍不住有些擔憂,總感覺弟弟做了不對的事,畢竟沒事族裡可不會找他們這樣的旁支。
不是說莊氏往好處想,主要是莊慶澤長年累月在她面前總是說自己做生意平平,導致她的意識中不會認為弟弟做買賣能做出什麼名堂,既然他做買賣這件事沒有什麼值得族裡人關注的,那還剩下什麼?
整個梁家只有莊氏不知情,莊族前來通知的人也沒有明說是什麼事,家醜不可外揚,雖然梁家可能對這樁醜事心知肚明,但不說明至少大家互相留了點體面。
在兒子和兒夫郎面前時,莊氏勉強保持了鎮定,等人一走,她的神情就慌張了起來:「相公,你說族裡找慶澤會有什麼事啊?」
梁父裝作低頭看桌面,好讓莊氏看不清楚他的具體神態,聲音溫和地說:「方才那位族人沒說,我也不知情,不如我馬上修書一封去問問堂兄?」
這時候說的堂兄自然不會是普通的族人,而是少族長莊慶明,有什麼事問他是最合適的,普通族人不好隨意說出族裡的事,因為把不准尺度,莊慶明能說的東西就多了。
「對對,問問就能知道了。」莊氏這時候沒有主意,梁父說什麼她就聽什麼,如果是她來,恐怕很難想到寫信問少族長,在她心裡總歸感覺自己依舊只是一個普通的族人,沒有隨時找少族長等人的習慣。
上一次梁父寫信請莊族幫忙查事的時候沒有寫明他知道背後的人是莊慶澤,這會兒再寫信問莊慶澤的事明面上不會顯得特別突兀,所以梁父直接當著莊氏的面把信寫好了,再讓梁多稻趕緊出門把信送到過來報信的莊族人手上。
親眼看著信送出去,莊氏才頗為不好意思地看向梁父:「相公,慶澤是我弟弟,我始終放不下他,剛才、剛才我是不是態度不大好,哎,我之前還說什麼要少管慶澤的事,可真的臨到頭……」
梁父見莊氏說得有些慌亂,就握住她的手安慰她:「沒事的,你有什麼想說的慢慢說,我都聽著,不著急。」
莊氏的性子就是如此,一起生活這麼多年梁父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如果莊慶澤出事了莊氏一點都不管,他才要懷疑自己枕邊人是不是被人給掉包了,不然怎麼會像是換了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