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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8:57:39 作者: 四夕夕
尤夫子教學生有一手,他的學生幾乎占了這個文會的三分之一,又大多是年輕人,才思敏捷,幾個老秀才如何說得過他們,很快就萬分窘迫地住口。
之前不被人重視的時候,幾個老秀才還能厚著臉皮勉強在這邊混臉熟,現在被人把臉皮撕下來指責,終於讓他們受不了了,灰熘熘地離開,估計以後這樣的文會他們也都不敢再輕易參與。
梁康生見他們被攆走了,自己身上的污水也洗清,不僅沒有一絲得意,反而沖眾人致歉,說是他擾了大家的興致,給大家賠不是。
這件事如何怪得到他的頭上,不過他這樣做更讓大家高看他一眼,年齡大的覺得他考中了秀才沒有年少輕狂,為人沉穩。
以往梁康生的身體不好,他很少出去與縣城的學子一起參加文會,眾學子對他不了解,經此一事,梁康生在縣城的學子中口碑提升了不少。
尤夫子後來聽說了這件事,想著自己的學生受了委屈,多次在公開場合說梁康生和梁家人對他尊敬有加,藥墨倒是沒提,當然也沒有人沒眼色地問。
文會的事解決了,梁康生磨砂著腰間的玉佩,眼神有些發暗,這件事背後透露出的信息讓他心情不是很好,等到文會結束,一坐上馬車他的臉色就沉了下來。
等到梁康生回到梁家,從梁父口中得知莊慶澤還可能在外面抹黑梁家的酒後,便是重活一世沒有了少年人的衝動,他也依舊氣憤難擋。
梁父更是氣得不行,酒坊的酒好好的,莊慶澤亂說兩句影響不大,兒子是讀書人,名聲壞了以後怎麼辦,還說什麼康生要撒謊欺騙夫子,實在是太過分了!
梁父努力壓下火氣,這會兒對著兒子他再氣也沒用:「下午我讓多稻去了莊家找人,多稻說他們不在,聽鄰居說是昨天一大早就去了趙氏娘家,兒子,你說他這是又想做什麼?」
梁康生已經不想去琢磨莊慶澤了,上輩子莊慶澤圖的是梁家的家產,現在莊慶澤做的這些事和上輩子已經不同,琢磨對方在想什麼沒意義。
想著爹說的莊族少族長堂舅親自前來,他覺得莊族既然想要同梁家交好,那不如請他們幫忙:「爹,不用管他想什麼,今天娘的族人不是來了嗎,小舅再怎麼說依舊是莊族人,只要小舅真在外面傳過咱們家的不好,那咱們就寫信給莊族,讓莊族的人來收拾他。」
梁康生說完皺了皺眉,莊族能做的事頂多是之後用族歸懲罰一下莊慶澤,今天文會上的事如果不是當初他和薏哥兒早有準備,說不準他就真的要攤上那些莫須有的指責,著實憋屈。
「嗯,讓莊族的人出面可以。」梁父點頭,他同意兒子的提議,但是他覺得這樣還不夠,這件事他必須找莊慶澤討回來,不能讓莊慶澤以為還和以前一樣。
「行了,這件事交給你爹來處理,康生你忙過了這一陣就安心讀書,不要為這些瑣事費神。」梁父拍了拍兒子。
梁家與人為善,但也不是人人都能輕易捏一下的軟柿子,如果不是顧忌妻子的心情,他早就對莊慶澤出手了,既然這人像陰溝里的老鼠一樣一直使陰招,那就別怪他也來陰的。
梁康生看著他爹像是另有打算的樣子,想問一問卻被他爹堵了回去,最後沒有問出口。
其實他心裡也有打算,明著對付莊慶澤是找莊族,暗地裡他準備找方俊彥幫點小忙,對比起興德商行,莊慶澤的小商隊就像螞蟻一樣。
這父子兩各懷心思,倒是沒有互相問對方還打算做什麼,說了兩句就各做各的去了。
回去後,梁父沒有把自己的「壞心思」告訴妻子,莊氏是個單純、心善的人,他擔心自己告訴她把她嚇到,以往生意上那些不光彩的事他也從未同她提起,這件事就當是生意場上的麻煩吧。
梁康生面對曲薏就沒什麼顧忌的了,他們兩人「知根知底」,他瞞不過去也不想瞞著,兩人商量著來還不容易出簍子。
再說曲薏上輩子吃夠了心善的苦,這輩子他只把心善留給那些對自己好、品性好的人,對莊慶澤這種滿肚子壞水的東西,他正在慢慢學著怎麼應對。
幾天時間一晃而過,莊慶澤一家依舊沒有來梁家一次,莊氏早在之前知道弟弟帶著弟妹和侄子們去了趙家時,她就有種說不出的感覺,想同梁父說說,每次看著梁父的神情她卻不知道怎麼開口。
也許她這時候心裡已經有了某些想法,但是她疼愛弟弟多年,在爹娘過世之後更是把對爹娘的那份孝心轉變成關心移到了弟弟身上,讓她去想自己弟弟的不好,好像變相是在讓她去想自己付出的心血付之東流。
如今,梁康生已經參加了數場文會,把該見的人見了,該露的面露了,總算空閒了下來,他們梁家要擺流水席,梁家人人都忙得腳打後腦勺,倒是讓莊氏也沒有心思再去想莊慶澤的事。
梁茂帶著他的兩個兒子梁多稻和梁多谷花了一天的時間跑了附近所有過來送過禮的村子,告訴大家流水席的時間和章程,梁父也親自去了商行和各員外、鄉紳家中通知,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流水席在曲薏和莊氏的安排下已經準備妥當,酒樓的掌勺師傅提前一晚帶著學徒住到梁家外院,就等著明日開席。
這時候,在陽安縣另一個方向的趙家,趙紅梅悄悄摸摸找上她娘家大嫂:「大嫂,我有件事同你說說,婉兒這丫頭你有給她相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