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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8:57:39 作者: 四夕夕
等著激動的情緒平復了一些,馬管事才睜開眼,多年的經驗告訴他,看梁老爺和梁少爺那樣,梁家的這個醋不便宜,不過只要不超過他心裡的最高點,他就想把這醋拿下,這可是獨一份。
這下樑父可不會再主動開口了,他等著馬管事先說話。
馬管事想了想,問:「不知這醋叫什麼?貴坊的存量有多少?」
梁父看向梁康生,梁康生便上前回答:「此醋清透如白水,故而名為清醋,存量是今年新酒的三倍,馬管事可滿意?」
新酒的三倍?馬管事快速盤算了一通,覺得這個數量他們商行完全可以吃下,就是不清楚梁家有沒有再通知其他商行。
儘管他很想要冷靜些,不表現得那麼急迫,但是看著這麼好的東西,他實在忍不住,就半試探半玩笑地說:「梁老闆,這些醋若是我們興德商行全都要,你不會不捨得吧?」
梁父不同他繞圈:「有什麼不捨得的,總不可能我們一家把這醋整日當水喝,只要馬管事能出得起價錢,這些都是你的,我一罐不留!」
很顯然梁父的意思是在告訴馬管事目前梁家還沒有告訴別的商行這個消息,不然他不可能這樣說話。
醋和酒不同,作為梁家酒坊的一樣新貨物,沒有之前的約定或者說習慣在,自然是先到先得,誰能買走就誰來買,不存在說硬要給後面可能來買貨的人留著,除非梁父故意吊大家胃口,不把東西全拿出來。
馬管事的心情猶如大熱天吃一口透心涼的西瓜:「好,梁老闆說話敞亮,我也不墨跡,這醋你們定價幾何?」
梁父笑了笑:「此醋極難得,我們酒坊也是僥倖做出一批,故而定價五百文一斤。」
梁父這話一說出口,馬管事臉上的神情僵住了,他覺得難不成是自己太激動聽錯了。
要知道,他們商行找醋坊買醋,頂天了也就是三十多四十文一斤,那已經是極好的醋了,五百文與搶錢無異!
見馬管事要急眼,梁康生鎮定地上前解釋,這個價格是他和爹商量後最終定下來的。
梁康生溫和有禮地開口:「馬管事別急,您不妨聽聽另外一個價格,這個價格更低,三百文一斤。」
馬管事一口老血梗在胸口,三百文?三百文就少了?三百文那也是三十文的十倍差距好吧!他之前想著這醋頂多八十、一百文來著。
「您且聽我細細說來。」梁康生開始解釋兩種價錢的不同之處。
三百文一斤,只要馬管事背後的興德商行願意買,他們同樣會把醋全都賣給他們。
但五百文一斤的話,他們不僅把醋賣給他們,還送出釀醋的方子,並且保證只告訴他們一家。
梁父等梁康生說完,一臉不舍地說:「馬管事,不瞞你說,這醋是我們摸索著釀出來的,我梁家祖傳的是釀酒的手藝,我們父子並不打算繼續釀醋,故而才有了第一種價格。」
聽著梁家居然要買醋送方子,馬管事唿吸粗重了起來,他沒想到居然會是這樣,那這個價格就情有可原了,這可是一個全新的方子啊!
奈何這個決定不是他現在能做的,梁家酒坊正常一年能出五十罐新酒,今年卻只出了十來罐,清醋是新酒的三倍,也就是說他們有三十罐醋。
一罐能裝五百斤,一斤五百文,全部買下來共得七百五十兩,這麼大一筆錢他必須立馬回去請示才行。
看著馬管事十分激動,梁父一瓢冷水給他澆下去:「馬管事,還有一件事我得同您說明白,釀醋的方子我們會給您,但是不敢保證按照這個方子第一次就一定能出醋,或許需要你們拿回去後多嘗試幾遍,您能明白嗎?」
馬管事的頭腦瞬間就冷靜了下來,他總算明白為什麼梁家會說出送方子這樣的話了,合著這個方子只是個半成品。
以梁家的實力想要把釀醋的方子完善不划算,這就是所謂的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索性賣了眼不見心不煩。
想了想,馬管事開口:「梁老闆,既然如此,這醋的價錢恐怕就得稍降些才合理了。」
七百五十兩買一個半成品方子,說實話這個價錢在馬管事看來高了。
梁父搖頭,平靜地說:「馬管事,不怕實話告訴你,這清醋賣三百文一斤對我梁家而言只是不虧本,其中緣由等貴行決定買醋了我自會告知,相信貴行若是到方子能把釀醋的成本降低。」
因為原料是相同的,過程又複雜,所以梁家釀一罐酒和一罐醋的成本差不多,都是一斤要三百文左右。
買糧食要錢,買柴火要錢,作坊的師傅、學徒們要給工錢,釀酒、裝酒的工具比如大小陶罐等也要用錢買,此外還有一定機率出廢品,所以釀酒總體算下來成本不低。
梁家一年釀出五十罐酒,除開莊慶澤那邊,剩下的一斤能掙一百文左右,一年下來也就能掙二百兩銀子的樣子。
所以,別看酒賣得貴,但是掙的其實沒有外人想的那麼多。
以後梁家若是自己種些糯米了,或許能把釀酒的成本壓低,不過他們賺錢的量不會因此變多,畢竟梁家的祖訓是子孫後代不得掙黑心錢、高價錢。
馬管事心裡琢磨著梁父的意思,兩人打交道多年,梁父是馬管事覺得做事實誠的人之一,他相信梁父不至於在這件事上弄虛頭巴腦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