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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8:57:39 作者: 四夕夕
可問題來了,雞蛋不是家裡母雞下的,是哪來的?如果是一個、兩個,還能說是旁人給的,這可足足十個呢,誰家送得出手?米氏的娘家?別開玩笑了!
雞蛋在農家算是比較金貴的東西,因為它可以直接拿去集市或者城鎮賣,有些家裡養雞養得多的,一年靠賣雞蛋都能攢一小筆。
因此,唯一的解釋就是,大房手上有私房錢,他們拿錢買了別家的雞蛋。
曲老太管家嚴,米氏不像二房陳氏那般拉得下臉,不像四房孟氏那樣有強勢的娘家人,更不像五房的鐘氏娘家有錢,她根本沒有機會攢錢,大房的私房錢只可能是曲大牛最近跟著曲二牛去外面做零工偷藏了錢。
這個發現讓曲老太心窩子止不住地痛,因為在她看來這些錢都是應該給她的,她鬧得這般厲害,其實就是想逼著大兒子承認他們出去干零工藏了錢。
如此一來,不僅大房要把錢上繳,二房那邊也將會被她拿捏住。
沒想到這兩口子的嘴嚴實得很,都不願意說,這才氣得曲老太放話要把米氏和她兩個閨女攆走,現在他們總算說了,曲老太反而心裡不得勁。
看著曲大牛還想說什麼,曲二牛在曲大牛的肩頭按了按,示意對方不要說話,大哥太實誠了,當心壞了他的事。
曲二牛跟著跪下,問了個奇怪的問題:「娘,家裡的雞蛋少了,是因為母雞不下蛋了,您知道為什麼家裡的母雞不愛下蛋了嗎?」
不等曲老太,曲二牛自問自答:「這些日子,我和大哥時常出去打零工,家裡的農活沒有人干,我和大哥不在家的時候農活全壓在了大嫂一個人身上。」
「大嫂不能像以前那樣精心侍弄母雞,母雞吃得不好自然下蛋不勤,所以說到底母雞不下蛋不能怪大嫂,而是怪我和大哥,是我們不該出去打零工給家裡掙錢。」
「娘,大哥他們屋裡的蛋是我去前河村買的,八文錢十個蛋,我月初買了十個回來,大哥他們到現在都還一個沒吃。」
「您要是不信,可以去前河村找張大嬸問。」
為什麼家裡的雞蛋少,以及大房屋裡的雞蛋來源都被曲二牛解釋得明明白白,但曲老太的臉色並沒有好轉。
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周圍的人看曲大牛的目光變了,不再是一味地譴責。
有的人覺得他們一家子可憐,明明家裡就有雞有蛋,卻因為曲老太偏心吃不著,只能花錢買外面的。
也有人覺得他們一家子奇怪,既然雞蛋是買的,為什麼剛才不說,非得尋死覓活的。
說起來不怪米氏那般,因為她根本不清楚雞蛋是怎麼回事,只知道這雞蛋是二叔給孩子他爹的,她全藏在床下,只天天看一眼,根本不敢吃。
有一個問題所有人都沒有問,那就是他們曲家沒分家,曲大牛哪來錢買雞蛋?
曲家村分家的人一個手數得出來,這麼多人沒分家擠在一起過日子,各房都有手段藏一點私房,只要不過分長輩們一般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按理說曲老太這會兒就應該不再說這件事了,八文錢而已,沒必要揪著不放,但她就是不願意,她死死地盯著曲大牛,直接問:「曲大牛,你哪來的錢?」
曲二牛搶在曲大牛前面吊兒郎當地說:「娘,這錢說不準是大嫂的陪嫁呢。」
曲老太想都不用想就反駁道:「放屁,她米氏出嫁的時候就一身破衣裳,什麼都沒有,哪來的陪嫁。」
「咱們鄉下人不像城裡那般興什麼嫁妝單子,大嫂娘家給了她多少壓箱底的陪嫁沒人知道,許是五十文、許是一百文,您怎麼那麼清楚大嫂出嫁身上沒帶錢。」
曲老太不確定米氏是不是出嫁真的一文錢都沒帶,但是她覺得就米氏的性子和她進門的表現看,她不可能帶了錢。
米氏嫁妝已經太久遠不可能說明白,曲老太不想同他們扯,但就這樣把這件事放過她不樂意:「就算當初陪嫁了幾個銅板,這麼多年也應該花了,哪能放到現在,還讓你去買十個雞蛋回來,肯定是你們把出去幹活的錢私藏了一部分。」
曲二牛滿臉無辜:「我和大哥每次都出去打零工掙的錢回來都給了您,沒有哪一次沒給,都是當天就找到活,出去五天給您五天的工錢,出去四天給您四天的工錢,哪有藏錢的機會。」
曲老太翻了個白眼,她才不相信,二兒子是個滑頭:「你說得好聽,誰知道你們在外面做了什麼,有沒有藏錢。」
正常來說是一天五十文,但說不準他們哪次運氣好遇到了大方的東家,給的六十文一天呢。
曲老太抓著不放讓曲二牛也有些厭煩了,他眼珠一轉提議:「娘,要是你不相信我也沒辦法,或者您去把我和大哥的房間都翻一遍,看看還有沒有別的東西被我們藏起來。」
兒子沒娶妻、娶夫郎之前,曲老太當娘的進屋給兒子整理,或者翻兒子東西沒什麼,但兒子們都成家了,孫女、孫哥兒都出嫁了,她再去翻小兩口的東西就不合適了,平白惹人笑話。
「您別不好意思,反正您已經從大哥他們房間翻出來了雞蛋,再翻翻我的房間,兒子沒意見。」
「對了,四弟和五弟他們的房間也一併翻了得了,看看大家有沒有藏私房錢,咱們老曲家可沒分家呢,沒有藏私房錢的規矩!」
曲二牛這話說得擲地有聲,他自己的房間一清二白,值錢的或者自己私下弄的東西一直以來都被他放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