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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8:57:39 作者: 四夕夕
這一次,有梁康生從中作梗,莊慶澤沒機會對梁父下毒,他內心的焦躁本就在因為計劃不順一步步擴大。
這次酒坊出事梁父減少給他酒,成為了點燃莊慶澤內心黑暗的導火索,燒起來的火將他最後一絲不忍和愧疚驅散。
趙紅梅愣住了,她長期在莊慶澤的耳邊吹枕頭風,說梁家不好,讓莊慶澤看出梁家兩口子的偽善。
在她看來,他們沒有必要認為梁家幫了他們多少,因為從梁家拿任何東西都是應該的,但她沒想到,莊慶澤會對梁家用這樣的手段。
其實從嫁給莊慶澤起,趙紅梅就特別嫉妒莊慶蓉,她進門時莊家爹娘還沒有出事,他們和莊家人是住在一起的,大家族人多是非多,相處起來有各種大小摩擦,十分不順心。
趙紅梅嫉妒姑姐莊慶蓉的夫家有著一個大酒坊,嫉妒她嫁過去後夫家沒有長輩婆母、同輩姑嫂壓制,自己當家做主。
後來莊家爹娘出事,正好莊家爹娘不想讓兒子繼續在船上討生活,她就順勢攛掇相公離開莊家,到陸地上來。
當時趙紅梅還不知道莊慶蓉出嫁帶了大筆嫁妝,對梁父和莊慶蓉的幫助又期待又膈應,等她知道了梁家酒坊是靠著莊慶蓉的嫁妝起死回生後,她內心的嫉妒變成了憤恨。
看著梁家的日子過得富足,酒坊有長工,家裡有僕奴,莊慶蓉不用親自動手做任何事,過著富家夫人的愜意生活。
而他們卻因為積蓄不足想買個大點的宅子都不行,帶著兩個孩子累得她直不起腰,不滿的情緒就像是種子遇到了陽光和水一樣瘋長。
憑什麼莊慶蓉一個出嫁女的日子過得這麼好,她帶走的嫁妝如果留給他們夫妻兩,他們可以買大宅子,可以買僕人,莊慶澤可以用這筆錢自己做買賣,用不著看梁有醑的臉色,她和莊慶蓉的日子將會完全不同。
吃驚過後,趙紅梅很快反應過來莊慶澤想做什麼:「相公,你說要是梁康生沒了,梁家的家產是不是就……」
「噓。」莊慶澤讓趙紅梅小聲些,他知道他們在屋裡說話其實沒有外人能聽到,但是就是想著越小聲越好。
趙紅梅眼珠子轉了圈,故意說道:「要我說,康生這孩子吧,出生起身子就不大好,這麼些年經常病著,誰知道是因為什麼。」
莊慶澤眯著眼點頭,他越發覺得自己沒做錯:「我的好心他們不在乎,那就不要怪我狠心了,反正他從小就是個病秧子,一看就不長命。」
過兩天他要帶著人出去一趟,在這之前,他還會去一趟梁家給梁康生送藥,這一次,他要把青粟根的量加倍,讓梁家嘗嘗難受的滋味。
這夫妻二人說著話,三言兩語地就把事情的實情改了,說服了他們自己之後好心安理得地繼續做壞事。
梁康生小時候確實身子不怎麼好,但是經過精心調理他已經好了很多,之所以他前兩年還會生病,是因為他參加科考時,莊慶澤被趙紅梅說得私下動了手腳。
「相公,是他們不仁在先,我們這樣只是為了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大不了以後讓成弘和成治給姐姐、姐夫養老,摔火盆。」趙紅梅說著,一臉他們犧牲很大的樣子。
「讓我兒子給他們養老,憑什麼,便宜他們了!」莊慶澤不同意。
趙紅梅連忙給他順氣:「相公,雖然梁家的財產原本是咱們家的,但是現在它們已經在梁家,讓兒子們給姐姐、姐夫養老是最穩妥的法子了,別人也沒話說。」
梁家的家產是梁家幾代人積累下來的,莊慶蓉的嫁妝只是在梁家困難時提供了幫助,但是在趙紅梅說來,梁家的家產好像從一開始就是由莊家的家產演變而來,和梁家沒有關係。
聽了趙紅梅的話,莊慶澤的想法越發堅定,他覺得自己沒有做錯任何事,錯的是梁父和莊慶蓉,是他們不識好歹,梁家家產就應該是他的。
已經將最隱秘的東西說了出來,莊慶澤乾脆把他對梁家做的所有事都告訴趙紅梅,和趙紅梅好好地合計了一通接下來怎麼辦。
過了兩天,莊慶澤像往常一樣去梁家給梁康生送藥,他走進梁家院子,第一次仔仔細細地把梁家裡里外外看了一遍,那神態好像是在查看自家的東西是否完整一樣。
梁康生和曲薏回來剛巧碰上莊慶澤,梁康生留意到了莊慶澤的神情,他暗自皺眉,總覺得小舅看上去有些不對勁。
知道分酒一事肯定讓莊慶澤心生不滿,梁康生故意上前同對方說話:「小舅,前兩天聽我娘說你要出去一趟?其實我覺得送藥這種小事不用每次都麻煩你來送,可以讓多谷或者多稻跑一趟。」
莊慶澤此刻看待梁康生的心態發生了轉變,從一個感情複雜的侄子變成了對待一個將死之人。
他的眼神帶著高高在上的蔑視和憐憫,微笑著說:「我過來一趟不費事,正好來看看你們,現在天氣越來越暖和,你的身子應該比冬天要好些了吧?」
「多謝小舅關心,夏天確實要好很多,我聽大夫的天天都和夫郎出去散步,希望今年冬天的時候身子能比去年好些。」梁康生看了眼跟在他身後的曲薏,神情溫和,「是吧,夫郎?」
曲薏故意不回應梁康生,給莊慶澤營造一種他們兩人面和心不和的假象。
梁康生無奈地看了他一眼,既有配合曲薏的意思,也表達了他此時內心真正的想法,什麼時候他才能不需要在其他人眼前假裝自己是個病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