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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8:57:39 作者: 四夕夕
等管事們同梁父說完了最重要的事後,梁康生趕過來,他作為梁家的少東家,這個年紀早就有必要同這些管事們接觸了。
看到兒子過來,梁父滿臉笑容地對大家介紹:「諸位管事,這是犬子梁康生,他以前身子不好,沒讓他管過酒坊的事,最近犬子的身子好一些了,他想幫家裡分擔一二,以後若是我不在,諸位找他一樣的。」
今天梁康生沒有故意穿寬大的衣裳,裁剪合身的衣裳讓他看上去比往日更精神,諸位管事紛紛誇他虎父無犬子,一看就不一般。
大家說了會兒客氣話,幾個商行的管事就帶著他們手下的人離開了梁家。
人一走,梁父臉上的笑容變成愁容,他們酒坊這一次酒著實少了些,怎麼分配真的不好說,多了少了都得罪人。
梁康生和曲薏在把消息散播出去之前就已經嘀咕了一通,心裡有主意:「爹,往年咱們家酒坊的酒是怎麼分配的?」
梁父略一思索,把往年的數字在腦子裡過了一遍:「幾個商行每一家拿的都差不多,總體來說占咱們家每年新酒的五成。」
「才五成嗎?」梁康生假裝吃驚,「我還以為他們會占六七成,之前我聽娘說小舅那邊是兩成。」
畢竟梁康生以前沒有管過家裡酒坊的買賣,不了解很正常,梁父把酒坊的運作情況大致同兒子說了說。
聽完了之後,梁康生提議:「那要不然咱們家今年不賣散酒不留陳釀,新酒加上部分往年的陳釀湊個四、五成,按照以往的比例分給小舅和商行的人呢?」
「不散賣?」梁父有些猶豫。
不留陳釀可以,就當今年的年景不好釀出來的酒滋味差了點,但是不賣給散戶們,會不會不太好。
賣散酒不是說某人直接到酒坊來打一斤、兩斤酒,而是將半罐或者一罐的量賣給縣城和各鎮的雜貨鋪、酒樓、飯館。
就像商行和梁家長期合作一樣,散戶們是零零散散在梁家買酒,時間長數量也不少,突然不賣了大傢伙怎麼辦?
梁康生趁此機會提出他的最終目的:「那要不然讓小舅舅那邊少拿一成,這一成咱們留著慢慢賣給散戶,也提前告訴大家今年酒少,賣完就沒有,唯一不清楚的就是小舅舅會不會介意。」
莊慶澤算是梁家酒坊最大的客戶,卻也是最不掙錢的客戶,如果把他那邊分走的酒留出來一部分給散戶們,雖然數量少,但好歹有一點,所以挪動他的分量是最合適的。
「等你小舅舅來了我和他商量商量吧。」梁父這樣說著,他也覺得這個辦法是目前看來最可行的,妻弟應該能理解一下,畢竟只是今年暫時這樣,明年就能恢復正常。
父子兩商量了一通,在梁康生的引導下,梁父做了決定,他想著自己以前那麼照顧妻弟,現在梁家遇到了困難,妻弟應該不會拒絕幫忙。
第二天,得到了消息的莊慶澤就趕來了,他聽商行別的人說梁家酒坊的事被那幾個商行的人知道了,大家都跑去了梁家。
走在路上,莊慶澤的眼裡有著幾乎掩飾不住的氣憤和慌亂,在知道了酒坊新酒的具體數量後他就想過怎麼辦,最好的辦法是提前一些把他要的酒拿走,讓後面那些人想賣酒買不到。
現在他的計劃被別人破壞了,所有人都知道了這件事後,他想要先斬後奏就不可能了,因為別人不是傻子。
到梁家時,莊氏正陪著梁父在自家院子裡慢慢地走,梁父的腿還沒有徹底恢復好,不過大夫建議他每天可以試著多走走,有助於腿腳恢復。
莊慶澤把心頭的各種情緒壓下,滿臉擔心地進屋問:「姐,姐夫,聽說昨天有商行的人來找你們了?他們是不是知道了咱們酒坊的酒今年會少一些,沒有為難你們吧?」
「嗯,各位管事確實來了一趟,大家就是來問問,沒有誰為難。」梁父走了一圈,額頭冒了一層細汗,在莊氏的攙扶下坐到院子裡的石凳上休息。
「我一大早聽說了消息就趕緊過來看看,他們沒為難就好。」莊慶澤的神情放鬆下來,坐到梁父身邊擦了擦兩頰的汗,「我就是擔心那些管事仗著他們背後有大商行撐腰,給咱們施壓,非得要咱們給他們往年的量,那不是欺負人嘛。」
「大家都是和氣的人,也理解我們酒坊今年的特殊情況。」梁父猶豫了一下,見莊慶澤還在喘氣休息,把想說的話壓了下去。
莊慶澤這會兒表面看著放鬆了,實際上心裡的擔憂沒有絲毫減少,因為看梁父的樣子,昨天很可能已經承諾了那些商行什麼。
休息了一會兒,莊慶澤覺得自己的唿吸平穩了下來,他迫不及待地問:「姐夫,那咱們怎麼處理這次的事好一些?酒的量不夠,哪裡變得出來往年那麼多酒。」
「小弟,我想著要不就按照往年大家買的量來分配,大家買得都少,誰都不好說什麼。」梁父也想說的來著,既然莊慶澤先提起,他就順勢把自己的打算都說了。
「新酒不夠可以用陳釀湊一點,陳釀是酒坊最重要的,不能動太多,最多最多兩成,不能再加了。」
「小弟,你也知道今年的酒確實少,要不然你那邊就稍微少拿一些,挪一點給散戶們。」
「散戶們買酒不像各大商行那般,可以在其他地方買,我這邊要是賣給他們的少了,他們很可能就買不到酒了,所以我想著你那邊今年要不就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