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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8:51:07 作者: 瓜子和茶
停頓一下,她捧出包袱,「承蒙天恩浩蕩,讓我尋得龍鱗甲,有了這件神物,皇上一統天下指日可待!」
「龍鱗甲?!」這個消息瞬間衝散了屋內凝重悲痛的氣氛,只聽一陣倒吸氣,所有將士的目光「刷」地齊齊聚在青荇身上,眼神中全是驚喜和興奮。
楚離的臉色已不能用震驚來形容了,厲聲問道:「龍鱗甲為何在你手裡?」
忍了又忍,才把「皇后在哪裡」這句話吞回去。
青荇早有應對之計,從容不迫答道:「召喚龍鱗甲本就是西衛皇室最高等級秘術之一,我練成了,當然可以拿到龍鱗甲。」
楚離不太相信,「這件是皇后的?龍鱗甲認主,她都召喚不來,怎麼可能你一召喚就到?」
「是不是皇后那件我不知道,但這的確是我召喚來的。」青荇像受了天大委屈似的含淚一笑,低頭道,「龍鱗甲難得,但並非一件,國師也沒說天下只有姐姐有,若皇上不信,找姐姐過來一問便知。」
桃夭人都跑了,去哪兒找去?
找到了,只怕也是一具屍體!
做戲做足套,青荇雙手捧起龍鱗甲跪下,「皇上近來龍體微恙,國師又被妖人害死……我的召喚術早不成晚不成,偏偏這個時候練成!這是老天給大夏的恩澤,皇上,請披上龍鱗甲。」
一眾將士呼嚕呼嚕都跪了,迭聲呼道:「請皇上披甲!」
楚離不為所動,「還是你自己留著吧。」
青荇暗暗咬牙,她能穿當然自己留著了!奈何這龍鱗甲非跟她較勁,來回試了小半個時辰,套在身上就跟扛了座山一樣,差點沒壓死她。
戴上那道血符也沒用,她只能忍痛送給楚離,好歹還能換回他一點青睞。
「我有法術護身,穿這個純屬浪費。」青荇又將龍鱗甲向上一舉,「我畫了道血符,請皇上貼身帶著,大約能緩和龍鱗甲的認主脾性。」
那件龍鱗甲和桃夭的過於相似,楚離微微皺了下眉頭,便道:「朕收下了。」
聞總管忙接了過來,笑著對青荇點了點頭。
一旁的將士們雖不敢多言,一個個臉上卻是興高采烈的。
楚離也笑,「寂然口中幾千年難得一見的神物,你們姐妹兩個竟然一人一件!看來老天爺眷顧的是西衛,若再有幾人練成召喚術,這神物還不遍地走?」
青荇訕笑道:「也要看有沒有緣分,我父皇母后的秘術都在我之上,可他們至今也沒練成。」
楚離的視線落在長案上,頓時眼神一暗,一股說不出的苦惱鬱悶油然而生,身處萬人中央,他卻有一種孑然獨立的孤淒之感。
往日不覺得,現在沒了這個鼓譟的老頭子,耳根子都靜得讓人心慌。
楚離粗重地喘了口氣,「青荇帶人將寂然好好安葬了。」
青荇笑容一僵,不敢不應,忍著噁心驚懼將寂然埋了。
此時已是夜半,一團團濃重的雲將圓的月吐了出來,暗紅色的月光自天際灑落,將地上的樹枝照得像猙獰的魔掌。
血月既出,南濮妖人定然發現了桃夭的行蹤,她的計謀起作用了!
青荇躲在沒人的地方,無聲大笑,手舞足蹈,狀若瘋魔。
兩人兩馬在夜色下飛馳著,桃夭忽勒住馬,回頭望望,「兜了好大一圈也沒把那人甩開,小狼,咱們先躲到前面的山坳里,看看到底是誰這麼難纏。」
稍停片刻,黑暗中閃出一人一騎,馬蹄包著布,因此聲音很輕。
他倏地一下竄過去了,又停了會兒,卻牽著馬從前頭回來了,走走停停,似乎在找尋地上的馬蹄印子。
走到山坳旁,身後突然有人說:「張將軍,你在找什麼?」
語調森然淒涼,驚得張威心臟都差點炸開了。
「玉竹!」待看清來人,張威先是一松,馬上察覺異常,手悄悄攥住腰刀刀柄,「就你一個人?你怎麼來的?」
玉竹猛地捂臉蹲下,嚎啕大哭:「我也不想啊,公主一定要我來找皇后,國師也死了,皇上也氣病了,皇上還說、還說……」
「寂然道長死了?」張威大驚失色,不由靠前一步,「怎麼死的?皇上有沒有事?」
玉竹抬頭,嘴巴咧得很大,露出兩排細細尖牙,「公主殺的。」
張威待要細問,脖子猝然被勒緊,耳邊風聲呼呼大作,砰一聲被人拽住後衣領扔了出去。
同時一道紅光凌空刺中玉竹,她竟不知道痛似的,一聲不吭直挺挺仰倒在地。
巨大的血月下,紅蓮火雀躍地燃燒著,張威傻傻看著桃夭,驟然從地上一躍而起,無比懊惱道:「人證,這是人證!皇后,報私仇也不急在一時!」
桃夭忍不住暗暗翻了個白眼,指著玉竹道:「看到她發黑的指甲沒,人早中毒死了,這是南濮的控屍術,被她撓一下就會中屍毒,我們再遲一息,這爪子就撓你臉上了。」
張威訝然道:「玉竹好好待在營盤,死……死了?還和南濮扯上關係?」
「我怎麼知道!」桃夭沒好氣答道,面色逐漸變得肅穆沉重,「她剛才說寂然死了?」
張威立時抓住時機道:「皇后,卑職是奉皇上密令來尋您的,如今營盤情況不明,恐怕皇上身陷危難,皇后,趕緊隨卑職回去救駕吧!」
他嘴裡說著,心裡呸呸個不停,暗自念叨,老天爺我是哄皇后,可不是咒皇上,您千萬別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