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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8:42:45 作者: 壹枚
    他走到一邊,恭敬地接起電話,語氣謙卑,「周秘書,有什麼事嗎?」

    前幾天有傳言說大老闆會過來巡視,可這幾天他都沒見到半個人影,現在周秘書打電話給他,是不是表示大老闆要來了?

    大老闆一年到頭也來不了幾次總部,要是過來巡視,這可是他出人頭地的好機會。

    那頭不知說了什麼,劉總欣喜的神色陡然變得僵硬。掛了電話,他額頭已經出了層薄汗,看了眼葉織,又看向翟思洛。

    周秘書讓他不要為難新來的實習生,可他究竟指的是誰?能讓周秘書特地打電話過來,只說明一件事,那就是跟大老闆有關係。莫非是大老闆看中了他們倆的其中一個?

    「小翟,不用喝了。」劉總忽然變了副臉色,笑眯眯地看著他,「我看你都沒怎麼吃東西,先吃點吧。」

    又轉向葉織,臉上也掛起了親切的笑容,「小葉,這個清蒸鱖魚挺好吃的,你也試試。」

    不管了,這兩個小祖宗都得伺候好,誰也不能得罪。

    他突然的態度轉變讓翟思洛有些作嘔,估計又是導演組打電話說什麼了吧。他放下酒瓶,吃了幾口菜,藉口自己胃不舒服,很快離開了包廂。

    種滿法國梧桐的林蔭道旁,一輛黑色的賓利慕尚停在樹下。

    周秘書看著夜色下那個趔趄的背影,不放心道,「卓總,要不要我過去……」

    「不用。」后座上的男人面無表情,然而一雙黑色的眸子卻眨也不眨落在路邊的青年身上。

    翟思洛走了一會兒就有些頭疼,酒精灼燒著他的胃部,剛剛吃進去的東西一陣陣反胃,喉嚨有股說不出的噁心感。他扶著樹幹,蹲在垃圾桶旁,剛要給助理打電話讓她來接自己,胃部忽然一陣痙攣。手機落在地上,他按著垃圾桶邊沿,一股腦將剛吃進去的東西全吐了出來。

    吐完後,他有些脫力地蹲在地上,蒼白著臉,撿起地上屏幕碎得四分五裂的手機。屏保照片是小九蹲在貓爬架上歪頭看著他的樣子,它背上還有一隻手,骨節修長,指尖瑩白,那是沈卓禮不小心出鏡的手。明明早上起來他都沒這麼難受,可現在看著四分五裂的屏保,他心底忽然堵得要命。

    他把手機放回兜里,扶著樹幹想站起身,然而他蹲了太久,雙膝已經發麻,加上吐得脫力,還沒直起身眼前就一陣眩暈,就要往後倒去時,後背卻忽地撞入一個溫熱的懷抱。

    男人有些無奈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怎麼又喝酒了?」

    他終究是狠不下心在車裡看著,翟思洛扶著垃圾桶吐得天昏地暗的時候,他就已經下車了。

    翟思洛以為自己在做夢,他以為經過那晚,沈卓禮肯定對他失望無比,不會再來找他了。可他還是來了,而且還是在他脆弱,最需要人依賴的時候。

    「臉抬起來。」沈卓禮掏出濕紙巾,給他擦了擦臉。翟思洛靠在他懷裡,一顆心又甜又酸,半晌,他啞著嗓子,輕聲道,「卓禮哥哥,對不起。」

    沈卓禮笑了笑。

    「你有什麼對不起我的?就因為我那天表白,你沒有回應我?」

    翟思洛不說話,只是眼中的內疚說明了一切。

    「就這點小事也用得著良心不安?小洛,你未免把我想得太脆弱了。世間不如意的事千千萬萬,我這又算得了什麼?」何況,這輩子他能守在他身邊,照顧他,陪伴他,已經是他莫大的幸運了。

    「先上車,回去洗個澡。」

    翟思洛還想說些什麼,見沈卓禮眉眼冷峻,轉頭在跟秘書說話,又閉上了嘴。

    回到別墅,他拖著疲憊的身體去了浴室洗澡,沈卓禮不放心他,怕他像上次那樣溺水,便在外面守著。等見到翟思洛穿著浴袍出來的樣子,他又有些後悔了。

    青年英俊的眉眼帶著水汽,黑髮濕潤,深藍色的浴袍隨意敞開,只有腰間松松垮垮的繫著帶子。熱氣將他裸露的肌膚熏得發紅,他沒穿鞋,就這麼光著腳,露出筆直修長的小腿。

    「記得吹頭髮再睡。」沈卓禮的視線艱難地從他的領口移開。

    翟思洛點點頭,雖然困得要命,但還是聽他的話,先去吹乾了頭髮。他胃裡空空如也,過量的胃酸灼燒著食道,放下吹風機後就難受地趴在了床上。兩邊的床頭櫃裡常年備著胃藥,他剛要撐起身體去找,一截修長的手臂就伸了過來。

    「藥放在哪裡?」

    「下面抽屜……不對,中間那格!」

    等他意識到什麼時,一切都晚了。沈卓禮拉開最下層的抽屜櫃,視線一頓。

    他送給翟思洛的那罐水果糖,原封不動地躺在裡面,下面還壓著一個信封。

    作者有話要說:以後更新時間改成每晚九點,請大家諒解

    第三十章

    那一瞬間,翟思洛窘迫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早知道就不該讓沈卓禮進他的臥室,也不該讓他替自己找藥……

    他以為沈卓禮看到那個糖果罐,肯定會問他些什麼,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男人的視線在抽屜里停留了幾秒,又緩緩關上了抽屜,仿佛什麼都沒看到過一樣。

    再看向床上的青年時,沈卓禮眼中多了一絲很淡的笑意。

    他的小蝸牛原來沒有把自己包裹在黑暗而密不透風的殼裡,反而是小心翼翼的伸出了觸角,在他的心尖上撥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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