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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8:42:45 作者: 壹枚
「我記得好像是見過幾個信封在裡面,我以為是寄錯地址了,就一直放在那兒,等著別人來找,這一放都好多年了。」
翟思洛眼前一亮,「能讓我進去看看嗎?」
昏暗的雜物間粉塵飛舞,散發著一股潮濕霉味。翟思洛半蹲著,在泛黃的舊報紙中不斷翻找,好不容易看到一個信封的一角,打開看,裡面卻夾著的是促銷廣告。
一封又一封,打開了卻都是過期的帳單,促銷廣告,打折券之類的東西,拆到最後一個信封,翟思洛本來已經不抱希望,卻在封面看到了清俊漂亮的字跡。
小洛收。
他有些顫抖的把那封信拆開,薄薄的紙張經過了十幾年的時光,似乎一捏就碎。
沈卓禮的字和人一樣,俊秀而挺拔。
小洛,不知道這封信你能不能收到。聽母親說你們搬家了,我也搬家了,跟母親和繼父去另外一個地方生活。小洛,因為一些原因,這幾年我可能沒法去看你了,很抱歉。你現在應該又長高了吧,可千萬不能像以前那樣哭鼻子了。
我一切都好,希望你跟以前一樣開心快樂。希望這次能收到回信。
沈卓禮。
啪嗒。
有什麼在泛黃的信紙上暈開,模糊了年代久遠的字跡。
原來沈卓禮真的給自己寫過信,還寫過好多封。只是因為輾轉搬家,他連一封都沒有收到。
明明說要卓禮哥哥記得他,可他為什麼卻偏偏把對方給忘了呢?
翟思洛,你可真是個沒心沒肺的傻子!
謝過那對夫妻,從老宅出來,天已經黑了。
翟思洛坐在公園的長凳上,給翟思銘撥了個電話。
「哥,我有些事想問你。當年卓禮哥哥他們家到底發生了什麼?」
翟思銘正在珠寶店內給未婚妻挑首飾,聽到他的話臉色很快嚴肅下來,示意旁邊的店員先離開。
「怎麼突然想到問這個?都過去很多年,我以為你不會再問了。」
「我只知道卓禮哥哥是沈家的私生子,他的母親應該是被強迫的,後來又發生了什麼我不清楚。」
翟思銘嘆了口氣,按了按眉心,神情有些惆悵。
「這件事說來也是話長,你還記得那個暑假卓禮來我們家住了兩個月嗎?那段時間媽在做法律援助,卓阿姨是上門來找她求助的,她想讓媽幫自己打官司,告沈老爺子強姦。」
「卓阿姨和媽本來就是高中同學,一直有交情,媽就應下來了,可沈家那個時候在宛城簡直是一手遮天,而且那個案子都過去十多年了,證人很不好找。媽為了那個案子忙前忙後,找了不知道多少關係,好不容易立案,關鍵證人也同意出來做作證,又找了媒體報導,剛有些眉目,結果沈卓禮的繼父就出事了,下班的路上,兩條腿被打折了,那些人還威脅要殺了他全家,最後卓阿姨為了丈夫的生命安全,不得不撤訴。」
翟思洛記得,母親是業界知名的律師,為了幫好友,她肯定付出了極大的心血和精力。可最後卻不得不撤訴,肯定無比失望和沮喪,難怪那段時間母親的情緒總是不好。
「撤訴後,沈家反而說卓阿姨給他們潑髒水,說卓阿姨是借著官司故意訛錢的,還收了五百萬的和解費。輿論鋪天蓋地的報導,卓阿姨的父母受不了壓力,喝農藥自殺了。卓阿姨為了避嫌,只好帶著卓禮搬到了很偏遠的地方,連朋友和親人都不敢聯繫了。」
翟思洛只覺得遍體生寒。
「哥,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這些事呢?」
「告訴你有用嗎?你這幾年對沈維希愛得要死要活的,又一頭熱的要跟他結婚,再說了,沈老爺子這些年的確是做了不少慈善,還是什麼優秀企業家,公眾形象非常可親可敬,他還把沈卓禮接回了沈家,對他也不錯。我還能說什麼呢?」
「那卓阿姨要是一出事後就去打官司……會不會就不一樣了?」
「卓阿姨懷上小孩的時候應該才二十歲吧,還是個大學生,那個年紀的女孩子遇到那種事哭都來不及,能堅強的活著就不容易了。後來打官司也是在丈夫的鼓勵下,好不容易有了勇氣,可誰能想到,沈家的勢力實在太大了……」
聽完翟思銘的講述,翟思洛坐在長凳上,久久沒有說話。
他終於明白沈卓禮為什麼要說沒法來看他了。
什麼一切都好,他肯定過得一點都不好。他不敢想像,那個時候的少年正在經歷著什麼,無盡的流言蜚語還是嘲笑謾罵?他又是以什麼樣的心情回到沈家,對著沈老爺子叫父親的呢?
「哥,我找到信了。」翟思洛忽然開口。
「什麼信?你現在人在哪兒呢?」翟思銘總覺得他今天的語調有些不太對勁。
「卓禮哥哥給我寫的信,原來他一直有給我寫信,可是我今天才找到。」
翟思銘心中咯噔一聲。
他這個傻弟弟,怎麼突然這麼在意沈卓禮了?不會要開竅了吧?
「哥,我覺得我好傻,真的好傻。你以前罵我笨,一根筋,我還反駁你,現在想想你說的一點都沒錯。」
「你也沒有傻到不可救藥的地步,好歹是我翟思銘的弟弟不是。」
翟思銘把玩著手裡的首飾盒,忽然想起什麼,決定旁敲側擊,試探他一下。
「說到卓禮,我好像聽說他明天下午有個相親,對方還是什麼珠寶集團的千金,聽說沈老爺子特別滿意對方,就想讓那個千金當兒媳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