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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8:34:27 作者: 摺紙螞蟻
「……不用,我……」夏初不知道怎麼拒絕。
「你不是要遲到了嗎?」梁牧澤一語點重夏初的死穴,沒辦法,她就是一個貪圖享樂愛占小便宜的人。
一路無話,梁牧澤將夏初在軍區醫院門口放下後,開著車子走了沒多遠,在一扇雄偉的大門前,將車子拐進去,門口的哨兵對著他敬禮。
他忘了告訴夏初,他要來軍區參加全軍區後備幹部培訓,為期20天。他應該會打破她的生活習慣吧。她的習慣,無拘無束,自由自在。
夏初一整天都沒什麼精神,黑眼圈很重,臉色也不是很好看。看來睡不好的後遺症很明顯。
想起卓然那張熟悉有陌生的臉,夏初心的一處痊癒的傷疤又被再度撕開。那個午後的明媚陽光中,一個笑容仿佛可以將她融化的男生,陽光帥氣,修長的手指伸出右手握住她的,他說:「你好,我叫卓然,多多關照。」
穿著西服的最佳辯手,談吐得體,幽默詼諧,結果夏初所在的隊伍一敗塗地。她沒有敢告訴任何人,她面對卓然的時候,幾乎沒有辦法把話說完整。
「呦小夏,想什麼呢這麼入神?」和夏初同科室的林大夫看著夏初拖著腦袋一副沉思的樣子,忍不住說。
夏初連忙換個姿勢,伸伸懶腰說:「沒什麼,想我們家貓有沒有好好吃飯。」
「你養貓啊?」
「對啊。」夏初點頭,「怎麼了?」
林大夫苦笑說,「我女兒非想在家裡養一隻貓,但是我不喜歡小動物,總覺得它毛絨絨的,藏了不少細菌和病毒。」
「不會啊,貓挺好的,很溫順,只要注意衛生,不讓它出去亂跑就行,我是一個人住太無聊,就養一隻貓陪我。其實以前我媽也不讓我養,現在脫離她的爪牙了,當然要養一隻過過癮。」
林大夫臉色更苦,嘆氣說:「你們年輕人,是不是個個都恨不得早日脫離父母?」
夏初的笑僵住,有些不自然的問:「您怎麼這麼想?」
「我真怕我女兒長大之後,一走了之,再也不回來。」
「怎麼會?如果您的女兒離開,那也只是想出去呼吸一下新的空氣,她絕對不會忘記生她養她的父母,更不要說再也不回來這些話,因為根本不可能。」
林大夫仍然嘆氣,夏初好像是,一不小心提到了人家的傷心處,不知道應該如何安慰她。
「林大夫,您女兒多大了?」她看起來最多也就四十歲,女兒怎麼最大也就20歲吧……
「她啊,十歲。」
夏初瞠目,才十歲,現在就開始擔心以後會不會離開,是不是太早了點兒?
「你說,等她長大了,那時候的思想更開放了,萬一去了國外,一走再也不回來,那可怎麼辦?」
「……」
插pter 10
仿佛是潛意識裡覺得,梁牧澤昨天出現,今天肯定已經回部隊,不會再回來。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夏初又一次失算了。
下班回來的夏初煮了粥,吃了簡單的晚飯,開著電視趴在沙發上看時尚雜誌,看到興致高漲得時候,小腿翹起來,在空中晃悠晃悠。二喵趴在夏初的背上,目不轉睛的盯著電視裡的小帥哥和小美女打KISS。
色|貓!!夏初想。
忽然間,鑰匙開門的聲音傳來,夏初猛然抬頭,她還繼續鴕鳥般的想,是自己聽錯了,耳朵不由豎起來,想聽的更清楚一點。胳膊撐起身子,向遠離沙發的方向扯,抻著脖子張望著玄關處。
當一抹綠色飄入夏初眼睛的時候,她「嘭」的一聲,從沙發上摔了下來,腦門磕在茶几上,她嗷的一聲叫了出來。
就在剛剛,夏初摔下沙發的一瞬間,二喵使出凌波微步,踩著她的背跳向茶几,免於被她壓在身下的殘像,此時正得意的對著夏初喵喵叫,似是在炫耀。
「磕著了嗎?」梁牧澤不動聲色的走進客廳,沒有把她從地上拉起來的準備,也沒有嘲笑她的意思。
夏初揉著腦袋懊惱的從地上爬起來,狠狠瞪了一眼二喵,二喵無辜的看著她。最討厭它落井下石之後還裝作可憐兮兮的樣子,夏初伸出手一巴掌把它從茶几上拍下來。
梁牧澤放下公文包和車鑰匙,看著夏初拿二喵出氣,自顧自的倒了一杯水,灌下之後向夏初宣布,「軍區要組織後背幹部培訓。」
夏初心裡一哆嗦,該不會……
「為期20天,這20天我會一直住在家裡。」
夏初別過臉,那個表情,呲牙咧嘴的,挨千刀都沒有她看起來痛苦。她在心裡暗暗叫苦,怎麼辦?怎麼辦?難道真的要「朝夕相處」嗎?她在他面前已經夠丟人的了,在處下去,只會更丟人。
「夏初?」
「嗯,好啊沒問題啊,就是多一雙碗筷嘛,以後我做飯一定記得給你留一份,呵呵。」夏初扭過頭,特別嫻熟溫柔的笑著,可是只有她知道,這張笑臉後面是如何沉甸甸的心情。
梁牧澤挑眉,冷笑了一下走回臥室。
夏初看著他的背影撇撇嘴,也學他抽著嘴角冷笑,但是冷笑之後就是冷凍。20天,小一個月了,怎麼過?這日子一點兒也不自在,還不如在家裡來的舒坦,最起碼沒有一個肌肉發達的面癱冰山在眼前晃來晃去的。
主臥傳來嘩啦啦流水的聲音,夏初更是悲從中來,她要正式和她的大浴缸Say bye!!!
電視裡的偶像劇結束,接著開始演一檔犯罪剖析的節目,今天的主題是,XXjian殺數十位未成年少女並將她們拋屍野外。
jian殺、分屍、拋屍野外。
夏初忽然從腳底板竄上一股涼氣,嚇得她直冒冷汗。雖然,她已經平安的和梁牧澤在這棟房子裡度過了兩個晚上,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萬一時間長了,他獸性大發呢?而且他常年在部隊,那個連醫生都是男人的地方,長年累月見不到女人,萬一……怎麼辦怎麼辦?
她咬著手指頭,在客廳的落地窗前打轉,秀氣的眉毛蹙在一起,二喵臥在茶几上,一直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的身影,腦袋隨著她轉動。
梁牧澤洗完澡出來,電視裡的主持人還在慷慨激昂的唾棄著XX慘無人道的罪行,而夏初在落地窗邊來來回回的焦躁不安的轉悠著。他不是普通人,是位邏輯推理能力、洞察力巨強的特種軍官,一眼就能看透夏初腸子裡的彎彎道道。
「夏初。」
夏初正沉浸自己將被如何迫害的思維里不能自拔,聽見梁牧澤叫她的名字,整個人都跳了起來,抖著身子靠在身後的玻璃上,看著梁牧澤的眼神中有著顯而易見的防備。
梁牧澤無奈,嘆氣。他可是陸軍少校,被人誤解為變態色|情狂,說實話,他心裡有些鬱悶。
「夏初,我是好人。」他的聲音很嚴肅,冷冷的瞪了她一眼,抓起沙發上的遙控器關掉電視,又將遙控器扔回沙發,轉身回臥房。
留下夏初一個人,幾乎鬱結致死。
這時候,茶几上手機響了,是米谷。
「餵。」
「沒事吧?聲音有氣無力的。」米谷心沉了一下,該不會是因為卓然吧。
「沒有,就是怨念一下啊而已。」
「哦,昨天,睡的好嗎?」
昨天,夏初想,睡得不好,做了一夜自己被拋棄的夢,淚濕了一枕頭,還差點兒遲到。「還好吧,沒事,不用擔心。今天怎麼樣累不累?」
「累死了,腿都跑斷了,奶奶的一群大爺,大不了姑奶奶不幹了,不伺候你。」
夏初坐回沙發,抱起二喵,「怎麼了?」
「上面急著催新聞,這邊又一直拿沒時間搪塞我,當我二子啊你說什麼都相信。」米谷這一次是跟蹤S市一家企業在G市的投資項目,按說這麼好的曝光機會,換成別人肯定巴不得被報導呢,結果到他們這生生的往外推媒體,米谷氣的腦袋都大了。
「就是,不開心就不幹了,辭職,換工作,有什麼呀?」
「傻啊我,說不干就不干,我又不是你,手裡捧著鐵飯碗,這個行業競爭這麼激烈,這個工作不干,我估計再難找到這麼好的工作了,哎,歲月催人老啊,每天忙,連認識男人的機會都沒了。」
「你每天見那麼多人,就沒一個合心的?哎對了,你說上次說的那個香港人,怎麼樣了?」
「甭提了,沒戲,不說了,洗澡睡覺,累死我了。」
「嗯,好好休息。」
夏初看著電話,直到屏幕慢慢暗掉,嘆了口氣。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嘆氣,是為了米谷的工作不順利,還是為了卓然,她真的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二喵,我們也去睡覺吧。」
夏初躺在床上,抱著電腦上了一會兒網。登陸MSN,一個被她遺忘在角落的里的頭像亮著,仿佛就是在等她一樣,她剛上線,就收到他的消息。
他說,夏初,我回來了,卻在南京找不到你,他們說你來了G市,所以我就來了,我不知道我到底想幹什麼,但我清楚的是,我想看到你。
夏初沒有回覆,關掉消息框,合上電腦翻身睡覺,嘴裡還嘀嘀咕咕振振有詞,「你說見就見?憑什麼?我又不是你家二喵,對吧二喵?」
二喵很配合的喵喵了兩聲。
夏初沒有讓自己的情緒持續低落,用一天的時間來緬懷已經夠了,過去的已經過去,她不能一直活在回憶里。這些年來她一直過的很好,她昨日的低落,只是因為卓然的忽然出現,讓她有點兒無所適從,更何況還是在酒吧里跳了「艷舞」之後。
第二天,夏初按時起床,洗漱,做簡單的早餐,她沒有忘記家裡又多了一口人,雖然有些不情願,但還是「一式兩份」。
夏初以為,梁牧澤離開部隊之後就無組織無紀律的睡大頭覺,剛想咣咣敲他的房門,那傢伙穿著運動T恤運動褲拉開大門從外面回來,夏初的手就那樣「滯留」在空中。
看樣子,運動量不小,臉上有未擦乾的汗水,短髮似乎還閃著光,但是臉上沒有一點兒劇烈運動後的樣子,呼吸也很平緩。這是讓夏初嫉妒的地方。她每次跑3公里回來,整個胸腔里的空氣仿佛都被抽乾一樣,臉通紅,腿腳發軟,這麼多年來,她跑步一如當年菜鳥新兵一樣遜色。
夏初舉著胳膊有些尷尬的說:「我以為你還在睡覺,早飯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