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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清和你夠了。」連煜終於肯偏頭看他一眼，說不清是惱怒還是害羞。

    陸昭一隻手攥著韁繩，另一隻手在糖豆兒的頭上輕輕拍了拍。他不說話，連煜更不會說。兩人就騎著馬安安靜靜的走了好一會兒。

    東正在京都的北偏東，越往東正走風就越大，也就越冷。黃昏時刻，天邊瀰漫了一層橘粉，煞是好看。陸昭習慣穿的單薄，被風一吹瞬時感覺到有些冷了。

    他不肯去馬車裡坐著，躊躇了一會兒輕聲開口，那聲音里有著平常少有的認真：「連煜，你到底在怕什麼？」

    連煜被他磨的沒了法子，生硬道：「我不好男風。」

    陸昭聽了沒說話，「吁」了一聲讓糖豆兒停了下來，他翻身下馬朝連煜說道：「外頭冷，到馬車裡去。」

    第48章 將軍從了我倒也不算委屈

    連煜想著馬走了一天，也該歇上一歇，雖然他的青驄馬連跑幾天都可以不用歇。

    他撩開車簾剛要彎身進去，卻被一股子力氣給拽了進去，隨即被陸清和撲在了身上。

    「陸清和你……」

    陸昭不由分說的把連煜抵在了車板上，傾身便親了上去。

    這個唇他已經肖想了好久，親上去沒有想像中的柔軟，但唇角處微微翹起的皮刺激的陸昭的感官更加敏感。

    連煜楞了一瞬，連忙推開了他。

    「陸清和你瘋了？！」

    陸昭笑著看著他：「你嫌我噁心嗎？」

    「連煜你說話，你覺得噁心嗎？你說你不喜歡男的，那我親你，你為什麼不立刻推開我？」

    連煜吐了口氣，鎮定的看向陸昭：「我說過，咱們兩個根本不是一路人。」

    「呵……」陸昭冷笑：「那你跟我說誰跟你是一路人？你嘴上說著你跟我不是一路人，但你那天晚上卻也親了我，你當我真的什麼也不記得了嗎？」

    連煜身子一僵，那日的畫面仿佛又在自己腦子裡重映。

    晚上連煜把醉的不成樣子的陸昭弄進房間，他一個不注意被陸昭帶倒在了床上，陸昭扶著他的肩膀便親了上來。

    許是酒精迷亂，連煜被他親惱了，摁住他便翻身把人壓了下去，狠狠的堵住了那人的唇。

    「那日你喝多了，我也不清醒。」

    陸昭都要被這人的理直氣壯給氣笑了，他說道：「你到底在擔心什麼啊連煜？」

    「陸清和，我們不一樣……你別把我想的太好。」

    「那你倒說說，哪兒不一樣了？就是因為不一樣我才喜歡……」

    連煜冷聲打斷了陸昭的話：「你問我有什麼不一樣？我冷血嗜殺，在戰場上殺過婦孺！你小時候含著金湯匙長大，我小時候被屠戶拳打腳踢的時候你在被千萬人捧著……陸昭，你若是為了我好，就讓我一個人呆著。」

    「連煜，你一直把自己封閉在一個陰鬱的裡頭，可我想拉你出來……」

    「不必。」連煜偏過頭去，淡聲道：「你用不著拉我，我也不想知道光是什麼樣子的。」

    陸昭忽然輕笑，雙手又扶住了他的肩頭認真道：「子商哥哥，你這樣子真叫我喜歡的沒法兒……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就偏讓你看看！」

    他話裡帶著股狠勁兒，話音未落就又朝連煜撲了過去。這次的連煜早有準備，一個閃身就避開了他，順便一隻胳膊攔住了他的肩頭，防止他再衝上來。

    「陸清和你屬狗的？」

    陸昭順勢把下巴磕在了他的胳膊上，眼巴巴的盯著連將軍問：「你到底應不應我？」

    連煜盯著他看去，想不通這個人怎麼長的這幅模樣。從眼波流轉的眼睛到弧度優美的下顎線，這都是他見過最完美的。

    「本世子姿色尚可，不過是大豐頭一個，將軍從了我倒也不算委屈。」陸昭見連煜盯著自己看，眯著笑繼續說著。

    「我若不從呢？」連煜沒移開自己的胳膊，任他這麼盯著自己看。

    陸昭一笑，一點都不含糊的說道：「那我便從了你。」

    連煜面上波瀾不驚，心裡頭卻不知亂成了什麼樣兒。就像有兩個小人兒似的在拉扯著他的神經，一個喊著連煜你不配，一個叫囂著連煜放過自己隨你的心去。

    陸昭等不急了，雙手也扒在他的胳膊上，一邊看著他一邊兒說：「快說，你若是不應我，我就從這車上跳下去！」

    這一下倒是把連煜給逗笑了，他鬆開桎梏著陸昭的胳膊，自己朝後微微退了一點兒，還體貼的給陸昭撩開了車簾，用堪稱溫柔的語調說：「跳吧，我看著你。」

    陸昭瞪了連煜一眼，把車簾給弄了下來。他沒好氣道：「子商哥哥白大清和三歲，竟沒個當哥哥的模樣。當初又是替我擋劍又是替我在皇上面前說些得罪的話，原來到底是我多想了。」

    他認真的盯著連煜看，惡狠狠的問道：「所以你到底給沒給齊思謙擋過劍！」

    連煜看著他，周遭的一切都失了光彩，他這麼多年獨自一人也走了過來，他步步為營，處處留心，他不信任任何人也不誰交心……可此刻他想鬆懈了，他想讓陸昭在自己身邊……他對陸昭有情。

    連煜看著他嘆了口氣，輕聲說：「陸清和……你叫我如何是好……」

    沒待陸昭說話，連煜長臂一揮便把人逼到了角落裡，他手撐在車板上，把人給隔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