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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7:06:54 作者: 唯酒
初澄拍拍她的腦袋,安慰說媽媽沒事的。
這個家裡,除了小姨,安琪最信賴和依賴的也只有姐姐。
初澄請假陪小姨住院做手術,這些年她也偶爾在思考,當初一起上學的同學很多都選擇回國發展了,原因各種各樣,有家裡的、也有事業上的。
她不想回來,無非是這邊沒有讓她期待的東西。
但初澄考慮到小姨後面的康復治療,下定決心回來工作,便跟公司打了調職申請。
某天在病房裡,鄭娟邊問她什麼時候回去。
初澄說再過幾個月把那邊的房子和各項事宜處理一下,回來就不走了。
鄭娟心裡一酸,「因為你小姨?」
初澄回答也理所當然:「這個病需要靜養,不能勞累,好心情也很重要,安琪年齡又小,還是需要一個人來看管的。」
誰要是敢來犯賤給小姨添堵,她絕對不答應/
鄭娟撇撇嘴,「前兩年我讓你回來,被你一口回絕,現在倒是果斷。」
初澄不想搭理媽媽這種擰巴行為,便說:「你需要錢的話我每年都打給你。你和爸爸身體健康,就算有什麼事還有初游頂著,我不至於、況且還沒到我辭職盡孝的程度吧?」
鄭娟說,你也不能什麼事都指望你弟弟吧,否則養你這個女兒幹什麼?
「早就跟你小姨說,找個老實本分的人結婚過日子,安琪也能有個愛她的爸爸。現在倒好,生病連個端茶倒水的男人都沒有。」
初澄聽夠了這套陳詞濫調。
小姨自從和羅特離婚,又談了兩段戀愛,均沒有奔著結婚去,也沒打算幫安琪找個爸爸,為此受到家裡人不少責難。雖然外公外婆礙於小姨的淫威表面不說什麼,實則背地裡頗有微詞。
初澄和小姨是家裡唯二的反叛者,同類者在受到攻擊後必然會抱團,彼此支持。
「倒水需要什麼男人?我不能倒嗎?不能花錢請個人嗎?」初澄有些銳利地反駁媽媽:「我看你生病的時候,爸爸也沒幫著你倒水吧?」
鄭娟被她這話堵得啞口無言,雖然不服,但也是怕了,擺擺手道:「行行行,你就跟你小姨學吧,我真不知道你讀這麼多書怎麼變成這樣了。」
初澄沒接話,關門出去了。
鄭娟又抹抹眼淚,只覺身邊的人和事物越發不受控制,但是抹再多的眼淚裝可憐,也無法使女兒同情她,真是鐵石心腸。
*
這一年夏天,初澄開啟了忙碌的工作。
她沒跟小姨住在一起,而是住到半小時車程的另一個地方。小姨和安琪還住在原來的小區,隔壁的鄰居換了又換。
現在住著一家外國人,院子裡的魚池已經夷平,也沒有各種各樣的花了,只是光禿禿綠油油的草坪。
安琪小時候很喜歡去沈知燃家玩,現在根本就不認識隔壁的新鄰居。
初澄真切地感受到物是人非。
她在醫院陪護的那段時間裡,看到新聞,灰色魚雷樂隊在海邊城市參加音樂節,還上了個熱搜。
她本身並不是個愛聽搖滾樂的,很少關注這方面的動態,但是他們看似乎已經挺高不可攀了,也很少有人再提前沈知燃的黑歷史,就是有那麼一兩條,也會被他的粉絲噴得體無完膚,順便再科普一下他被冤枉的那幾年的血淚史。
工作的忙碌期過後,她也開始了社交。
和大學室友,同學,一輪接著一輪的應酬,大家紛紛感慨還是當學生最簡單,社畜好難,但其實是自謙的說法,每個人混得都不差,上百萬的年薪,在這個城市裡已經能過上很優質的生活了。
那陣子初澄的社交頗為頻繁。
某天,她和人喝到隔天凌晨才從小酒館裡出來,對方是她的大學校友兼甲方,又同樣都有海外留學的背景,一路從天南聊到海北。
她光顧著聽對方說話了,不算醉酒,只是有點迷糊和疲憊,好在這天是周末,無需上班,男士扶了下她的胳膊:「你住哪裡?叫我的司機送你回去?」
初澄婉拒了對方,揚了揚手機,說道:「不用,我叫了代駕。」
對方便沒再堅持,禮貌退場,「好,有事微信聯繫。」
「嗯,再見,楊總。」初澄溫柔地笑笑。
空曠的地面停車場,已經能一看見微露的曦光,泛著淡淡的紅,代駕還沒來,初澄靠在車門邊清淨醒神,又從包里拿出壓片糖倒了一顆在掌心,丟進嘴裡。
很快代駕就穿著黃馬甲來了,問她:「是初女士嗎?」
初澄點頭,把車鑰匙給對方,繞去副駕駛。代駕在熟悉車況和調整座椅,初澄往窗外看了眼朝陽,明明昧昧的光線里,她看見一道黑色的高大身影,也從酒吧里出來,閃進了一輛黑色的車裡。
初澄瞪大眼睛,心跳都快了兩拍,看身量明顯是個男人,半長不短的又發,在腦後扎了個揪。
這種髮型很考驗臉和身材,長得不是特別帥就很違和,她曾經對這個髮型很熟悉。
她愣怔幾秒,看著那輛車閃了下燈,開走了。
代駕小哥問她:「有什麼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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