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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8:31:40 作者: 醉折枝
如願繼續蹭他:「可我有點兒想看你凶起來的樣子。」
「……我?」
「是啊……對了!等一下!」如願忽然抽身,直接從榻上跳下去,趿拉著繡鞋噔噔噔跑到梳妝檯附近一頓翻找,接著噔噔噔跑回來,放在膝上噼里啪啦翻頁,終於拿起一本話本塞進獨孤明夷懷裡,「你看這個,也有王位,但人家就很兇嘛。」
獨孤明夷連忙接住,一目十行翻看起來。
故事稀鬆平常,拿郡王與平民女配鴛鴦,中間多有阻隔波折,到如願翻的那一頁,正是平民女狠心斷情出逃,途中發現自己已身懷六甲,還被趕來的郡王抓了個正著。
「錯了。」獨孤明夷放下話本,「既沒那個本事穩住父母宗親,定與其結成良緣,又哪來的臉面壞女子的名節。」
「這不重要,就是個話本,反正最後總能圓回來的。」如願揮揮手,點點其中一句,「看這裡。」
「……這裡?」獨孤明夷找到那一句,「竟不知你有這般膽量,如今落入網中,便略過不提。若再敢犯,孤量天下之力……」
後邊的話實在太過羞恥,他眉頭越皺越緊,乾脆不再念了。
「其實我也不喜歡他,沒本事成婚有本事洞房,簡直亂來。」如願翻過一頁,把陳年的批註指點給獨孤明夷看,「但我翻出來再看,總忍不住想起你,話本里都這樣寫,但你們封王的,真是這麼自稱嗎?」
「可以是可以,但總歸更像裂土封侯時的自稱,如今再說就顯得古怪了。你曾見過韓王,他與你並不親近,但也聽不到他這麼自稱。何況稱孤道寡,」獨孤明夷難得開個玩笑,「不覺得不吉利嗎?」
「不覺得。」如願卻不接,斂容正色,只有眼睛裡粼粼的笑意出賣了她正不懷好意,「我想聽你這麼自稱。」
「不太好……」
「我想聽嘛。」如願隨手把兩人膝上的話本全丟到一邊,蹭到獨孤明夷身邊,環著他的胳膊,「反正只有我們,除了我誰也聽不到,而且就這麼一回。」她撒嬌似地蹭他肩膀,「說嘛,就當哄哄我。」
「……好。」獨孤明夷拗不過她,艱難地張口,「孤……」
一個字吐出來,後邊的話卻怎麼都接不上去,他磕磕巴巴地試了幾次,就是說不出口,乾脆把糾結在喉間的聲音吞了回去。
「……不成。」獨孤明夷紅著臉,手背抵在唇上,露出的上半張臉眉目含羞,簡直是楚楚可憐弱不勝衣。他輕輕搖頭,瞳中仿佛含淚,「我……當真說不出口。」
「這樣啊。」如願滿臉失望,可憐巴巴地眨眨眼睛,在獨孤明夷一瞬心慌想要補救之前忽然變臉。
她鬆開環著他胳膊的手,驀地笑出來,眉眼間混合著狡黠和洋洋得意,「沒關係啦,我早知道你絕對說不出口的。是逗你玩呀。」
獨孤明夷一怔。
「你看你才說了一個字,就臉紅成這樣。」如願繼續缺德,上手摸摸他通紅髮燙的耳廓,笑嘻嘻的,「稱孤道寡有什麼好聽的,看你臉紅才是……」
「好玩」兩個字沒能說出口,肩上忽然一重,一瞬間天旋地轉,視野穩定時她已經被壓在了榻上。
臥房內點著琉璃燈,透過層層簾幔照進來,撐在她身上的郎君白衣黑髮神色肅穆,面上猶帶紅暈,卻和剛才的窘迫害羞截然不同,那點紅不像是羞惱出來的,倒像是特意點染的妝容,只是不知道描摹的是神像還是妖魔。
一隻手撫在她臉上,微涼的指尖順著臉部輪廓緩緩向下。
如願心口一緊,本能地想踢腿掙扎,腰胯部卻被一膝壓住,另一邊則壓進她寢衣下擺,膝蓋再向上提一提,就要頂到她的身體。
微涼的觸感移到了頸部,漫不經心地勾畫過跳動的脈絡,所過之處激起肌膚上一片細細的顆粒。
如願渾身緊繃,定定地看著身上神色自若的郎君,腦內卻一片空白,什麼反應都做不出來。
她懂卸力借力的技巧,手握傘劍時和同樣習武的壯年男子對打也未必會落下乘,但這樣近的距離,獨孤明夷能輕而易舉地壓制住她,她便如案上魚肉刀下羊羔,唯一的結局就是任他宰割。
頸下一涼,如願緊緊閉上眼睛。
那隻手卻突然移開,壓制身體的力度一同撤去,獨孤明夷的聲音溫和如同平常,帶著些許忐忑:「這樣……夠凶嗎?」
如願猛然反應過來,面上迅速漲紅:「你耍我!」
「只許你逗我,不許我逗你麼?」獨孤明夷也紅著臉,所幸帳內氣氛不同往常,他姑且能暫時拋卻薄薄的臉皮,低頭用鼻尖蹭蹭如願的,「便是州官放火,也沒有這樣的道理。」
如願扭頭不理他,只從鼻腔里發出個「哼」,等他黏過來討好似地挨挨蹭蹭,才抬腿去抵他的腿:「也不是不行,既然你這麼主動,那我就勉為其難疼愛你一下。」
一面拿腔拿調,一面用腰腿迅速發力,身體卻沒像她想的那樣一舉翻轉過來,身上壓著的仍是面色泛紅的郎君。
獨孤明夷握住她的腰,聲音溫柔而不容反抗:「不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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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願錯了,如願真的錯了。
或許是因為先前就吃了定心丸,知道短時間不用回元府,又或許是一心想讓如願看看什麼才叫凶暴,這一晚上過得簡直煎熬,第二天如願爬起來時渾身難受,昏昏沉沉地除了一盞溫水外什麼都吃不下,請了醫師來才知道是發起了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