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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8:25:21 作者: 莫翰奇
柳千樹想到去年冬天,剛搬到這間房子的時候,正巧是十二月,那時候的她每天都巴望著離開這個小區,仿佛踏進家裡就是踏進墓地,見著宴景然的面就是見著幽靈。
可現在,她喜歡待在家裡。尤其是周末,外頭很熱,但是室內涼快,她跟母親還有弟弟可以玩飛行棋或者疊疊高玩一個下午,玩膩了便看看電視,吃吃水果。
沈彧驍也常在周末光臨。柳謹川對這位的大叔的認識還不夠,但從大人聊天的隻言片語當中可以推斷出:他一定是媽媽的朋友。
柳千樹和宴景然都沒有多加解釋,只因事情複雜,解釋給一個剛要升小學四年級的孩子聽,未免有些揠苗助長了。
顧嶼杭近段時間倒是不常來,他很忙,忙著工作。柳千樹最經常見到他的時候,就是大中午的送便當到他的辦公室。通常是周末,辦公室只有他一個人。他們倒是會趁著無人打擾的時候甜蜜一會兒。
甜蜜過後又要回歸平淡如水的生活。有時候柳千樹會想,原來談戀愛並不如想像中那麼美好浪漫,兩個人並非每天都有時間見面。不管怎麼說,都是兩個獨立的個體,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剛開始想到這些,她還有些失落;但想通了,也就不難過了,反倒能夠理解和心疼他這麼辛苦。
顧嶼杭二十九歲生日這天,是八月中旬,剛下過一場瓢潑大雨,氣溫驟然降低。這天晚上,柳千樹在小別墅為他慶生。
禮物是一條領帶和一個柔軟的抱枕,柳千樹絞盡腦汁想了大半個月才決定下來。顧嶼杭很喜歡那個抱枕,其上有一隻粉嫩嫩的小豬仔,他說像她,柳千樹氣得吹鬍子瞪眼,但看在今日是「壽星」的份上,暫且不跟他計較。
蛋糕是她親手做的,白色的奶油點綴幾顆櫻桃,巧克力屑撒出一個不太好看的愛心,柳千樹率先吃掉一口,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將愛心全破壞了。
「你幹嘛啊?」顧嶼杭笑著問,「本來就丑了現在更丑了。」
「丑是丑了點,但好吃啊。」
「我吃吃看。」
「別別別,先點蠟燭,許願!」柳千樹說著,倒出蠟燭一一插上。
顧嶼杭在一旁咕噥道:「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快點,許你點燈了!」
「我去找打火機。」他走到儲物櫃前,結果翻箱倒櫃找了一通,硬是沒見著打火機的影兒,「好像沒有打火機啊。」
柳千樹怔在原地,撓了撓腮幫子,立即說道:「沒有打火機也沒事啊!你不抽菸了還要打火機幹嘛呢!」
「那怎麼點蠟燭?」
「不點了吧,我直接給你唱首生日歌。」
顧嶼杭笑起來,走到桌旁坐下,拉著她的手:「你唱。」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還要英文版,」柳千樹清了清嗓子,可是沒等她開口,他卻忽然湊了上去,眷戀地吻住她,唇間發出讓人害臊的親昵聲。
「你幹嘛?」她把眼眸彎起,嬌嗔地推了他一下。
「想你。」
「我就在你面前啊。」
「也想。」
柳千樹忽然間說不出話。
他握住她的手,掌心卻沿著手臂一路直上,摩挲著她的肌膚和單薄的衣裳布料,最終停留在頰邊。
低頭吻上去,雙臂不由自主地把她往懷裡拉。柳千樹從椅子上站起來,順著他的手勢與動作坐到了他的腿上。
她纏住他的肩膀,兩條手臂好似散發著馥郁芳香的花枝,將花的香氣滲入他的五臟六腑,使他醉倒,一動也不能動,任由她摟緊放開,魔咒般的愛撫與親熱擺布。
她忽的放開他的唇,轉而親吻他的眉峰與臉頰。
他卻低下頭,受著不知名的力量蠱惑,徑直吻上她的脖頸。柔軟而濕潤的觸覺酥酥麻麻,柳千樹抱緊他的脖子,閉緊了雙眼承受這難以名狀的給予和索取。
她的心臟嗵嗵跳得飛快,胸腔一陣陣沉悶猛烈的撞擊,被五花大綁的鳥兒掙扎著想要破籠而出。
柳千樹以為到了忍耐的極限了,她不可抑制地箍緊他的肩膀,溫柔的指尖撫摸他的耳廓,嘴唇貼上去輕輕地嗚咽一聲。
顧嶼杭喘著粗氣,以最後兩個不舍而悠長的吻結束。她伏在他的肩頭似是睡著了,眼睫微微顫動,最後幽幽地吐了口氣,抬起頭看他。
顧嶼杭提起她的領口,遮住雪白肌膚上粉紅色的印記。
他的喉結艱難地移動上下,柳千樹看了眼自己的胸口,那片雪白的肌膚頓時漲得通紅。她憤憤然,報復似的在他的脖子上啃噬著,他摟緊她的腰,暗啞著聲音說:「我很敏感。」
「我也很敏感。」她說這話,眼底波光蕩漾,眼睫和眸子水洗般澄澈,倒映著他的一顆柔軟到無力阻擋的心。
「我們吃飯吧。」他說。
柳千樹依舊摸著他的耳朵,思考片刻,開始介紹今晚的晚餐:「我燉了牛肉湯。」
「牛肉湯好。」
「還有苦瓜炒蛋。」
「我不喜歡吃苦瓜。」
「不許挑食,吃苦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