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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8:25:21 作者: 莫翰奇
「沒事。」沈君蕊拍拍她的手背,「他的傷一周內就好了,但是心裡的傷,一直沒好。」
「心裡的傷?」
「思念成疾吧。」
宴景然點點頭,雙手慢慢滑落:「那拜託你了,把這張紙條交給他,至關重要。」
「我明白,還有一件事,」沈君蕊走到窗邊看了一眼,「彧驍說,以後他會從這個窗戶給你遞信,你的窗前正好有一棵樹,可以放一個夾子下去,不會招人耳目。」
「好,我這就放。」
「那我先走了。」
「嗯。」
沈君蕊走出幾步,宴景然突然站起來,喊住她:「等等。」
「怎麼了?」
「你在跟宴博聞相親?」
「嗯。」
「你真的喜歡他?」沒等對方回答,宴景然繼續說,「我勸你不要跟他在一起,他很暴力,他不配擁有妻子。」
「我知道。」沈君蕊感謝她的提醒,「但我們每個人都有身不由己的事情,不是嗎?我走了,再見。」
宴景然愣在窗邊,內心五味雜陳,沈君蕊的身影闔於門縫,一時間顯得遙遠而縹緲。
但緩過神來,望穿秋水終於盼到沈彧驍的消息,她喜出望外。
她拿起桌上的字條,看著他的字跡,想著他的話語,好似他的音容笑貌就在跟前。她笑了,把白紙上的幾句話翻來覆去讀了幾十遍,渾身頓時充滿了力量。
宴景然想,她終於可以不再像孤魂野鬼一樣遊蕩在這個世間。這一刻,她認為自己有了堅固的鎧甲,有了堅固的堡壘,他們可以共同奮戰,旗開得勝,任誰都阻擋不了他們。
作者有話要說: 呼呼(喘一大口氣…
☆、插pter 46
柳千樹倚著床沿還在等待後續,卻許久都沒有聽到聲音。
故事講到這裡,宴景然悄然睡著了。
柳千樹轉過身,一時間有些詫異:怎麼聽故事的人清醒著,反倒講故事的人先睡著了?
她哭笑不得,起身拉過床尾的被子,輕輕地蓋到她的身上。凝視一秒鐘,她捋開覆在她臉上的那些髮絲,躡手躡腳地走了出去。
天色已暗,客廳籠罩在暗沉沉卻色彩不均的夜幕中,左是濃墨重彩的黑,右是模糊的灰白牆面。柳千樹打開燈,抻了個懶腰倒進沙發里。
肚子「咕咕」地叫了兩聲,她起身走進廚房,看了看冰箱裡的食材,最終決定簡單地煮兩碗面。
水在電磁爐上燒,發出短暫的似火車鳴笛的嗚嗚聲,柳千樹洗完了配料之後,站在旁邊等候,少頃的閒情讓她想起了今天沒有去看顧嶼杭。
沒有就沒有吧,也不是每天都要去看他。
她沒心沒肺卻又有理有據地想,嘴角彎起一個弧度,忍不住笑了。
今天晚上她打算去「星天外」。前陣子三天兩頭地往醫院跑,一待就是一整天,店裡的生意都沒怎麼顧及到,她的心裡有些愧疚。
不在的這段時間,都是纓和等人在幫忙打理店務,柳千樹想著,等顧嶼杭出院之後,她得好好犒勞犒勞他們。
不過----
為什麼是等顧嶼杭出院之後?
自然而然的想法,就像脫口而出沒經大腦的話語。
柳千樹不可思議地眨了眨眼,像在跟自己的思想大小眼對瞪。最終,她無奈地笑了下,將鍋蓋掀起來。
先放配料,再放麵條,最後加點調味劑。因為沒有蔬菜,因此原本粗糙的步驟這下更是偷工減料了。
柳千樹煮麵的本能一如既往地差勁,也難怪店裡沒人想吃她煮的。
「千樹的煮的只能餬口,」阿勛那個小王八有一天振振有詞道,「但纓和煮的養眼又養胃,試問,我們為什麼不吃纓和煮的,要吃千樹煮的?」
柳千樹無言以對,因為這小王八說的著實在理。
但如今在家裡,簡簡單單地煮兩碗面「糊餬口」墊墊肚子也在情理之中,只要等等不被媽媽嫌棄就好。
面熟了,柳千樹關掉電磁爐,走到碗櫥櫃前取碗筷。結果,櫥櫃的門一拉開,把手忽然掉了下來,一根螺絲釘滾落在灶台上。
她急忙伸手接住,觀察一下,發現還能用螺絲刀擰回去,於是放下櫃門的把手和螺絲,往雜物間走去。
雜物間很整齊,只是每樣東西都蒙上了厚厚的塵灰。柳千樹嫌棄地捂住口鼻,在一個敞口的木箱裡翻找著。
找到了螺絲刀,她直起身來,正當走出去的時候,忽然瞥見了角落裡一個淺綠色的瓶子。
她愣了一瞬,尤為清晰地記得,每當菜田裡出現各種各樣的害蟲時,或多或少都會伴隨著這樣東西的出現。
她彎下腰,拿起那個乾淨的、擠在一群烏七八黑的雜物中間顯得格格不入的瓶身,旋開。
瓶子已經開封,柳千樹看了眼裡面的液體,時間在一剎那間驟然靜止。
她不可置信地地轉過身,目光投向宴景然的房間。半晌,拖著沉重的步伐回到了客廳。
鍋里的面再不盛起來就要糊了,柳千樹卻早已忘記這件事情,也忘記肚子餓了。
她將瓶子攥在手中,走出兩步後又突然停住腳步,轉身回到臥室,將其藏入床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