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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8:25:21 作者: 莫翰奇
阿勛哭了:「那我去拔蛀牙吧!纓和你陪我去!」
「下午去,中午吃點粥。」
「嗚嗚嗚嗚嗚好吧可是廚房好香啊……」
大家虛驚一場地散了,柳千樹揉了一下阿勛的頭髮,走了進去。
顧嶼杭站在原地,以一種難以言喻的表情看著他,阿勛擺擺手:「別心疼,沒事,死不了,你找千樹去吧。」
柳千樹正在吧檯擦桌子,聽到這話後,手邊的玻璃杯叮叮噹噹地碰了起來,她急忙伸手兜住,心有餘悸地舒了口氣。
顧嶼杭走了過來,坐到凳子上,一言不發地將杯子擺好。
柳千樹問道:「你後天手術?」
「嗯。」
「手術要多久啊?」
「不知道,三四個小時,更短或更長。」
「廢話。」
顧嶼杭笑了笑,柳千樹看著鋥亮光滑的桌面,問:「手術之後還要住院吧?」
「嗯。」
「你怕不怕?」
「不怕,全麻。」
「我知道,但是……」
顧嶼杭抬眸,眼皮舒緩地眨動兩下,問:「你怕?」
柳千樹臉頰一紅,轉過身去:「不怕。」
「星期二你有空嗎?」顧嶼杭摸摸脖子,低聲問道。
柳千樹擦拭杯子的動作停了下來:「星期二……不就是後天」
「嗯。」
「你想讓我去?」
「如果你沒空就算了。」
「我有空。」
「好。」帶著輕鬆的語調,他說,「那我先走了。」
「路上小心。」
「等一下。」
「怎麼?」
「纓和?」顧嶼杭走到纓和身旁,手指勾了勾,「車借我一下,我等等來還。」
「好。」
* *
下午,纓和跟阿勛到了牙醫處。
還未進門,聽到屋裡一個女孩的聲音,纓和愣在了原地。
阿勛推開門進去,回過頭問道:「怎麼了纓和?」
「沒事。」
說話的女生這時轉過身來,看到走進來的兩個人後,臉上出現一瞬間的詫異,但很快笑起來:「嗨。」
「嗨池可逸!」阿勛走上前,「你帶牙套啦?」
「嗯!」
「好久沒看到你了,你最近怎麼都不來酒吧?」
「我準備考研,一切娛樂活動都沒有了。」
「考研啊……」阿勛琢磨,「很難吧?那你加油!」
「嗯!」
「你們是來……」池可逸看著阿勛,有那麼一剎那,她的目光飄到纓和身上,模模糊糊地在他的胸前迂迴片刻,便急忙收回了。
阿勛捂著腮幫子,欲哭無淚,悲痛欲絕:「我來看蛀牙!我要疼死了,今天一顆花生米卡在蛀牙內,你知道千樹那臭丫頭,居然還笑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池可逸笑起來,「別說她了,我都想笑。」
「得,你們都是沒良心的。」
「那你給醫生看看吧,我還有事先走了,少吃糖,多吃水果。」
「好,再見。」
池可逸捏著背包往前走,眼神死死地定在地面上。
快靠近纓和時,她猶豫著,終於一鼓作氣抬起頭來,臉上的笑卻比哭還難看:「再見。」
纓和讓開一條道,低聲地:「再見。」
阿勛捂著嘴巴去找醫生,纓和看著玻璃門外,女孩的身影在川流不息的車輛之間逐漸模糊。
他轉身走了進去,沒有看見池可逸東張西望地過了馬路,在原地久久地佇立,回過頭來,眼底籠罩著深沉的憂愁,朝著東邊的公交站跑了過去。
* *
周二這一天,天氣轉陰,溫度驟然降下,冷風吹得大街小巷蕭瑟淒涼。
手術床邊,郁淑研握了握顧嶼杭的手,溫柔地說道:「放輕鬆,媽媽在這裡等你。」
顧嶼杭輕聲應答,又看向柳千樹。
柳千樹朝他笑了笑,一綹頭髮垂落在眼前,她說:「我也在這裡等你。」
「嗯。」
手術室的門關上,柳千樹扶著郁淑研出到走廊上等候。
與其說是她扶著,不如說她是被扶著。
走廊上光線很暗,前後兩堵白牆,左邊是通往手術中心的門,右邊是長長的甬道,只有盡頭的一扇窗戶透出白色的光亮。
柳千樹看不清,視線里只有一片模糊的、帶著噪點的昏暗。
郁淑研在椅子上坐下,擺了擺手,招呼她坐到身旁。
然而,很久之後,柳千樹都沒有反應。
郁淑研喚了一聲:「來,千樹,坐這兒。」
柳千樹慢慢地走了過去,膝蓋碰到椅子邊沿後坐了下來。
郁淑研微微彎腰,關切地問道:「怎麼了?」
「沒事呀。」
「剛剛跟你招手的時候看你心不在焉,是不是沒休息好,身體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