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0頁

    但是他也越想越覺得有一絲詭異的熟悉感，剛想抬頭問祝宸的時候，卻發現後者直勾勾地盯著虛空中的某個地方，臉色煞白，眼眸中沒有焦距。

    白子瀟心中一咯噔，一下子想通了熟悉感從哪裡來，他咽了一口口水，只覺得自己的聲音都在顫抖：

    「祝...祝宸，這隻魘它....該不會就是你爸爸吧。」

    第261章 除魘師十七

    白子瀟和祝宸還沒弄清楚這隻魘到底是怎麼回事時, 躺在床上昏迷著的姑娘已經悠悠轉醒。

    她沒有去看床邊站著的兩個大男人，從坐起來後就一直望著虛空發楞，右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魘已經被揪了出來，裡面剩下的死胎居然消失, 原本鼓起的小腹也平緩了下去。

    祝宸和白子瀟非常擔心某一句話說得不對就挑起了對方敏感的神經, 所以一直沒敢吭聲, 直到他們三個就這麼沉默了半個多小時後，姑娘突然冒出來一句：「我要離開。」

    白子瀟眨了眨眼：「好，我這就送你回去。」

    姑娘搖了搖頭, 聲音聽上去十分沙啞：「我要離開家，離得遠遠的，再也不要回去。」

    「欸？」

    通過交談可知，姑娘的父母當初會同意這門婚事，純純是想攀上男方順便收彩禮錢, 所以她在思考過後, 覺得對於她來說, 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家鄉的人都以為自己死了。

    至於去哪裡，她還沒有想好，總之越遠越好。

    於是祝宸給了她一個建議, 在除魘師總部那邊缺少一個照顧晝群的人，只不過普通人一旦踏入「里世界」，註定要與外面的世界聯繫減淡。

    姑娘很痛快地決定了, 再拿到祝宸寫的親筆信並且借了一些錢後, 就離開了這個賓館。

    「好厲害, 完全看不出是個剛剛失去孩子的人。」

    白子瀟透過二樓的窗戶, 正好能看見蒙著面紗、加快腳步離開的姑娘。

    「其實準確來說, 她肚子裡的那個不是孩子, 只能叫做某種東西，在初期的時候，它會以魘的方式存在，等到了後期，才會在外面披上一層人皮。」

    祝宸手中拿著一本厚厚的書，上面畫著一些白子瀟看不懂的圖案，他翻找了片刻，最後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側過頭看了一眼白子瀟，

    「嗯，所以我也不是人。」

    白子瀟「哦」了一聲，他對祝宸最後說的話不感興趣，不就是不是人嘛，說得好像他沒當過非人生物一樣。

    比起這個，他更關心的是——

    「祝宸，你說我們會不會扼殺了一個小生命？或許還是你的弟弟妹妹。」

    白子瀟看了一眼被關在瓶子中的魘，擔憂道。

    「你不用這麼想，裡面的東西在發育的時候，會出現兩種情況，一種是偏向無意識的魘，一種是偏向有意識的人，我看了一下，那個東西已經發育了一個月，如果是前者，在父體消失後就會跟著消失，而後者則可以通過已經產生的一部分人類組織，來從母體中吸收營養。」

    祝宸一邊翻著自己筆記，一邊跟白子瀟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不過我還有一個疑問，我記得你以前說過這種魘的資料很少，而且神出鬼沒的，你怎麼會知道這麼多？」

    白子瀟托腮看著祝宸，自從姑娘找到好去處離開並且知道壓根就沒有孩子後，他的關注點就全部落在了祝宸身上。

    祝宸抿了下唇，他看了一眼白子瀟，眼眸中閃過一絲糾結，但最後還是低聲告訴對方：

    「嗯....因為我拿自己做過實驗。」

    「啊？」白子瀟整個人都驚呆了。

    「也不是你想的那種人體實驗，只是用自己的組織細胞進行退化和再生長而已，所以我也就觀察到構成自己的細胞到底是怎麼一步步發育並且演變出不同結果的。」

    祝宸簡單地解釋了一下，隨後又補充道，

    「我之前說的資料匱乏，是指我不知道這種魘的數量有多少，它們的分布，到底什麼時候出現在這裡等問題，我本來打算慢慢來，但是....」

    祝宸沒有把剩下的說完，不過其中的意思也很明顯，他必須早點弄清楚這種魘的信息，不然恐怕會有更多的人受害。

    「我知道了，你要是需要我幫忙的話，直接來找我就可以了。」

    白子瀟深深地嘆了口氣，他本來以為自己能夠在完成任務的同時和祝宸在外面遊玩，還在出發前祈禱千萬別有任務。

    雖然除魘師協會那邊確實也沒有任務派下來，但明顯祝宸要開始忙他自己的事情了。

    「抱歉。」

    祝宸伸出手摸了摸白子瀟的短髮，湊過去在對方臉上親了一口。

    「我儘量多陪一下你。」

    「噗，我又不是小孩子，忙你自己的事情好了。」白子瀟聳肩道。

    **

    接下來的一個月中，白子瀟繼續帶著幼年主角在各個地方遊歷，任務進度一點點往前推，而祝宸整天神出鬼沒的不知道幹些什麼，他有一個可以傳輸的魘，經常悄無聲息地離開又猝不及防地出現。

    或許是距離產生美的原因吧，祝宸也不知道從哪裡學來的知識，每次出現都會帶過來一束沾著露水的鮮花。

    有時候是格外嬌艷華麗的花束，有時候是一大捧的野花，從花朵的種類來看，白子瀟大致能推斷出對方都去了哪些地方。

    他掏出地圖一對應，好傢夥，祝宸這是把全大陸都快跑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