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頁

    「雖然我對於醫術一竅不通，但我知道....醫術這種東西，總要在實踐中成長的吧, 一味背書最後的結果無外乎就是紙上談兵。」

    白子瀟看著對方近在咫尺的美顏，愣神了片刻：「對。」

    蘇堇青墨色的眼眸微微彎起：「至於你前面說的那句....白子瀟，我怎麼不記得你不擅長和人交談呢？」

    白子瀟「啊？」了一聲，他以前是什麼樣子的他自己都記不清，那為什麼蘇堇青會知道？

    一瞬間, 他的腦海里閃過一副畫面。

    畫面里倒沒有蘇堇青, 但是裡面有一條大黑狗, 正被他拉著在地上轉圈圈，狗臉上透露著一種生無可戀。

    白子瀟試探著問了一句：「你記得那條黑色的狗嗎？」

    蘇堇青眨了眨眼，有些意外也有些驚喜：「那是小黑, 現在正在思月宮裡面，恐怕它也想不到你還會記得它。」

    白子瀟咳嗽了兩聲：「我之前摔壞了腦子，好多事情都想不起來了, 我覺得我以前應該見過你。」

    蘇堇青沉吟了幾秒, 突然發現了一個問題：「你連一條黑狗都能記起來, 卻記不起來我嗎？」

    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 腦海里猛地閃過了四個大字。

    人不如狗。

    蘇堇青話音剛落, 白子瀟就覺得他要完, 在對方那雙眼眸的注視下，他靈機一動想出來一個解釋：

    「因為我在腦海中最久遠的記憶中有一身衣服，上面都是犬牙撕扯的痕跡，順著這個我就想起曾經養過一條黑狗。」

    「撕咬嗎？那應該是匈奴飼養的獵犬....」

    蘇堇青喃喃道，臉上的表情倒是比剛才緩和了很多，顯然是相信了白子瀟的措辭。

    白子瀟心中狠狠鬆了口氣，總算把這個危險的話題給略了過去。

    蘇堇青在沉思了好幾秒後，抬頭說了一句：「今年秋天，匈奴那邊會向我朝進貢一批貢品，其中就有十條優秀的獵犬。」

    白子瀟「啊？」了一聲，他不明白蘇堇青為什麼突然把話題扯到了貢品上面。

    蘇堇青一雙墨色的眼眸望過來，明明是泛著溫潤光澤的眼睛，然而說出來的話卻讓白子瀟心中一涼：「你之前不是被匈奴的獵犬給咬過嗎？既然這樣，我允許你把它們殺了泄憤。」

    白子瀟連忙搖手拒絕：「算了算了，其實我現在都有點記不清過去的事情，被狗咬的記憶其實並不深刻，更何況當初咬我的那批獵犬估計早就老死，我還不至於去霍霍那些無辜的獵犬。」

    蘇堇青有些失望地眨了眨眼眸，其實他就是想找個話題把白子瀟留下來而已，但是除了這個，他好像也找不出什麼其他的理由。

    白子瀟敏銳地察覺到對面人的心情在急速下降，因為對方可以直接左右他們任務的背景，所以他試著活躍一些氣氛。

    「對了，我之前不小心磕壞了腦子，我想問一下，我們之前見過嗎？」

    白子瀟拋出了自己覺得最重要的問題。

    「唔，其實我們在很久以前是———」

    蘇堇青沉吟了片刻，結果正說在關鍵點的時候，一道刺耳的聲音打破了他們兩個之間的對話。

    「報——稟報皇上，冷宮裡的惠妃和讓雪公子都被來歷不明的武俠人士給劫走了！」

    李公公甩著衣服就跑過來，「撲通」一聲跪在了蘇堇青面前，尖著嗓子喊道。

    「什麼？！」

    蘇堇青猛地一拍桌子站起來，連剛才和白子瀟的對話也顧不上，他一臉震驚，隨後一把上前就抓住了李公公的衣領，

    「陸深呢？朕不是讓他負責這件事嗎？」

    李公公苦著一張臉道：「陸將軍他....他他他也跟著那群武俠人士跑出去了。」

    蘇堇青鬆開手，他怒極反笑，眼眸里的神色深到可怕，眉毛高高上挑，薄唇勾起：「好！好一個惠妃！好一個武林人士！」

    白子瀟心裡一咯噔，他剛剛是想讓情緒下降的蘇堇青輕鬆一點，但是沒想過讓對方的情緒上升到暴怒的狀態啊！

    而且他好不容易才把對方的關注點從「江湖人士」上面轉移，結果冷宮那邊的那三個人就給他搞出來這麼大的么蛾子。

    白子瀟相信，憤怒狀態下的對方真的有可能會做出用軍隊絞殺武林的舉動。

    眼瞅著蘇堇青就要甩袖子離開，白子瀟連忙從後面抓住了對方的衣袖。

    「還有什麼事情嗎？」

    蘇堇青轉頭，臉上的神情卻比剛才緩和了太多，他是處在盛怒狀態不假，但是在面對白子瀟的時候，他還是想儘量把自己過去的那種柔和氣質展示出來。

    「你剛剛的話還沒有說完，我想聽下一句。」

    白子瀟從背後一點點貼近蘇堇青，反正他現在是一個「看不見」的狀態，都是什麼動作都是情有可原的，

    「等一下，你先不要說，讓我猜一猜，對你來說，我是不是一個很重要的人？」

    蘇堇青低低地「嗯」了一聲。

    白子瀟伸出手，得寸進尺地摸上了對方的臉，指腹一點點滑過那形狀優美的下頜線：「在你心中，我更重要，還是你的那些江湖人士更重要。」

    蘇堇青愣了一下，明顯沒想到白子瀟會問出這種問題，不過他倒是也沒有猶豫，直接就承認：「你比他們重要的多。」

    白子瀟輕輕笑了一下，左手也摸上了蘇堇青的側臉，在後者因為白子瀟這個笑而愣神的時候，他飛快地湊上去親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