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可是今天，時政看得出，霍君衍除了一身讓人近而遠之的冷漠之外，還渾身透著一股傷心的氣息。

    那個要找的女人，他是知道的，是霍隊的妻子，雖然霍隊從沒有提起過她，一年也只有大年三十才回家，但他知道，霍隊對他的妻子是放在心裡的。

    有好多次，他看到霍隊拿著手機看得認真，甚至常年冷淡的唇角還范起一絲微笑，他以為他在看什麼新聞，直到那次不小心偷看到，他以為的新聞，其實是個女人。

    部隊裡大多是男子，偶有幾個女人，對於霍隊也是心心念念，但霍隊一慣的不太理人，那些女人便也沒有纏著他的機會。當然，他也不敢問霍隊，手機上那個女人到底是誰，他想，能讓霍隊以溫柔的眼光看著，而且僅只看著便面露微笑的女人，終歸在他的心裡是占有一定地位的吧?

    後來有一年，他送他回家，剛好碰到那個女人，才知道原來就是霍隊的妻子。

    「時政……」后座上，突然響起霍君衍的聲音，讓還陷在回憶中的時政猛然間醒轉過來。

    「霍隊?」他望了眼后座上的人，看他依然望著車窗外，俊臉隱在黑暗中，看不清晰。

    「你有沒有……動過心?」霍君衍又開口問道。

    時政怔了下，隨即用手撓了撓頭，嘿嘿笑：「霍隊，我們一個大老爺們，也沒個女朋友，談什麼動心啊?」

    霍君衍收回了視線，望了前座的時政一眼，時政年紀也不小了，確實，也該考慮一下終身大事了。

    「等這次集訓回來，讓組織給你介紹一個。」

    時政又嘿嘿笑：「霍隊，別說笑了，就我這樣的，誰會看得上?再說了，我這一年四季也回不去幾趟，別人哪能心甘情願等我?」

    霍君衍沉默著。

    時政發覺自己說得有些不妥，忙也閉上了嘴。

    「你想退伍嗎?」半晌，霍君衍突然又問道。

    「退伍?不不不，霍隊，我從沒有想過要退伍，如果為了自己的終身大事而退伍……那我還當什麼兵啊!」時政嘀咕了句。

    霍君衍輕笑：「倒是有志氣。」

    「嘿嘿……那霍隊……那個嫂子……」時政不知道要怎麼問，剛好機場也到了。

    霍君衍開門下車的時候說了句：「繼續找吧。」

    集訓一個星期的時候，霍君衍接到了時政的電話，說是找到了蘇時念的下落。

    他不知該如何形容那一刻的心情，狂喜地差點蹦起來。

    時政說，她去了一個山區支教，並把地址發給了他。

    山區也好，城市也罷，哪怕海角天涯，只要她在這個地球上，那便好!

    集訓一個月，霍君衍帶著部隊往回趕，在去機場的路上，他接到了時政的電話。

    「霍、霍隊，那個……那個……梅溪山區發生地震……」時政那邊聽著很雜亂，時不時傳來汽車的喇叭聲，一度讓他的話也顯得斷斷續續的。

    「你說什麼?」霍君衍其實已經聽清了，梅溪山區，就是蘇時念去支教的地方。

    「霍隊，嫂子在的山區今天早上發生地震了，很嚴重……我現在，現在聯繫不上……」時政焦急說著，他已經打了無數個電話了，包括蘇時念的，一個都沒有接通。

    霍君衍腦袋嗡嗡作響，一片空白，地震，山區，對，山區經常會地震，哪能這麼湊巧就震到她頭上?不會，不會的!

    ☆、第23章 那裡，全都塌了啊……

    「霍隊，我正在試圖聯繫那邊的戰友，但到現在一個都沒有打通，你看我要不要先帶一小分隊趕過去?」時政又說道。

    霍君衍此時很亂，從沒有如此亂過，那些在戰場上的冷靜睿智，晏然自若，到了此時全都是狗屁!

    「好。」好半晌，他才應了一個字。

    掛斷時政的電話，他下意識地撥了她的號碼，撥到一半，想起她早已換了號，於是又改撥了另一個。

    那端提示聯繫不上，他心裡越發慌張，如果說剛才他還有些恍惚，此刻他便真切地感受到了什麼叫慌亂。

    他又重新撥了時政的號碼，時政很快便接通了。

    「霍隊?」

    他頓了良久，發現不知道要說什麼，只能說了句：「小心。」

    「知道了霍隊，我們馬上出發，你放心吧，嫂子一定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

    他應了聲，掛斷電話時，看到自己的手在微微顫抖。

    「霍隊，出什麼事了?」坐在前座的楊威轉頭望向他，問了句。

    「楊威，替我聯繫這兒的軍區。」

    霍君衍和斯里蘭卡的軍區商量了下，他們同意借用軍用直升機，直接將霍君衍送回去。

    四個多小時的路程，猶如一個世紀那麼長。

    當飛機終於盤旋在梅溪山上方的時候，下面已是一片殘骸，看不到還有完整的建築。

    地震帶來了山體滑坡，部份地方早已被山體滑坡覆蓋，直升機在上面盤旋了良久，也沒有找到可以下降的地方。

    飛行員表示，還是去機場下降，但霍君衍不同意。

    最後霍君衍提出，讓直升機放下扶梯，他直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