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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聲音很小，只有祁烈聽見了。

    她這委屈巴巴的樣子，把祁烈後面的話全堵了回去，只剩嘆氣，他隨即抬頭看向她身後。

    謝甦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看到抱著星星的那個人，終於明白那種熟悉感從何而來。

    看到星星跟他，就像是看到安安跟她爸爸。

    那種相似，親密不是一般人之間會有的。

    三個人隔著一段距離站著，卻像是隔著天塹，謝甦喉間發緊，半晌說不出來一個字，突然想掉頭就走。

    「甦甦？」看她一直站在原地，星星回過頭叫她。

    謝甦回神，卻還是沒動。

    看她一直杵在那裡，祁烈抱著星星走了過去。就在他們走近的時候，視線中間的人卻垂下了視線，看都不看他們，祁烈臉色隱隱不悅。

    謝甦低著頭，盯著地板的視線出現一雙鋥亮的皮鞋。

    從頭頂壓下來的目光重的就像是一座山，謝甦喉間輕動，頭都沒有抬，喉間擠出一句話，「既然已經找到家長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看她對他避之不及，連看都不願意多看一眼的樣子，祁烈眸色倏爾陰沉。

    這是那天之後，他們第一次見面。

    她要自由，他給她自由。擔心自己會失控，他這兩天連電話都不敢給她打。他放她離開，是要她心甘情願地回到他身邊。

    結果現在見面，他還什麼都沒有說，她就迫不及待地想要離開。

    祁烈唇一抿，那些想好的什麼慢慢來，什麼循序漸進頃刻間被拋到九霄雲外。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將她往自己面前一拽。

    謝甦被迫抬頭。

    他面色不善，「就這麼不願意見到我？」

    謝甦下意識反應看向他懷裡的孩子，孩子太小，什麼都不懂，不過終究是不好。謝甦想要掙開他，卻怎麼都掙脫不開，對他的怒意感到莫名。

    明明下逐客令的人是他，這幾天毫無音訊的人也是他，現在卻像是都是她的錯。

    她死活不吭聲，祁烈今天非要她開口，手上的力道驀然加大。

    「啊！」謝甦吃痛。

    一聽她這聲音，星星手慌腳亂地拍著祁烈扣住謝甦手腕的手，「放手放手，你弄疼甦甦了。」

    這個甜甜的奶音將祁烈的神智拉了回來，他手驀然放鬆，不過卻沒有徹底放手。

    星星憂心忡忡地皺著一張小臉，彎腰把謝甦被祁烈禁錮住的那隻手牽了起來。

    因她這個動作，祁烈不得已鬆手。

    星星捧著謝甦泛紅的手腕，嘴巴一癟，就要哭，不過又吸吸鼻子，強忍著淚，往她手腕上吹了吹，「呼呼，呼呼就不疼了。」

    她那小心翼翼的樣子，叫謝甦心軟得一塌糊塗。看著那張跟祁烈相似的臉，她忍不住想，他脾氣這麼暴躁，要多麼溫柔的母親才能教出這樣的孩子，忍著心裡一浪高過一浪的苦澀，微微一笑，「我不疼。」

    被星星這麼一弄，祁烈後知後覺自己的失控，可又說不出什麼道歉的話來。

    憋了一會兒，乾巴巴道：「我們還沒有吃飯，一起吧。」

    「好啊好啊，甦甦跟我們一起吃飯！」星星歡欣不已。

    謝甦卻拒絕，「我已經吃過了。」

    祁烈正要不管不顧拉她走的時候----

    「咕~」

    察覺到面前一大一小的視線齊刷刷看向自己的肚子。

    謝甦：「…………」

    *

    謝甦就被強行拽進了這場家庭晚餐之中。

    「甦甦，你挨著我坐好不好？」星星爬上沙發，一雙大大的眼眨巴眨巴地看著謝甦。

    對著這樣一張可愛無害的臉，謝甦半個拒絕的字都說不出來，默默坐到她身邊。

    就在她落座的一瞬間，身邊緊跟著有人坐下。

    她一回頭，就見祁烈神情自然地坐在她身邊，好像絲毫沒有覺得這有什麼不對。

    謝甦看了眼星星，因為羞愧臉色僵硬，她低聲跟祁烈說：「我還是去坐對面吧。」

    她剛要起來，有人直接伸手壓住她的腿，「就坐在這兒。」絲毫沒有商量的餘地。

    謝甦覺得不管他對她做什麼，她都可以接受，但是現在當著孩子的面……

    一看到她臉上露出那種委屈又難過，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只是坐在一起就這麼難以忍受？

    祁烈心裡憋得慌，沉著臉，道：「我過去坐。」

    他坐過去之後，謝甦沒有再說什麼，擔心星星會看出什麼端倪，全程都不抬頭看對面。

    「甦甦，我想吃那個魚。」星星已經會自己吃飯，就是手短，有些菜放得遠她夾不到。

    謝甦夾了一塊魚肉放在小盤子裡，仔細把魚刺都挑出來，才放進她碗裡。

    看似乎很合她胃口，謝甦又夾了兩塊。因為忙著照顧身邊的孩子，她基本都沒怎麼吃，「噠」一聲，她面前多了一個碗裡，碗裡全是剝好的蝦。

    她很喜歡吃這家店的油爆蝦，以前每次來都必點。

    謝甦不自主抬眼看向對面，祁烈正在用濕巾擦掉手上的油，她再一次看不透他的心思。

    感覺到她的視線，祁烈抬眼，「看著我幹什麼？我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