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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8:10:27 作者: 一葉安生
肖潛扶著額頭哭笑不得:「我發現了,當每次我很嚴肅的要跟你說些什麼的時候,你總覺得我是在開玩笑。」
「那你就是被教壞了。」唐詩面色一凜,聲音不知不覺變大起來:「你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出入聲色場所了?」
「絕對沒有。你放心,那種場合還輪不到我去。」
「真的?」
「真的。」肖潛極其認真的保證著。「說起來,你知道我第一次聽到聲色場所這個詞是什麼時候嗎?」沒等唐詩的回答,他便直接告訴了她:「是初一。第幾次的月考我不記得了,邢老師在我們班念你的作文。我回家以後去網上百度,那個時候特別好奇,你一個小女孩,整天到底都在看些什麼啊,連聲色場所都知道。」
「……是嗎?我不太記得了。」
肖潛嘆了聲氣,「南南。」他叫道。
「……怎麼了?」
自從他知道了她這個小名之後,就總是喜歡這麼叫她,而每次聽到他低沉著嗓音這樣喊她,唐詩肯定會不自覺得臉紅。
「來北京吧。」他頓了頓,接著說道:「我想你了。」
就是這一刻,唐詩想,她大概就是那初出茅廬的林道靜,而肖潛,就成了誘惑著她的浪濤聲、和巍峨雄壯的山川。
年初八,唐詩提著行李,獨身一人,去了北京。
用鍾羿的話來說----養不熟的閨女。肖潛不過短短一句話,她人就呆不住了非要往北京跑。
倒也不是第一次來北京了,卻是第一次同肖潛手牽著手,漫步在夜晚的北京城。
唐詩見到了那個叫韓丹陽的人。
他是典型的長臉,也剪著典型的板寸頭。兩邊剃的很乾淨,只有發頂的頭髮稍長一些。聽說也只有長臉型的人才能徹底發揮出板寸頭的男人魅力來。
第一次見面,只從外表上唐詩就斷定了這是個與肖潛全然不同的人。大概是因為韓丹陽左耳上那顆黑色的耳釘吧。她一直覺得,戴耳釘的男生大多都很叛逆。
「你就是肖潛的小女友?」韓丹陽把拿來的檔案袋扔給肖潛,便從頭頂開始挨個順序的打量唐詩。
「對啊。」說完就把注意力轉移到那個檔案袋上,問道:「這是什麼?」
肖潛打開隨意翻了翻,再遞給她。
「一家小規模的茶藝工作室。」韓丹陽搶先回答。
唐詩到底起了興趣,新奇地問:「專門泡茶的?」
「是教人泡茶的。」韓丹陽繼續熱情地給她解釋。
「你們不是IT行業嗎,怎麼還跟泡茶的扯上關係了?」
這次終於輪到韓丹陽奇怪了。他詫異地問肖潛:「你沒告訴她?」
唐詩也一臉稀奇地來回打量著。顯然她並不清楚自己該知道些什麼。
肖潛重新拿過檔案袋,打開,將裡面所有的文件和照片一一拿出來給唐詩看。
「工作室缺個文案編輯,有興趣嗎?」
翻了幾頁,看了個大概,唐詩還是迷迷糊糊的。
「什麼意思啊?」她問道。
肖潛邊示意她接著往下看,邊回答:「不是你的喜好嗎。這家工作室最近正好想拍一個以茶藝為主題的微電影,不過一直沒收到滿意的劇本。你要是感興趣,可以試試。」
看唐詩半天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肖潛有些不確定地問:「不喜歡?」
「……不是。」唐詩趕緊回答:「我挺感興趣的。」
「那怎麼了?」
也不知道是韓丹陽的存在感太低,還是唐詩越來越不知道矜持二字怎麼寫。她根本顧不上現在站著的地方是熱鬧的後海,一把抓住肖潛的胳膊就問:「你不是說想我了,才叫我來的嗎?」
韓丹陽一臉尷尬,趕緊轉過身去,生怕再看到什麼不該看的。肖潛則是哭笑不得----原來,是他的女孩兒會錯意了。
「是想你了。」他抬手揉了揉唐詩的發心,「所以才想把你接到北京來。我們像韓丹陽一樣在這兒安家,好不好?」?
☆、第四十一章 歡娛在今夕,嬿婉及良時(4)
? 花了整整一星期的時間,唐詩簡短寫了一個圍繞茶藝和茶葉的劇本。寥寥幾萬字,據她估計,要是拍成微電影的話,大概不會超過二十分鐘。
肖潛的公司在三環,離她住的酒店不算太遠。
她去樓下把劇本列印出來,用訂書機訂好,又回到房間在網上百度好路線,檢查了好幾次,確定無誤了,才把東西裝進包里,準備去肖潛工作的地方,把劇本先拿給他看。
沒想到一出電梯,就看見剛走到大廳的肖潛。
「你怎麼過來了?」
肖潛聳聳肩,「韓丹陽說我有個女朋友不容易,放我一天假。」說完,他偏頭一笑,遞給她一個紙盒。
「瓷笛?飛南雁……」唐詩拿在手裡轉了轉,疑惑地問:「你還會吹這個?」
「裡面有樂譜的。你試試。」
唐詩聽話的翻出所謂的樂譜,讓肖潛展開拿在手裡,她就按照上面的指示,一個洞一個洞的按著吹下去。
寥寥幾個調,一點《我和你》的音都沒聽出來。唐詩徹底放棄,把東西裝回盒子裡。
「你從哪兒弄來的這個?」她問。
「順道去前門買的,老闆說這個送女朋友好。」
「……」
就算對北京再不熟,唐詩也知道從三環順道去前門,那純屬是胡扯。
肖潛卻並不在意,悠悠地偏頭一笑,他問道:「想去哪兒玩?」
「我也不知道,我沒想過。」突然,唐詩眼睛一轉,笑道:「要不然,帶我去你們學校吧。」
千千萬萬的人爭相擠破頭、拼著三年每天只睡幾個小時的偏執,只為了從刻著「清華園」三個字的牌坊式二校門下走過。雖然幾年後,又有多少學生更熱衷於跑去香港島而捨棄了這裡,可它仍舊是國內每一個少年少女最初夢想的抵達地。
沒有車水馬龍的喧囂,只剩陽光透過樹枝絲絲點點灑在小路上的安靜。
「小姑姑以前講過一個笑話,說有一個人,小的時候總是頭疼我到底是該上清華,還是應該上北大呢?後來長大了才發現,原來是我想多了。」
「……」
肖潛沒有反應,唐詩便再接再厲:「有一個人是清華博士後畢業後留校任教的,他兒子從小就被他教育要好好學習,所以他兒子從小就生出了一種緊迫感。後來他兒子會說話了,就對著所有人很認真地說:如果上不了大學那我就上清華算了。」
「……」
唐詩無奈地癟著嘴:「你怎麼什麼回應都沒有?」
恰巧這時經過那塊「自強不息、厚德載物」的石頭,肖潛沖她笑了笑,感嘆道:「我只是忽然想起,我好像很少這麼在校園裡漫步。在這裡,似乎除了騎飛車就是奔跑。像這麼慢悠悠地走著趕赴下一個地點,大概都會被看成是異類吧。」
為了珍惜時間嗎?唐詩想。
「哎,給我講講你在學校的事吧。」
肖潛把她摟的緊了點,問:「你想聽什麼?」
「什麼都好啊。」
肖潛邊往前走著,邊零零碎碎的回想起曾經的抱怨、不適應、瘋狂、還有習慣……他輕柔地笑著,淡淡出聲:「大一那年的第一節體育課,老師一上來就給我們一個下馬威,告訴我們每年都要測3000米,跑不過的就不許畢業,還回被取消保研資格。你也知道,升學之前的1500米都差點要了好多人的命呢。雖說體育老師說的話不可全信,但剛進校園的都是老實人嘛。那段時間,每次自習室關門之後,就到操場上,幾乎是沒幾步路就能碰到好多個熟人。韓丹陽體育不好,他經常抱怨,那就是他的煉獄,他上輩子一定□□了體育老師全家,公的母的都沒放過。」
「……你們真可憐。」
明明該是……該是什麼樣的語氣呢?這句話,大概可以用任何口氣說出來,但唐詩的這種,恰恰成了最不適宜的那個----帶點羨慕、帶點嚮往。
因為她從來沒上過體育課。
她的課程表里,沒有體育這兩個字。至於操場……連運動會都是可有可無、隨意願不願意到場。
「每門課的老師都會經常性地隨意布置課後作業。大多數時候,是連他們在說什麼都聽不懂,卻還得令他們滿意。每每那個時候,都覺得自己快要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