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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7:56:25 作者: 糖果耳環
    男人說完,把血衣拿過來,取出火摺子就要點,一顆石子帶著呼嘯聲飛過來,正正砸中他的手腕,男人痛呼一聲驚慌失措:「誰?是誰?」

    「我說怎麼找來找去都找不到殺人兇器,原來石小衙內還有私宅。」子書俊背著尚雲起翻牆進了院子,「石志明,兇器血衣俱在,你還有什麼話說?」

    「你……你是那日大理寺的寺正?」被叫做石志明的男人瞪大眼睛指著他,「你跟蹤我!」

    「不跟蹤你,怎能知道你的齷齪事呢?」白衣男子坐在牆頭,閒適的晃著雙腿,月牙一樣的眼睛裡帶著漫不經心的笑意,「我說要給冤死你手的女子一個有名分的墓碑,然後將她那天穿的衣服跟殺她的兇器燒掉。石小衙內真是個實在人,說什麼信什麼。」

    「是你?」石志明疑惑的抬頭,這張面孔他昨日才見過,一身白衣,道骨仙風的神仙模樣,一語道破他的秘密,他還真以為自己遇見了什麼世外高人,花了十兩黃金買下所謂的破解之法,卻竟然……

    想到這裡,他狠狠的盯著白衣男子,咬牙切齒:「你究竟是何人?為何設計害我?」

    「你真笨,連中書侍郎李大人家的大郎君,鼎鼎大名的飛雪殘影李樂康都不認得!」尚雲起趴在表叔背上喊了一嗓子,很是嘚瑟。

    子書俊皺著眉頭揉揉耳朵:「雲起小聲些。」又朝牆頭上的李樂康使眼色,「煩請李郎君將他捆起來,物證也一併送去大理寺。」

    「得嘞,看在你每天被南嘉郡君追著去相親的份上,給你當一回苦力。」李樂康跳下圍牆,麻利的捆好石志明,拿著血衣跟匕首,幾個人一起去了大理寺。

    「左司郎中的小兒子石志明,殺死自己侍妾彩衣,拋屍井底妄圖脫罪,我跟樂康先是每日深夜扮作女鬼在他房外遊走,令其惶惶不可終日,待幾近崩潰之時再由樂康扮做道士,假意授與他破解之法,之後一路跟蹤,找到了血衣和兇器,石志明現已伏法,對罪行供認不諱。」大理寺議事間,子書俊正在報告這次破案的經過。

    「所以你逃了我娘子專門為你準備的相親會,還帶著雲起這個不足五歲的孩子去抓殺人犯?」一位長相與子書俊有六分相似的男子坐在書桌後面,手指緩慢而有力的敲擊著桌面,盯著子書俊。

    他是大理寺的最高長官,大理寺卿尚辰,也是尚雲起的父親,南嘉郡君的夫君,子書俊的表哥。

    子書俊沉默了一下,撓撓頭開口:「表嫂一片心意,錦鶴心領了,但這相親之事真的……」

    「也是,雖說你已經二十有二,阿舅和娘親亦一直來信催促我們夫妻幫你留意適齡女子,我家娘子更是放下了手頭所有事用心準備,但你子書錦鶴畢竟是瑞王府小王爺,論身份我們操不上這份心。」

    「兄長,說好出了杭州,就不提我身份的。」子書俊抗議。

    「當初你來東京城,也說一切聽表嫂安排。」尚辰寸步不讓。

    兄弟倆相似的丹鳳眼對視,眼神隔空廝殺,一個傲氣,一個銳利,片刻之後,子書俊舉手投降。

    「……我去給表嫂道歉。」

    「還要得閒約那王家娘子飲茶。」

    「是……」他垂頭喪氣的應下,「若無它事,小弟告退了。」

    「惠民河宣化門外的河堤草叢裡發現一具女屍。」尚辰拿起剛才下屬送進來的據報,「開封府最近人手不足,加上女屍衣著富貴,看起來不像普通人家,便把案子轉給了大理寺,你若是沒空,我叫別人去了。」

    「有空!小弟現在便去!」

    「仵作已經趕過去了,你也快去吧。」尚辰看他一幅迫不及待的樣子,笑著把據報遞給他,「讓春和把雲起先送回家,你記得回家吃晚飯。」

    「是!」

    子書俊拉著李樂康行色匆匆往外走,大理寺的眾人紛紛見禮,又湊在一起議論:

    「你看你看,子書小王爺又拉著李郎君跑了。」

    「這好好的瑞王府小王爺不做,跑來大理寺當個寺正,你說他圖什麼啊?」

    「這咱不好說,不過聽說他是尚寺卿的表弟,尚寺卿斷案如神,想來表弟應不會太差。」

    「何止不差,子書小王爺能文能武,機智過人,模樣也俊,聽說這東京城大門小戶的娘子們都喜歡他。」

    「那他喜歡誰?」

    「嘿嘿,你看他剛才拉著誰?」

    「也是,如今男風盛行,這斷袖分桃之事……」

    「大膽,法司重地也敢嚼舌根,爾等是活膩了嗎!」大理寺丞蔣文正厲聲喝止,後面跟著神情嚴肅的尚辰。

    「尚寺卿!蔣寺丞!」眾人嚇得紛紛跪倒,「屬下一時口快,尚寺卿恕罪!」

    尚辰擺擺手:「大理寺乃肅穆之地,爾等都是大理寺的官人,背後妄議是非難免失了體統,謹言慎行,下不為例。」

    「爹爹,什麼叫斷袖分桃啊?」尚雲起仰著小肉臉看著自己一臉不爽的老爹,覺得大約不是什麼好詞。

    「小孩子不該知道這些。」尚辰把尚雲起抱上馬車,「跟你阿娘說,今日就把隔壁院子的定金付了,讓子書俊給我搬出去!再給他找個丫鬟,要女的!」

    「老爹,丫鬟本來就是女的。」

    尚辰瞪了自己兒子一眼,讓他快滾進馬車裡去,又把剛才的話對春和說了一遍,看著馬車走遠了,他背著手長出一口氣,自己這個表弟自小聰明過人,卻是不愛功名,不愛美人,只愛推理破案,偏偏表弟又是獨子,舅父與舅母為了他的親事操碎了心,加上最近男風盛行,把二老嚇得幾次三番來信讓他看緊表弟,哪怕先找個侍妾,也萬萬不可好了男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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