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頁

    小哥打量了一下兩人，似乎是想起了自己的學生年代，笑了笑，爽快的打開機器，把他想要的兔子擺到洞口邊。

    陳木揚眉，「謝了。」

    小哥給他換硬幣，「瞧你的了。」

    這次一擊即中，小哥識相的離開。

    陳木把玩偶取出來給施桐，面帶期待，「喜歡嗎？」

    她眼睛彎成月牙，亮晶晶的，點了點頭。

    他笑起來，牽起她手，「去看電影？」

    她又點了點頭。

    電影院在三樓，他們選了口碑最好的那部青春片，是講初戀的。因為熱度高，看的人多，買到半小時後的場次。

    兩人只好在大廳找位置坐。環顧一圈，就沒有兩座相連的空位。

    陳木找到落單的，問人能不能往邊上移一下。

    是個女生，也許心情不好，抬頭的瞬間眉間隱露不喜。她看清打攪自己的人，明顯愣了下，然後什麼都沒說，提起腿上的包讓出位置。

    施桐心想，他憑著一張帥臉，好像在女生面前都特好說話。

    在學校也是，在外面也是。

    兩人坐下來，陳木不放她的手，施桐跟自己做心理鬥爭，努力適應他們的情侶關係。

    突然，餘波驚訝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日，木哥，語文科代表，好巧。」

    施桐第一反應就是抽回手，陳木沒防備，掌中一空，他微微皺了下眉，瞟了餘波一眼，「你不能文明點？」

    「文明個屁。」餘波都已經看見了，他笑容曖昧，「擇日不如撞日，一會請吃飯啊。」

    陳木拒絕，「下學期再說。」

    餘波嗷嗷叫，「不行，就今天。」

    陳木真想弄死他，出門沒帶眼睛吧？！

    「李茉莉沒來？」

    「廁所去了，我一個人來這不有病。」

    餘波話音剛落，就收到施桐旁邊的人投來冷眼。

    他莫名其妙，不跟女的計較，問，「你們看啥電影？幾點的？」

    陳木摸出票遞過去，餘波一看，樂不可支，「我們一樣，這頓飯你別想躲了。」

    「……」

    餘波轉向施桐，「語文科代表，哦錯了，木嫂，你說請不請？」

    他不注意場合，聲音大還張揚，周圍的人頻頻看過來。

    施桐只覺得沒臉了，「你別叫我木嫂。」

    餘波恍然未覺，「為啥？你沒和我木哥好？」

    陳木踢他，「話多，讓你別叫就別叫。」

    餘波笑嘻嘻，「行行行。」

    他看見李茉莉了，一招手，「媳婦兒，這呢。」

    大冷的天，李茉莉穿了雙薄絲襪，兩條筆直纖細的長腿暴露在空氣中，簡直吸睛。

    她晃過來，餘波摟住她，說：「看完電影木哥請吃大餐啊，你想吃啥都別客氣。」

    李茉莉往他懷裡倒，也不問為什麼，就挑館子了，「這裡新開了家火鍋小咖，裝潢特豪華，衛生間馬桶都很高級，木哥帶我們去見識一下唄。」

    「……」

    就這麼確定了晚飯去處。

    兩人約會又變成了四人行。

    電影很純很青春，把喜歡一個人的種種表現拍得很生動，中間數次笑場，快結局的時候又來了個催/淚/彈，施桐情感細膩，被感動的濕了眼眶。

    陳木側頭，女孩眼中盈著水霧，我見猶憐。

    他靠過去，長臂一伸摟過她，讓施桐枕在他肩頭。

    這個姿勢並不怎麼舒服。

    施桐忘了不舒服。

    她鼻尖全是他衣服上乾淨清新的味道，而額頭貼緊了他熱乎乎的頸項，心臟急促跳動起來，腦子裡一片空白，什麼都不知道了。

    最後幾分鐘保持著這個姿勢，迷迷糊糊散場，迷迷糊糊被他牽著走出放映廳。

    李茉莉後知後覺請客由來，驚道，「木哥啥時候考進一百名了？」

    餘波也想起這事，叫道，「語文科代表你公然放水。」

    施桐：「……」

    陳木給她正名，「老子新鮮出爐的年級一百名。」

    餘波一臉便秘，「真的假的？」

    「如假包換。」

    「木哥請收下我的膝蓋。」

    「跪吧。」

    「……」

    吃飯的時候，餘波和李茉莉又解放天性了，親親抱抱，膩歪起來沒有下限。

    施桐挺擔心陳木被他倆影響，還好他沒有，只是時不時含情脈脈的看著她，見她碗裡空了，就幫她燙菜。

    冬季晝短夜長，吃到一半，天就已經黑透。

    周虹打來電話催施桐回家，所以飯後他們沒別的活動，陳木送她到小區門口。

    他不讓她進去，拉著她躲到大樹底下，「再陪我待一會兒。」

    施桐縮脖子，「嗯。」

    「你冷嗎？」

    「還好。」

    陳木上前一步，把她拉進懷中，張開雙臂結結實實把她包裹住，「這樣呢？」

    施桐愣了愣，彎起唇角，「很暖和。」

    他笑出聲，胸膛震動，低下頭聞她的頭髮，「你好香啊。」

    施桐四肢僵硬不敢動，「那是洗髮水的味道。」

    「用的什麼洗髮水？」

    「……我想想。」

    過了半分鐘，她懊惱的發現，自己現在完全不能思考，「我想不起來了。」

    兩人抱了很久才分開，只是擁抱，就足以讓少年心滿意足。

    而這晚，施桐是抱著兔子入睡的。

    第二天到學校領通知書，一看年級張貼欄的成績公布，陳木果然上了百名榜。

    他也夠勵志了，一開始是花錢進青城中學讀書的差生，經過不懈努力，跨進優等生行列。

    不僅是蔡姐，其他班的班主任也都拿他作為逆襲的榜樣舉例子----

    都是腦子聰明的人，只要肯下工夫，沒什麼不可能。

    距離高考只有半年時間，老師們都喪心病狂似的，布置下來的寒假試題如堆壓的小山，每天作業量超大。

    再加上施桐找不到那麼多出去玩的理由，這大半個月裡，她和陳木只偷偷見了兩面。

    開學後不久就召開了高三年級組的家長會，會上年級主任提出，希望走讀生的家長，尤其是女生的家長，最好每天晚上親自來接孩子回家。

    就上周末，一個年輕的女白領夜裡單獨出行，不幸被歹徒搶劫並殺/害了，這個新聞一出來，學校對學生的安全問題高度重視。

    自此之後，施雲濤都開車來接施女兒下晚自習。

    獨處時光被破壞，陳木只好儘可能創造早晨公交車上的相遇。

    這種概率全憑運氣，而且即使碰上了，也常有一個在車頭一個在車尾的狀況。

    不過這也是艱苦的高三歲月中的一點小樂趣。

    這學期，他們百分之九十的精力都放在學習上。

    施桐的目標是青城大學，陳木跟她做了保證，他爭取和她考一個學校。

    年前那部青春電影給了陳木啟發，他認為自己要和她站在相同的高度，才配得上她的喜歡。

    她沒覺得他狂妄自大，但也不想給他太大壓力，讓他盡人事聽天命就好。

    五月之後，溫度驟然升高，青城提前進入夏天。

    這反倒讓之前戰戰兢兢的孩子們鎮定下來，從容備考，同時又熱切的期盼著，等待高考一戰拉響號角。

    高考前夜下了一場雨，積蓄已久的炎熱消散，接下來就是隆重而嚴格的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