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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7:44:06 作者: 耳東兔子
    好像,就是那次吧,她跟季長風才熟絡起來。

    ***

    說好的應酬,變成了余果跟邵恆兩人大眼瞪小眼。

    經理才到就立馬消失不見了。

    余果乾咳了一聲,「就我們兩個?」

    邵恆一笑,「就我們兩個不好嗎?」

    這時候余果要是再看不出些什麼她就是真傻了,剛想開口說些什麼就被他打斷:「說起來你當初把我追到手,結果就一走了之,嚴格意義上來說,你還是我女朋友,因為我們還沒說過分手。」

    兩人坐在窗戶邊看著馬路對面燈紅酒綠,余果有些無奈,「我昨天就跟你解釋過了,我是幫一小姐妹追的你。我問的是你願不願意當我姐妹的男朋友?」

    說實話,邵恆的臉實在太正太,現下兩人坐在一起有點像姐姐帶弟弟出來吃晚餐,又加上邵恆愛賣萌,引得其他客人紛紛側目:「我不管,我當時明明聽見你問的是你願不願意當我的男朋友!還狡辯!」

    余果徹底無語。

    邵恆笑了笑繼續道:「我知道,你現在一時還接受不了我這麼個大帥哥對你念念不忘這麼些年,我給你時間慢慢消化。」

    「……」

    余果仔細想了想,邵恆這種男人要什么女人沒有?絕對不會看上她這種結過婚還帶著個拖油瓶的女人,噢,對她現在還沒離婚:「我已經結婚了。抱歉。」

    邵恆一愣:「你劈腿?」

    「……」

    惹誰都不要惹正太,特別是188CM的正太,因為他們除了外表不合邏輯外思維也是神邏輯。

    余果抓狂,「當初喜歡你的真的不是我,是我一小姐妹,長的跟我差不多高經常扎兩個小辮的那個。」邵恆腦海里立馬蹦出了余果扎著兩個小辮的場景,撲哧笑出聲來:「你扎兩個小辮的時候特別像哪吒,我記得你那時候頭髮還是接的。」

    「……」

    邵恆見她一臉黑線,繼續道:「真的,穿著個小紅襖,走起路來風風火火的,我那時候還跟同桌研究你,總覺得你腳下踩著風火輪。」

    「……」

    余果翻了個白眼,沒接話,邵恆也不理她,自顧自說著:「還有,你那時候可矮了,才到我胳肢窩,老遠看見你我總以為是哪吒來鬧海了,正好我們學校又叫臨海,這不是為你量身定做麼。」

    「……」

    「其實那個小姐妹我記得嘛,你們倆老一起抽菸,穿同一件衣服,還抽一支煙,那時候班裡的男生傳你們倆蕾絲邊,後來你跟我表白後謠言才被打破。」

    余果咬牙切齒:「是我替她跟你表白!」

    邵恆笑著應道:「好好好----」

    「還有,你們才搞基呢,我聽說你跟陽朔打啵呢!」

    這下,邵恆紅了臉。

    打啵那件事其實是陽朔在寢室放出話說要追余果,結果兩室友勸他說余果那樣的小太妹不值得,邵恆當時在看書就隨便搭了句腔:「什麼值得不值得自己喜歡不就好了。」

    陽朔一聽心裡就樂了,抱著邵恆猛的親了一口,有點英雄惜英雄的意思:「兄弟你真懂我!」

    邵恆頓時愣住,他其實根本沒有鼓勵他去追余果的意思,只是聽見他們那樣說他心裡有些不舒服便反駁了兩句。

    「對了,那次你們怎麼打起來了?」余果追問。

    邵恆自嘲的一笑:「看他不順眼唄。」

    那時他發現陽朔在外頭欠了黑社會的錢,追余果也不過是個幌子,聽說那時候余果認識裡頭一個挺厲害的人物,那人還挺稀罕余果,陽朔便動了歪念頭。

    邵恆是後來不經意間聽見的,「聽說你真在追余果啊?那個小太妹外面混的,那幫人很亂的,你小心戴綠帽子。」

    然後他聽見陽朔不屑的啐了口:「余果那種貨色哥們能來真的?要不是那幫人追的緊,我能想出這餿主意麼?怎麼說先把那太妹泡到手,還錢的事先拖著。」

    然後是一陣猥瑣的笑聲,「上過沒?滋味怎麼樣?」

    另一人拍了他們一下,「肯定鬆了啊不知道被多少人上過。」

    陽朔沒說話,默默的抽著煙。

    另兩人見不對,戲謔道:「看這架勢,合著還沒吃到啊?怎麼她不給上?還是嫌錢少?」

    邵恆是這個時候衝出去的:「嘴巴放乾淨點。」

    那天,從來沒打過架的好好學生邵恆第一次為一個小太妹打了架,還是一挑三。他打斷了陽朔的鼻樑骨,自己被打斷了一根肋骨。

    這事情鬧的很大,出院之後四人被通報批評,一起被處分了,邵恆的保送名額也被取消了,在學校里曾一度被人取笑。四人在政教處領罰的時候,他看見余果正巧經過,跟身邊的小姐妹一起,只淡淡往裡面掃了一眼,他聽見她的小姐妹喊了聲:「哎----男神誒。」

    余果卻不屑的說了句:「你男神還打架,真掉價。」

    邵恆心裡很難受,但是他也沒後悔過,他心裡清楚,余果那樣的女生肯定不是他的選擇,但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想為她做些什麼。

    這就是青春吧,大膽、激進、熱血。

    不過,這些都是他的秘密,他那些被掩埋的青春里的叛逆,曾經為喜歡的人做過的一些傻事,他都會悄然放好,這會是他往後幾十年食之無味的人生里偶然的調味品。

    他永遠都不會告訴她,那是屬於他一個人暗戀的秘密。

    可是現在,生命讓他再次遇見她,他依舊無法毫無顧忌的說出那句我愛你,愛了很久。

    終於,往後漫長的人生中他只能守著秘密,守著回憶、偶爾欣喜、偶爾難過獨自前行。

    ***

    余果狐疑的蹙著眉他閉口不談及原因,笑道問道:「有沒有後悔過?」

    邵恆點了點頭,「後悔。」

    還沒待余果開口,他又繼續說道:「後悔沒打死他!」

    余果一愣,「喲,深仇大恨吶?」

    邵恆一仰頭喝光了杯里的酒,灼燒的感覺從喉嚨口逕自蔓延至胃部。

    「你還有沒有聯繫你那個小姐妹?」邵恆雙眼變得很幽深。

    余果搖了搖頭,出了那件事後,她便出國了跟所有人都切斷了聯繫。

    邵恆頓了頓,良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她死了----去年年末的時候。」

    余果愣住了,久久不能回神,她沒有那麼直接的面對過生離死別這個事情,儘管最後的那段很不愉快,但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還是依舊度過了不少快樂的時光。

    「發生了什麼事?」余果聽見自己的聲音有些發抖。

    邵恆眼底透著濃濃的遺憾,面對任何事情,死亡都是最令人恐懼的,「自殺,被發現的時候吞了大量的安眠藥。」

    余果密而實的睫毛都微微發著顫,後背寒意四起,冒著細細密密的汗珠,不知道哪裡升起的恐懼感令她難以自抑,「為什麼自殺?」

    「還記得我們班有個男生叫金宇麼?現在當了警察,屍體就是他去勘察現場的時候發現的,後來聚會的時候,他說起來的,聽說嫁了個有錢的老公,那男人好像在外面包二奶,一時想不開就----不過她死的時候體重才七十幾斤,檢查才發現她有吸毒。」

    余果此刻完全已經消化不了邵恆給的信息,窗外的天氣也沉了下來,烏雲罩頂。

    邵恆看著窗外一輛黑不溜秋的車子在門口泊了一下午,「那車你認識?我們來的時候就停在那邊了。」

    余果順著他的視線望去,看清車牌號心頭一顫:「嗯,我老公的車。」

    邵恆一愣,隨後點了點頭,「快回去吧,坐了一下午了,下周末有空麼?老金說找幾個人聚聚。」

    余果怔了怔,邵恆繼續說道:「實在沒空也沒事,老同學也就那樣,都沒什麼變化。」

    她笑著罷罷手:「你們到時候通知我吧,我先走了。」

    邵恆看著她俏麗的背影,俊逸的臉上,微微泛著紅的眼眶,他喃喃的說了句:「再見,青春。」他是不是該跟過去的一切告別了?他是個膽小鬼,因為一直不敢說出口的時候,到現在卻永遠沒機會說出口了,多遺憾。

    他的青春終於落幕了,不切實際的幻想終於破滅了。

    ***

    余果快步踱了兩步走到車旁輕輕敲了敲車窗,烏漆麻黑的車窗她根本看不清裡面,車后座的車窗被人緩緩搖下,江昊冷峻的臉頰立時映入眼帘,他只淡淡吐了兩個字:「上車。」

    余果聽話的繞過車頭從另一邊上車,她臀部才一沾上椅子,外頭就下起了傾盆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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