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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7:44:06 作者: 耳東兔子
    溫為東一愣,「現在去哪兒?」

    剎----

    車子摩擦地面發出一聲尖銳的聲響,溫為東身子望前撞去,怒了,「靠----搞毛線?」

    他順著江瑾言的視線往外望去,驚詫的在腦海里自動將畫面腦補了一遍隨後瞧見他愈黑的臉悻悻的閉嘴不言。

    她站在街角舉著快化開的冰激凌嬌笑著看著她面前的男人,日頭鋪灑在兩人身側引得周遭的路人頻頻側頭。

    林琛寵溺的揉了揉她的碎發,笑道:「你怎麼還是這麼容易滿足。」

    傅蔓嘴角咧開,看到身後面容沉鶩的男人,僵住,拉過林琛就走,溫為東憋著笑在身後看著他憋屈的背影。

    江瑾言追了上去,跟在他們身後不緊不慢,林琛終於察覺兩人的不對勁兒,回頭瞧瞧他又戳戳身側的傅蔓,「你認識?」

    傅蔓遲凝了片刻,腳步頓住,「等一下。」

    轉過身朝他走去,目光狠辣,「江瑾言,夠了,別跟著我,好聚好散不行嘛?一定要弄的大家下不來台嘛?」

    江瑾言表情陰晴不定,「他是你的相親對象?」

    傅蔓沒好氣道,「是也不是,我跟他在英國就認識了。」

    身後腳步聲急促,腰際便被人環住,「我是她男朋友,您好!」

    傅蔓驚詫側頭,想掙脫這股陌生的緊緻感,林琛復又緊了緊,眼神示意她不要動。

    江瑾言臉色頓黑,胃裡的不適感一點點湧上來,準時的胃疼又起,他後背漸漸滲出絲絲汗,語氣冰涼沒有絲毫溫度,「傅蔓,你昨天才答應我的。」

    林琛狐疑,「what's wrong?」

    江瑾言定睛瞧他,緩字吐出,發音標準:「sorry,she is my wife.」

    林琛瞪大雙眼在他們兩之間來回掃蕩。

    傅蔓怒紅了臉,「發什麼神經,分手是你提的,夠了沒夠了沒,我答應你了又怎麼樣?連協議書這種東西在法律上都沒有效力,更不用說口頭答應了,我就是要跟你分手!怎樣?」她就是準備賴帳。

    江瑾言胃裡抽疼的感覺越來越濃烈,險些站不住,臉色蒼白,「你!……」

    林琛知道她三年前受過情商,那時候她剛來英國兩人才剛遇上,她頹廢的樣子現在每每想一邊他都心疼,就著剛剛的話,他自動又在腦海里腦補了,「原來是你?!該死的負心漢!」

    電石火光之間,林琛倏然揮拳朝他顴骨襲去,林琛個子沒他高,重心比他矮,但還算結實,江瑾言本身就有些站不穩,胃狠狠的抽痛,讓他反應比平日裡又慢了些,身子竟往地上栽去,傅蔓心狠狠一抽,總算領會了什麼叫打在他身痛在她心。但她腳步如灌了鉛般沉重,怎麼也挪不開。

    江瑾言強忍著沒有去捂腹部,額上滲出細細密密的汗珠,潔白的襯衫沾染地上的塵灰,連鋥亮的皮鞋也都蹭了一層灰,雙手撐地站起,身子還是有些搖搖欲墜,緩緩走到她跟前,低著頭從懷裡掏出一個閃著金光的圓環,聲音壓抑沉悶:「這原本是季子結婚時準備的,我太心急,總想把你捆在身邊才安心,後來看到鍾易寧抱著你,我就生氣的把它扔在花園裡,我那天找了一夜才找回來,對不起,總是用我這種自以為是的方式來喜歡你,對不起,能不能原諒我?」

    林琛不待聽完就欲上前,卻被傅蔓含著淚光死死拉住。

    溫為東趕到的時候,就聽見他微弓著背跟她道歉求她原諒,打娘胎肚子裡便認識他,三十幾年他何曾這麼低聲下氣過,連他心裡都泛著絲絲酸意,那眼角的淤青又是該死的怎麼回事!

    溫為東緊捏著拳頭站在他身後,死死克制住自己想上前教訓林琛的衝動。他媽的,誰給他膽子的!第一次,覺得即便隻手遮天的男人總也有得不到的東西,突然,他覺得跟她一比,文靜對他簡直是太好。

    江瑾言撐到現在已屬不易,藥扔在車裡沒有帶下來,針扎一般的痛快讓他呼吸不過來。傅蔓眼眶盈滿淚水,盯了半晌,感動是感動,但多少愛情因為起初的感動變成最後的被動,長痛不如短痛:「跟你在一起真的很累。」說完便挽著林琛轉身走了。

    直到兩人的背影消失在轉角處,溫為東才看見他手捂著胃部,僵硬的背脊緩緩栽倒下去,狼狽踉蹌的背影貼著地面一動不動,慢慢闔上雙眼。他大腦「轟----」一片空白,過了片刻才手忙腳亂的掏出手機撥打120,卻語無倫次的怎麼都講不清。

    「快點過來快點過來,有人暈倒了……」

    「在哪?東城這邊!」

    「東城哪裡?慶東路和……梧桐路的路口。」

    「給老子快一點,不然老子拆了你們醫院……」

    他們每天都能聽見這些惡言相向的病人家屬,早已淡定自如,「請您先不要著急,我們馬上派車過來。」

    掛了電話溫為東忙過去扶起他,「瑾言?」

    江瑾言模模糊糊還是有意識的,嗯了聲, 「沒事。」

    溫為東差點眼淚流下來,「你嚇死老子了!」

    江瑾言淡淡的牽起一抹笑,下意識去摸索地上的戒指,溫為東察覺,怒吼道:「你他媽的給老子有點出息!」

    ***

    醫院的醫生接到急診電話被耳提面命說了一通:「這個病人情況特殊,你們一定要小心檢查。」

    與此同時,溫為東也是再三叮囑:「把他全身上下、里里外外、仔仔細細、每個細胞都不許放過、認認真真檢查一遍!」

    醫生應下。

    檢查結果出來化驗報告上顯示,胃穿孔。

    醫生補充了幾句:「還好送來的及時,胃穿孔再嚴重點就會有生命危險。」

    眾人都長舒一口氣。

    溫為東拿著化驗報告回到病房,將自己拋進柔軟的沙發里,側眼瞧他:「感覺怎麼樣?」

    江瑾言睡了一宿,臉色稍微緩和了些,「沒事。」

    溫為東一聽他輕描淡寫的樣子就氣不打一出來:「你他媽再厲害點現在就直接躺殯儀館省的把老子累的跟頭牛似的。我真佩服你,那麼痛你還能忍那麼久?你是不是人啊?還有,難道天底下就那麼一個女人了是吧?我還就不信你會找不到女人?」

    江瑾言這才瞥他一眼:「女人很多,但我想要的只有她,這要求過分?」

    溫為東怔然,有點幸災樂禍:「你算是栽了。」

    之後林琛約了傅蔓好幾次都被她婉拒了,今天倒好直接找上家來了,傅雪茹高興的將他領進門,「阿琛啊,來來來,蔓蔓在呢。」

    傅蔓站在樓梯口無奈扶額,林琛淡笑著走向她:「最近很忙?還是在躲我?」

    傅蔓乾笑兩聲,「呵呵,有點忙。咦,你事務所不是應該很忙麼?怎麼成天閒晃蕩?」

    「沒,最近出了點紕漏。」林琛所幸靠著樓梯欄杆將她堵在樓梯門口。

    「什麼紕漏?」

    林琛搖頭,「誒,不知道最近怎麼回事,好幾樁官司都被另一家事務所搶了,原先在手頭的大案子也被人撤了,所以沒什麼生意。」

    傅蔓狐疑的點點頭。

    那日,送走林琛之後傅蔓才越想越不對,偏偏那麼巧,所有的事情都撞一塊兒了?

    江瑾言接到傅蔓電話的時候正在吃藥,連眉宇間都染上了喜色,多日的陰霾一掃而光,「想我了?」溫為東在心裡暗暗鄙視了下。

    過了幾秒,笑意僵在臉上,他緊了緊握著的手機,「什麼意思?」

    傅蔓又重複了一遍:「林琛的事是不是你乾的?」

    江瑾言臉色瞬時鐵青,「什麼事?」

    「別裝傻,怎麼那麼湊巧,偏偏他打了你之後他的事務所就頻頻被人搶官司,頻頻出事?」傅蔓字字珠璣扎在他心口上。

    「所以,在你眼裡我是這種人?」

    溫為東感覺到四周的空氣都泛著絲絲冷意。

    傅蔓一怔,「是不是你?」

    「不是我。」眸光暗沉,我說了,那你信嗎?

    果不其然,「可是,我已經不相信你了,這事兒除了你沒別人。」解釋才是最無力蒼白的,自打她打這個電話就認定了是他。

    江瑾言第一次感到心涼原來是這樣,不被人信任的感覺原來是這樣,抽痛的快要炸開,肺內的空氣點點抽離,快要窒息……

    溫為東瞧著他陰晴不定的表情,識相的閉嘴不言,卻聽他壓抑沉悶的聲音傳來:「東子,去查下林琛的事務所是誰動的手腳。」

    溫為東一聽他這種無奈頹敗的語氣就氣不打一處來:「不去,前女友的新歡你管個屁,你的驕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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