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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7:44:06 作者: 耳東兔子
    「你那該死的弟弟放我妹妹的鴿子,這事兒我還沒跟他算帳呢,你丫還讓我上你家吃飯,我家老爺子臉都給氣綠了,我可不敢在這個時候招惹他,萬一他老人家一個生氣把我發配邊疆,我還泡啥子妞?找哪門子快活?」沈君成心有餘悸道。

    「這不是正如了你的意麼,你不就是想著要自己去打拼麼。」江瑾言笑道,「你家老爺子哪能真生氣,你把她帶過來,我讓江辰乖乖陪她吃飯。」

    沈君成疑惑的盯著他,「不對啊,你不對!你又不是不知道江辰不喜歡我妹妹,以前你不是最慣著他麼?怎麼這麼急著把他們倆送作堆,江辰惹著你了?」

    「恩,惹著我了。」江瑾言沉眸,淡淡道。

    ☆、第十一章

    周六一早,傅蔓睡的迷迷糊糊中,電話鈴聲大作,她胡亂接起。

    「蔓蔓,你來青州都不來找我,良心被狗吃了?……」電話那頭傳來一道清脆悅耳的聲音,是她大學時候的舍友,季姿,兩人關係一直不錯,後來傅蔓急匆匆的出了國,便斷了聯繫。

    季姿長的漂亮,當時是她們院的院花,傅蔓的美麗讓人賞心悅目,動如脫兔,靜若處子。季姿有一種妖艷的美,兩人風格大相逕庭,甚至連性格也相反,但往往這樣兩個人在一起就是很和諧,毫無違和感。

    傅蔓一個激靈,忙坐起身,道,「季子?」傅蔓跟班裡的同學那時候嫌季姿的名字念著拗口,都喊她季子。

    「還算有點良心,這幾年你丫跑哪兒去了?老子想死你了。」季姿家世很好,聽說背景家大業大,還有一個很有錢的哥哥,但是絲毫沒有一點兒大家閨秀的樣子,說起話來總是沒遮沒攔的。

    傅蔓被她的一句「老子」引的發笑,順著她的話接道:「恩,家裡出了點兒事,最近才剛剛回來。你怎麼知道我來青州了?」

    季姿輕笑,「江辰說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傅蔓聽著電話里微微有些失落的嗓音,胸口堵的慌,無力而彷徨,道:「季子……」電話那頭的季姿淡笑著打斷,「蔓蔓,我們好久沒見了,聽說你回青南工作了,晚上出來聚聚吧,好多同學也都挺關心你的情況的,好歹出現一下讓大家知道你還安在吧?」

    傅蔓握著電話的手微微一滯,良久才緩緩開口,「行,你們定吧。」

    傅蔓準時準點的踏進了季姿說的包廂,裡頭的人三三兩兩的坐在一起聊天、侃大山,班裡五十幾個同學來了近半數人,儼然就是一個小型同學會,傅蔓暗暗在心底佩服起季姿的組織能力,才這麼一會兒工夫。

    其實有好幾個同學都是本地人周末大家都沒事兒喊幾聲一般都能出來,還有幾個跟傅蔓一樣是江城的,開車也就是一個小時多點兒的路程,除了一些家裡比較遠的、出國的,季姿把能喊的都喊上了。

    久別重逢喜悅的氣氛充斥著整個包廂,傅蔓前腳剛剛踏進去,便落入一個柔軟的懷抱,耳畔傳來季姿銀鈴般的笑聲,「蔓蔓。」傅蔓淡笑著任由她摟著,輕聲應道,「嗯,季子。」

    「咦,這麼些年蔓蔓你變化好大,有點朝著知青發展的趨勢啊?不行不行!我還是喜歡以前那個傻乎乎的你。」才這麼會兒功夫季姿就察覺她的些微不對勁兒。

    傅蔓勾著唇角笑,「不,是老了。」

    往昔的同學一個個都圍了上來,都紛紛詢問道,「蔓蔓,你走也不跟我們說一聲,害我們都好擔心,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兒了。」

    「是啊,是啊,你這傢伙怎麼搞的?」

    「江辰跟輔導員都急紅了臉,差點沒鬧到院領導那裡去,但也拿不到你的任何聯繫方式……」

    「……」

    眾人喋喋不休,你一言我一語的談論著。

    傅蔓紅著臉,有些不好意思的低著頭,卻不知該解釋什麼。人群中有人疑惑的問了句,「咦,季子,怎麼江辰沒來?」

    季姿眼神微微一閃,道:「應該等會兒就來了。」

    「蔓蔓,我出去一下,你先坐下休息會兒。」季姿對著傅蔓叮囑了幾句,便轉身出了去,

    季姿手握著電話舉步走到包廂外,「啪」帶上門,將噪雜的聲音都阻隔在裡頭,不斷地撥著那個爛熟於心的號碼,那頭卻一直都是「嘟嘟嘟……」的聲音,冰冷的女音直涼到她心底。

    ***

    那頭沈君成一大早便帶著妹妹沈一一過了來。江瑾言一身運動裝剛跑完步回來,濕噠噠的汗水順著額頭,手臂滑下,深色的背心早已汗濕的服帖在後背上,一進門,便瞧見兩人,衝著他們微微一頷首,道:「你們先坐,我上去換衣服。」說完順著旋轉樓梯而上。

    沈一一捅了捅沈君成的手肘,盯著江瑾言修長的背影說道,「瑾言哥找女朋友沒?」

    沈君成側頭目露凶光的瞪著她,一字一句叮囑道,「關你什麼事?老實呆著,少打他主意,你能駕馭的也就江辰那小子了。」

    沈一一撇了撇嘴,不言不語。

    傭人沏了一壺茶,放在他們面前的小几上。江辰媽連忙從屋裡頭出來,笑著上前拉住沈一一的雙手,和藹道:「一一啊,來讓伯母看看,是不是又漂亮了?」

    沈一一回以羞赧的一笑,低下頭,聲音輕柔婉轉撒嬌道,「伯母,您最近氣色真好。」

    江辰媽聽後開懷大笑,被她哄的樂呵呵。

    江瑾言洗完澡出來便進了江辰房間,掀開被他捂的緊實的被子,道,「起來,沈家妹妹來了。」

    江辰猛然清醒過來,神色一凝,「她來幹什麼?」擰著眉暗忖了會兒,頓悟,問道:「你讓沈君成過來的?」

    江瑾言沉沉的眸子不置可否的看著他,江辰明了,心裡一陣煩躁,一把奪回被子蒙在頭上,「你什麼意思?江瑾言,我告訴你,我就喜歡蔓蔓,就喜歡她!誰我都不要,我就要她!」一臉你能拿我怎麼辦的樣子賴在床上死活不起來。

    整個空曠的房間都迴蕩著他信誓旦旦的聲音,江瑾言沉眸蹙眉,漆黑的眸子讓人看不出絲毫的情緒,盯著床上的江辰,一字一字緩緩道,「起來。」

    江辰不甘示弱回視著居高臨下睥睨著他的男人,心裡卻有些虛。江瑾言雖是他的表哥,但三人都是獨子,但也跟親兄弟差不多,從小到大,江辰就對江瑾言言聽計從的。他也知道自己這個哥哥從小就對什麼事兒都不在乎,待人處事永遠是一副彬彬有禮、謙謙君子的樣子。但是,如果你的童年身邊一直有著這樣一個眾人夸、人人喜的角色存在,自己一犯錯兒老師長輩便說,「你多學學你哥哥,瑾言就沒這麼多事兒,聽話又懂事,又讓人省心。」有沒有這樣一種感覺,好像自己做什麼都很無力,明明自己已經很努力了,拼盡了一百分的力氣取得的成果卻不如他只用五十分的效果好。

    從小,江敏州便用軍隊的自律管理方式管教他們,比如疊被子,吃飯,晨跑……在江辰和江昊被老爺子魔鬼般的訓練下折磨的哭天搶地時,江瑾言淡定的完成一系列的訓練背起包去上學。

    他一直便知道自己這個哥哥很厲害,但是也不需要身邊的人一遍一遍的提醒他,他也明白自己做的不夠好,可是他已經很努力想要靠近,很努力想要做好,但往往結果都不盡如人意。

    雖有時候心裡會覺得難過、不甘心,但是江瑾言話不多,甚至有點孤僻,但是對他們兄弟也是真的好,江昊和江辰犯了錯,他便會替他們背黑鍋。江敏州可憐他從小沒了媽,也不忍多責罵。所以他們頂多抱怨幾句,卻也沒有發生過大矛盾。

    這麼久以來,他們從來沒見過江瑾言生氣,發火的樣子,這次他甚至可以明顯感覺到他對傅蔓那股強烈的占有欲。狠狠盯著他的眼神不免有些虛了,但一想到那張忽明忽滅的小臉,和那柔弱無骨的身軀,心間便湧上一股氣。

    江辰猛的坐起身,急紅了眼,聲音低沉,猶如靡靡之音,「哥,從小到大,我就沒跟你爭過什麼東西,我也不敢跟你爭什麼,這次,就這一次,你把她讓給我好不好?你們才認識沒多久,感情能深到哪兒去,我不一樣,我從大一就開始喜歡她了,我喜歡她七年了,整整七年了!哥,我用了七年時間都沒能忘掉她,我忘不掉了,忘不掉了……」

    此刻的房間,連空氣都凝結了,緊張的氣氛四處蔓延,江瑾言深邃的眸子看不出絲毫情緒,臉色如常,沒人知道他此時的情緒,江辰的痛苦,他看在眼裡,第一次,感到茫然。

    他淡淡的回過身,腦海中又浮現那張恬靜的容顏,瞥了一眼床上狼狽的江辰,「先吃完這頓飯,你上次放了人家鴿子至少也要賠個禮,道個歉,其他的事,再說。」說完便快步走出他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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