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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7:44:06 作者: 耳東兔子
傅蔓心裡一痛,當年,她和鍾易寧的事兒被鍾遠山發現,就算不是親生的,但鍾遠山跟她那麼多年的感情難道是假的嗎?二話不說就判她死刑,當著大傢伙兒的面,毫不留情的破口大罵:「我養了這麼多年,疼愛了這麼多年的女兒,竟然勾引我的兒子,這種醜聞傳出去,讓我鍾家在江城怎麼立足?聰明一世,糊塗一時,連引狼入室,我也渾然不覺。」
鍾易寧當時被鍾遠山急招回部隊,不過就是為了避開他而已,她也是後來才明白,鍾遠山的調虎離山之計他怎麼會看不出來,鍾易寧要是真的愛她,真的堅定的非她不娶,他怎麼會走?
他最後還是放棄了她。做任何選擇,她從來都是被放棄的一個。
她哭著跪在地上求鍾遠山,「爸爸,我們真的是真心相愛的。」 連梅姨都不敢她的狼狽樣兒,不忍的別過頭。
鍾遠山用力的一把拂開她的手,吼道:「從今以後,不要叫我爸爸!我不是你爸爸!滾!給我滾出鍾家!」
傅雪茹早已被這事兒氣的差點進了醫院,替她和鍾易寧說了不少好話,最終,被鍾遠山的一句,「你養的好女兒!」駁回,徹底傷了心。
這些都算什麼?就算爸爸再反對他們,她以為只要她和鍾易寧堅定的走下去,這些困難都不算什麼。
但終究都敵不過,鍾易寧的一句:「對,是她勾引我的。」
☆、第二章
那天,她被鍾遠山趕出家門。蕭風瑟瑟,正值秋季,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汗衫,冷風吹得她瑟瑟發抖。
傅雪茹吩咐梅姨悄悄塞給她卡和現金,讓她找個地方暫時住下,等鍾遠山消氣了再回來。
她不依,哭著鬧著要見鍾遠山。最後,哭倒在鍾家大門外,她當時只有一個想法,她一定要讓爸爸同意他們,可鍾遠山再也不肯見她。
當夜就下起了傾盆大雨,將傅蔓渾身淋了個透徹。梅姨心疼,她是打心眼兒里喜歡這孩子。眼眶含著熱淚去給傅雪茹通風報信。
傅雪茹知道後氣的直落淚,忙帶著人給她尋了處酒店,買藥量體溫,照顧了她一晚上,等她安穩睡下,自己才回了鍾家。
那段日子,傅蔓每天過的渾渾噩噩的,唯一的希望便是等著鍾易寧回來,等著他回來為他們的未來排憂解難。
每天守著她那顆空落落的心,盼完日出盼日落,她沒有盼來鍾易寧,反而盼來了嚴蓓蓓。
嚴蓓蓓是鍾易寧發小徐一山的女朋友,她和鍾易寧的事兒知道的人並不多,只除了幾個發小。嚴蓓蓓看著她一蹶不振的樣子,柔聲勸道:「蔓蔓,你出國吧,出去散散心。」
傅蔓使勁兒晃著腦袋,告訴她,「不,我要等易寧回來。」
嚴蓓蓓見她這執拗的樣子,心裡的氣便不打一處來,然後,無奈的告訴她:「鍾易寧,早就回來了,而且和簡彤一起回來的。」
傅蔓雙手環抱著膝蓋坐在床上,頓時,身子一僵。嚴蓓蓓不安的瞥了她一眼。
繼續道:「簡彤,你知道吧,軍區里某師長的女兒。昨天,鍾易寧跟一山出去,帶了她。」
傅蔓的眸色愈漸黯淡了下去,更加襯的她的臉色煞白,雙手緊緊拽著褲子,指甲都已泛白。
嚴蓓蓓不忍再刺激她,沒再說下去。
「說完。」她的聲音暗沉低啞。
「鍾易寧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什麼都不知道似的,也不跟徐一山說你的事。」嚴蓓蓓有些不敢看傅蔓此刻的表情。
傅蔓怎麼都不相信,怎麼都不會相信曾經跟他海誓山盟的男人竟會這樣對她。
後來,她找到了鍾易寧,是嚴蓓蓓帶她去的,傅蔓一踏進包廂就看見一個很清秀的女人湊在他耳邊低聲跟他說笑,他只勾著嘴角淡淡的笑著,聽她說著。
看見她進來,笑意僵硬在臉上,舉著杯子的手微微一滯。
傅蔓緩緩地朝著他們踱去,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眼底很平靜,看不出一絲波瀾,然後,他們聽見她說:「該回家了,易寧。」
鍾易寧身子猛的一震,僵直著背靠著沙發。
簡彤疑惑的眼神在他們兩之間來回打量,問道:「寧,她是誰?」
傅蔓不急,目光不轉移,牢牢的盯著他。
「她是我妹妹。」鍾易寧眼底泛著的微光無人察覺。
傅蔓笑了。
嚴蓓蓓大怒,「鍾易寧,這種話你也說的出口,你丫的就是一混蛋,蔓蔓怎麼對你的,你有沒有良心?!」
鍾易寧沉沉的目光鎖著手中的酒杯,沉默不語,邊上的徐一山忙扯過她,「姑奶奶,您就別添亂了,誰讓你帶她來的。」
簡彤訝異的瞪大了雙眼,手指微微發顫的指著他們:「你們,亂倫?」
隨後,轉過身,扯著鍾易寧的袖子,問道:「寧,你說,是不是她勾引你?」
包廂內一片寂靜,所有人都在等鍾易寧的答案,他握著酒杯的手愈漸收緊,青筋凸顯,直到「啪」一聲,玻璃碎渣滓扎破了他的手,鮮血汨汨冒了出來。
同時,聽到他說:「對,是她勾引我的。」
那一刻,她終於明白,為什麼山盟海誓、纏綿話語都是在黑夜裡說的,因為它永遠見不得光。
之後,她都不知道自己怎麼走出包廂的。她連夜收拾行李定了機票就走了。她誰都沒有說,一個人都沒有。
去英國一個月後,才給傅雪茹打了電話,傅雪茹接起電話後才知道是她,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痛罵,自己也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她才知道她走了之後,他們找了她很久,就差滿大街貼尋人啟示了。
後來,鍾遠山托人查了出入境紀錄,才知道她去了英國,之後他又拖了英國那邊的朋友幫她安排一所好的學校,那時候,她正在讀研。鍾遠山說讓她在國外好好休息一陣子。
其實鍾遠山也後悔了,氣歸氣,但不能把話說絕了。但是他也屬於死要面子活受罪,怎麼也拉不下臉來道歉。
那一次,誰都沒有提過讓她回家。
她沒有去那所研究生學院,她不想即使在國外靠的還是鍾家那點權勢。
***
傅蔓過了很久才回過神,隨即替傅雪茹抹乾了臉上的淚水,緩緩開口道:「媽,我那邊兒還好多事呢,等鍾叔穩定了,我就回去。」
傅雪茹牢牢抱著她,死活不肯撒手,「不行,我不同意,你不許走!」
她好笑的扯著嘴角,淡淡的盯著媽媽,驀的怔住,雙鬢那一根根斑白地髮絲躍進她的雙眸,提醒著她,時光終將帶走媽媽的歲月青春。
怔愣著出神之際,卻聽身後傳來一道久違低沉的男音:「走去哪兒?」
傅蔓僵著身子不敢回頭,三年別過,再次重逢,卻有什麼不一樣了。
「易寧,你也勸勸這死丫頭,崇洋媚外,國外哪裡比得過家裡?還要去住酒店,酒店有那麼好嗎?」傅雪茹看著兩人,試圖打破此刻的尷尬。
鍾易寧盯著她的背影,心中一痛,沉沉的目光漸漸黯淡了下去,道:「媽,能不能讓我跟她單獨說說?」
傅蔓聞言,緊緊拽著媽媽的手,手心直冒冷汗,眼神茫然失措的看著她。
有些東西解鈴還須繫鈴人,讓他們談談也行。傅雪茹搖著頭輕微嘆息了聲便鬆開她的手,道:「蔓蔓,跟易寧談談吧。」
說完便走了出去,將空間留給了他們。
房間一片寂靜,傅蔓執拗的不肯回過頭,雙手緊握成拳垂在身側。
「不肯住家裡,還要回英國,這都是因為我嗎?」鍾易寧凝著他的背影半晌後才開口問道。
傅蔓勾了勾唇角,「哥哥,你想太多了。」
鍾易寧偉岸的身軀為之一震,往前跨了一步,一把轉過她的身子,手指捏上她小巧的下巴,緩緩道:「哥哥?」
「不是嗎?」傅蔓這才對上他充滿怒意的眼神。
為什麼要生氣,不是他自己說的麼?
傅蔓臉上的濕汗早已被風乾了,臉頰卻還是紅撲撲的,艷紅的嘴唇微啟,如墨般的眸子淡淡的盯著他,竟顯得那麼無辜,看的鐘易寧口乾舌燥,他強制壓下心裡的暴躁,說道:「你留下,我搬走。」
「不用,我就呆幾天,那邊還有事。」傅蔓輕輕移開眸子,轉而將視線投向窗外。
鍾易寧終於忍耐不住,抓著她的手就望牆上推去,結實的雙臂牢牢將她圈在懷裡,一股熟悉的男性氣息迎面而來。
「夠了沒?傅蔓!就算耍脾氣,三年時間也耍夠了吧?爸爸現在這樣子,你忍心扔下他?」
傅蔓心中一痛,掙扎著推開他,卻無果,戴了這麼久的面具終究被撕破,破口大罵:「放開,鍾叔吉人自有天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