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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7:39:20 作者: 林覆
    自從王渠沒有了付燃調侃之後,整個人是愈發囂張狂妄,但凡是遇到一點熟人都要打個嘴炮調侃幾句。

    何況駱洛一直都是王渠的重點調侃對象,不過還好有葉莞爾幫忙罩著,每次他一開始說那些不正經的話,葉莞爾就會替自己動手教訓他。

    這下,葉莞爾手上又是一棒槌把王渠的腦袋,拿起一塊火龍果就把他的嘴給堵上了。

    駱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車技不好,路上出了點事故,所以就遲到了。」

    葉莞爾笑了笑,前一秒對王渠有多潑辣,這下看著駱洛的臉就有多溫柔:「駱洛,聽說你還去學車了啊。話說我上大學那陣子也一直想去學的,只不過後來一直在拍戲沒有時間。早知道我就應該把那部賽車戲接下來的,這樣我現在就又可以多一項技能了----」

    駱洛也笑了笑,正想說話,又被王渠給搶了話先:「不是,你想學車你怎麼不跟我說,我車技那麼溜,你都體驗了那麼多次,難道你還不清楚嗎?」

    這話……

    連駱洛都聽到裡面有「污污污」的畫外音了。

    整桌的人更是差點沒笑噴出來,直夸王總「沒羞沒臊」,又夸葉莞爾實在是「有福氣」。

    葉莞爾整張臉漲得通紅,死死地瞪著王渠,「王蛐蛐,你有種再說一遍?要不要我再幫你說得具體一點,好讓所有人都知道王總你的威武雄壯?」

    王渠頓時就不敢吱聲了,葉莞爾開放起來也非尋常女子。

    他低頭默默笑了笑,又討好地給她的碗裡夾了一點菜。轉頭又埋怨起這桌上別的人,「你說你們一個個的,我剛剛說什麼了,我說的是車技!想得一個比一個歪,我啊呸----」

    「想歪的人到底是誰啊?」葉莞爾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朵。

    看著王渠和葉莞爾打情罵俏的模樣,駱洛也被逗笑了。

    不過要是付燃在這,聽到這種段子,也不會有太大的反應。估計只是跟著人們稍微咧嘴笑一笑,連牙齒都不會露。

    莫名想到付燃,駱洛的眼神又平添了幾分落寞。

    沒過多久,婚禮就開始了。

    在一曲悠揚清婉的小提琴曲中,付忱身為挽著新娘紛紛入場。

    付宛卉穿著一身潔白復古的婚紗,挽著身邊高大挺拔的男子,在所有人的注目之下走了進來。

    戚雲大概是習慣了這種嚴肅的表情管理,在這麼溫馨甜蜜的場合表現得格外緊繃,或許是過於緊張,腳步看起來都有些不自然。

    當付忱把付宛卉的手交給他的時候,兩個男人的眼角里都有些濕濕的。

    唯獨付宛卉的臉上卻始終帶著淺淺的笑容,洋溢著難以言表的甜蜜。

    仿佛在付燃消失的這一段時間內,付宛卉進行了一次重生,拋下以前放不下的一切,擁抱了嶄新的未來。

    司儀動情地講述了這一對戀人相識相知,最後走入結婚殿堂的故事,直到他們交換完戒指相互擁吻的那一刻,駱洛的心裡也有些難以抑制的感動。

    付忱身為一個繼父,應該不止是處於法律上的義務照顧付宛卉。至少這一刻,他已經把她當成自己真正的女兒。

    而付宛卉,在錯誤的感情中淪陷了那麼久,卻時來運轉,找到了這輩子能與她相愛相守的人。

    衡量付宛卉前面這三十年來看,這個戚雲或許不是她最愛的男人,但以後,應該是她最合適的那個人。

    駱洛總覺得付燃會是在看著這一切的。

    畢竟這是他的姐姐,不管他曾經對她的姐姐是怎麼樣的態度,她覺得他們之間都是有一份難以割捨的感情在的。

    於是,她咻地站了起來,看著偌大的婚禮現場,尋尋覓覓,卻什麼都沒看到,又怔怔地坐回到原來的位置上。

    旁邊的葉莞爾早已經哭得一塌糊塗了,王渠輕摟住她的肩,湊到她耳邊信誓旦旦地說:「到時候我給你辦一個更大,讓你這輩子都哭著離不開我----」

    葉莞爾一秒破功,「切」了一聲,白了王渠一眼。

    婚禮就在這麼嬉嬉鬧鬧甜甜蜜蜜中結束了。

    駱洛一看表,已經晚上九點了。

    她到停車場打算把自己的小車開出來,卻莫名地發現早上那個被撞歪的車牌已經變正了,連上面被蹭掉的漆好像都被噴了新的。車子完全看不出來有任何剮蹭過的痕跡。

    同時,雨刮器上還夾了一張汽車保險的宣傳單……

    自從駱洛搬回到出租屋之後,生活中已經很難再出現付燃的痕跡。

    他好像是徹底從自己的生活中消失了一樣,連一縷煙都不剩。

    為了那些僅存給她念想的痕跡,她好多次甚至有想要搬回去的衝動,因為那些痕跡恰恰是她最為留戀之處,可以讓她真實地感覺到付燃的存在。

    可是為了能夠逼付燃出來,駱洛還是忍住了。

    終於,看到這輛莫名其妙被修好的車,她堅信……他一定就在自己的身邊。

    她想到了什麼,忙上車裡去找倒了那張早上司機給自己的奇怪的電話號碼

    她立刻地撥了過去。

    「嘟----」

    「嘟----」

    「嘟……」

    第五個短暫的「嘟聲」之後,電話被接了起來。

    駱洛沒想到電話真的能被接通。

    一開口說出「餵」的那聲的時候,她的語氣就有些哽咽難以自制了。

    「付燃……是你嗎?」

    她吸了吸酸酸的鼻子,激動的情緒實在是有些壓不住。

    電話那頭沒有聲。

    駱洛卻笑了,更加激動地說:「付燃,付燃……是你對不對?對不對?!」

    她微微抬起頭,就看到一個握著手機的男人就站在停車場的一根柱子後面,對著她,微微笑著。

    她愣了愣,來不及仔細去辨認細節,淚水已經止不住,奪眶而出。

    下一秒她的腳就已經止不住加快速度朝那人走了過去,越走越快,最後是跑著沖了過去,一把撲過去抱住了他。

    仿佛晚一點,他就又會消失不見。

    或者怕,這就是一個無數次會出現在她夢境人的幻影罷了

    「你終於肯回來了……」

    駱洛已經泣不成聲,手緊緊抓著他的襯衫,抓出了好幾道褶子。

    付燃沉默著,漸漸地也伸手去抱住了她,將哭得一塌糊塗的她,緊緊地摟在了自己的懷裡。

    他能感受到她起伏不定的呼吸在自己的胸口一點點平靜下去,眼淚幾乎都已經要把他身上的大衣給浸濕了。

    他原以為他不會再有勇氣重見天日的那一天,至少是三年之內都不會。

    他無法接受這樣的自己卻又無能為力,也不知該怎麼去面對他愛的人。

    但是抱著她的這一刻,他還是覺得自己錯了。

    大錯特錯了。

    駱洛哭著哭著,突然用力地抬起手,最後卻只是輕輕無力地落在他的胸口,一開口的時候,發現女人對真正在乎的人嬌嗔發脾氣的本事是與生俱來的,根本不需要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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