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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7:39:20 作者: 林覆
越來越多曾經遭受過到劉敏虛假慈善的受害者出面作證,對這一檔曾經感動無數人的節目在多年後,又重新刷新了大眾的三觀。
一時間沸沸揚揚。
付家。
付宛卉這會兒剛從飛機上下來,就被急匆匆地叫回了家。
看到父親和母親都端坐在客廳中,付燃竟然也在,家裡的氣氛一向嚴肅,可這會的嚴肅較之以往又有些不同,總覺得是有針對性的,或者這裡剛剛發生了一些激烈的爭論。
她的心裡頭就有些不怎麼好的預感。
「聽說你剛去了一趟英國,去做了什麼?」
付忱是一家之主,他生付燃生的晚,如今已經是個年近六十的老頭,可精氣神卻足得很,不說話的時候總是板著一張臉,說了這話更是能把人嚇死。
付宛卉看了眼付燃,皺著眉笑說:「公司那邊有個英國客戶,派我去談的,我----」
「你們公司不是讓你執行華東一帶的項目,近幾年外貿生意這麼淡,哪裡來的英國客戶?」付忱推了推老花鏡,瞪了付宛卉一眼。
那一眼,就讓她有些站不穩腳跟。
母親胡麗在一旁看著付宛卉有些心焦,小聲提醒:「卉卉,做了什麼就跟你爸直說,做錯了什麼就趕緊承認,這裡沒外人,你就說吧。」
付燃坐在一側,卻拿著一杯咖啡悠悠地品著,好像帶了耳罩似得,這屋裡的空氣絲毫不能干擾到他。
付宛卉深深吸了一口氣。
她早知道付燃會有這麼一出,她也認了。
「我去見齊銘了。」
付忱帶著一撇鬍子一嗤,「見到了嗎?」
「見到了。」
「只是見了面?」
付宛卉吞下一口口水,站在這偌大的屋子中間就好像是被一個受審的犯人,誠實地說:「還給他交了點贖金,把他帶回了國……」
「混帳!」
付忱拿起一個茶杯就往她腳上扔去,茶水有點燙,付宛卉當時就有些站不穩。
「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且不說齊家現在就是個空殼公司,齊家那小子都已經在國外墮落到這種地步,還有什麼值得你留戀的?這就是你放戚將軍的孫子鴿子的理由?」
付忱說著就要衝上去,還是胡麗哭著求饒先將他攔了下來。
「有什麼話好好跟孩子說,卉卉她也是知道錯了,這裡面肯定是有什麼隱情的。」
直到她的力氣實在是擋不住老爺子,付燃才慢悠悠地站出來,過去勸了幾聲,勉強是把老爺子勸了回到了作為上。
付宛卉咬著唇不說話,只是紅著臉默默地受著,一副忍辱負重的樣子,像是天大的委屈她這會兒都挺得過去。
大抵這閨女不是自己親生的,付忱這氣來得快,去的也快。
他喝了一口明前茶之後,面色已經緩和了不少。
「齊銘人呢?他現在在哪?」
付宛卉搖搖頭,不肯說。
付忱沉了一口氣,「不說也罷,好歹齊家跟我們以前也算是有點交情,你都把人贖出來了,也算是仁至義盡了。總之你以後就不要在跟他有什麼來往,再丟了我們付家的臉面!」
……
剛發生過爭執,一家四口人還是能心平靜和地坐下來吃頓飯,這種事只有在付家才能發生。
因為吃飯的時候,除了付忱會和胡麗說幾句話,其他人開口都只是為了吃飯。
吃完飯,付燃打算回公司一趟,付宛卉就在門口叫住了他。
付燃拿著車鑰匙倚在車門旁,輕笑了一聲:「要找我算帳了?」
付宛卉自從跟著她母親來到付家之後,嘴臉如她的母親一樣,乖巧得很。想當年沒過多久就把老爺子的心栓得緊緊的,得是有點本事的。
那時候付燃的親生母親剛死,一個孩子對這對外面來的母女自然是有敵意的。家裡好好的,突然多出很多女孩子用的東西,連生前母親最愛的家具都因為胡麗的喜好換了一套。
偏偏老爺子又總喜歡拿著這一對兒女比較。
付宛卉比付燃大幾歲,什麼優秀的事情都得她先做盡,譬如拿了市里什麼攝影大獎,譬如考上了第一學府,又譬如拿著家裡的五十萬就創業成功的榜樣。
老爺子也因此就對付宛卉青睞有加,儘管不是親生的,可至少給付家長臉,說出去也好聽,到哪都帶著她。很多人都以為付宛卉是老爺子的親生女兒,到處都有人誇她。
在付燃的記憶里,老爺子從來就沒有對她發過火,連指責她的次數都很少,之前唯一一次也還是付家要跟齊家斷婚約的那次。
倒是付燃經常被付宛卉算計,來來回回老爺子一掂量,最後都會把錯歸到付燃的頭上。
顯然今天家裡這一鬧,是破天荒的。
老爺子對付宛卉發了脾氣,還是因為一個她一直以來不肯捨棄的理由。
姐弟兩在窩裡鬥了十多年,他知道這個虧她必須得吃。
付宛卉卻好像不怎麼計較付燃通風報信這件事,因為她知道,把齊銘帶回來這件事瞞不住,就算付燃不說,不久之後也會有別的人告訴老爺子。
何況在英國的行程,付燃雖然全程假惺惺的只是想讓自己挨訓,可也讓他的朋友安排妥當,成功把齊銘保釋了出來。
要是沒有他的幫忙,她恐怕還真沒有這麼順利能把齊銘帶回國。
此時她對於付燃,竟然還生出了一些感恩之情。
她面無表情,走了過去拉開副駕駛位的車門,說:「我的行李還在機場,這裡不容易打車,要不你載我一趟吧。」
「好。」
付燃心情不錯,開著車就從付家出發先去機場。
付宛卉盯著手機在找房,應該是在給齊銘找臨時落腳點。齊家五年前就敗光了,國內現在也沒什麼親人,剛回國的一切還得讓付宛卉打點。
主要還是那個齊銘窩囊。
付燃蹙了蹙眉,伸手就將付宛卉的手機奪了過來,直接放到了後排的座位上。
付宛卉看了他一眼,「你幹什麼?」
「老爺子雖然有時候過於偏執不通情理,但是他有些話說的也沒錯。」
付宛卉皮笑肉不笑,冷冷反問道:「譬如?」
「譬如戚將軍的孫子戚雲我見過,的確是一表人才,而且在部隊裡很有作為,年紀輕輕就已經是上校了。」
付宛卉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嘲他,淡淡地說:「我是聽錯了嗎?你這是在為我考慮?付燃,你不是一直巴不得我過得不好嗎?別忘了當時是誰讓齊家雪上加霜一蹶不振的!」
付燃將車子打了個彎,繼續平穩地往前行駛。
「別忘了,齊銘在賭場輸得連內、褲都不剩一件的時候,我還只有十七歲,還在高中穿著校服乖乖學習奮戰高考。你說我是怎麼能讓一個家族企業一蹶不振的,這鍋甩的,可就沒什麼技術含量了。」
付宛卉深深吸了一口氣,也懶得在理論這幾年一直在爭辯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