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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7:35:06 作者: 張氏春紅
    此時,疤臉男已經拿著銅鏡循著艷鬼的氣息來到總參家屬區,他在「軍事禁區」的牌子前站住,看了看門口荷槍實彈的衛兵後扭頭走進旁邊的胡同。

    林岳的臥室里,艷鬼趕緊向林岳解釋道:「大人不要懷疑。因為蠱在人人體裡是順著經脈運行的方向運動,如果從右手食指出來就是逆經脈而行,那樣才會傷害大人。」

    林岳想了想。作為從讀自然科學長大的現代人,他雖然不懂的經脈的具體原理,但是卻知道人體血管和血液運行規律。這麼看來古人的所謂經脈和現代的人體解剖學倒是有一些共通之處。

    想到此,林岳把槍從左手換到右手後把空出來的左手伸向艷鬼。艷鬼剛伸出手去接時他又改了主意,中途把手收了回去。

    艷鬼不由自主的磨了磨牙。

    林岳張口在食指上咬了一下,待指尖上冒出鮮紅的血珠時才再次把手遞給艷鬼。

    這回艷鬼並不伸手去接了,她上前半步,對著林岳的手指念動咒語。

    林岳覺得心口忽然一陣刺痛,緊接著就見一個綠芝麻大小的包出現在胸前。如果是在平時身上出現這麼個東西,絕大多數男人都不會在意,撓兩下就忘了。可林岳胸前這個包不一樣,它好像有意識似的順著動脈血管一動,不到十秒鐘時間已經從胸前移動到大臂內側,心口那股刺痛也伴隨著轉移到大臂。

    林岳知道這個東西應該就是艷鬼嘴裡說的「蠱」了,想到有這麼個寄生蟲一樣的東西在自己心臟和血管里旅行,林岳忍不住握了握槍把。

    線蠱走到手腕處忽然停住不動,而林岳的左手開始腫脹。他皺緊眉頭看了艷鬼一眼,說:「不用到食指了,就在手腕這裡出來吧。」

    艷鬼一聽連忙阻止道:「大人別急,因為手指的血管比較細所以線蠱需要縮小身體才能同行。手腕處的血管太粗,一旦被線蠱鑽破很難短時間癒合,失血過多對身體損傷嚴重。還是等線蠱縮小身體後從食指鑽出來吧,傷口小些您也能少失些元氣。」

    林岳聽了艷鬼的話點點頭,強忍住心裡泛起的噁心等候。

    艷鬼半垂著頭低聲念著咒語。那咒語聽起來像是南方的某種方言有有些像古時的吟誦。

    林家屋外的梧桐樹上悄無聲息的落下一個巨大的身影,驚得樹上棲息的鳥兒撲棱著翅膀飛走了。那身影單手攀附住梧桐樹幹後另一隻手伸進鳥窩,很快,他從鳥屋裡摸出一枚古色古香的扳指,赫然就是天盲老人交給艷鬼的那隻扳指。

    ☆、突變

    疤臉男蹲踞在樹枝上雙眼灼灼望向林家所在的小樓,視線直接定位在林岳臥室的落地窗上。在常人眼中那扇窗戶被窗簾遮擋著,並且沒有燈光透出來,說明主人肯定已經入睡。但是在疤臉男看來這是一間被艷鬼用陣法隔成的結界,將屋裡屋外隔成了兩個空間。

    「死沒出息的,畫個陣都畫得這麼丑。花里胡哨的有什麼用?!」疤臉男嘴裡嘀咕著。儘管眼前是個被他稱為花里胡哨的、沒用的陣法,可他卻破解不了,只能等眼巴巴的等在陣外。

    可惜疤臉男沒看過《圍城》,否則他定會發出感慨:裡面的人想出來,外面的人想進去。只不過疤臉男遇到的困境比之當年的方鴻漸還要多加一層:裡面的人想出卻出不來,外面的人想進也進不去。

    好在疤臉男雖然不懂破陣,但是他知道怎麼向陣里的人傳遞消息。他用手指挑起扳指輕輕敲打銅鏡正中心,同樣都是青銅器,兩相碰撞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叮、叮叮、叮」。

    一長、兩短、一長。這是天盲老人事先規定好韻律。二十多年了疤臉男這才有第二次機會敲響這一韻律。他覺得自己敲得好聽極了,一想到艷鬼聽到鏡音後痛苦難受的樣子,他就更滿意了,臉上那道長疤在樹葉fèng隙中漏下的月光照she下隱隱泛著光。疤臉敲完了第一小節後改蹲為坐,一面盯著林岳的窗戶一面想像自己敲架子鼓、做一個音樂人的樣子。

    讓疤臉喜悅的敲擊聲傳到艷鬼耳里不啻於催命魔音。響第一聲時她就就氣血翻湧撲到在地。

    艷鬼對面的林岳及時向後跨出一步躲開艷鬼的身體。滴著血的左手還是保持著向前伸的狀態,只不過手腕處那綠豆大小的包忽然間不動了。

    林岳問:「你怎麼了?」

    艷鬼沒吭聲。她現在沒辦法回答林岳,她必須全身心的抵禦疤臉男的魔音。但是她臉上痛苦的表情讓林岳調整了槍口方向,暫時離開艷鬼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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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簋街後面胡同里,天盲老人繼續運功療傷。忽然他感覺有人闖進了他的結界。天盲一驚,剛想起身查看,誰知來者動作神速已經到了門口。

    擅自闖陣必是來者不善,可這不善來到門口之後竟然聽了下來,並且饒有興致的敲了敲門。

    天盲老人從衣服領子裡拎出一根亮晶晶的鏈子攥在手裡,這是一根穿滿水晶球的鏈子,每個水晶球里都裝著一隻眼球。

    眼球被在水晶球里,水晶球有放大效果,所以看上去很難分辨出這些眼球到底曾經屬於什麼,是人?還是動物?

    一個沒有眼睛或者說眼睛被挖掉的人,竟然隨身攜帶一串眼球。如今他把這串眼球攥在手裡,全神戒備的盯著門。

    「誰?」天盲沙啞的聲音問道。

    「晉陽喬家來訪。」一個熟悉的聲音回答道。

    緊接著又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跟他廢什麼話,開門!」

    話音剛落只聽「砰」的一聲,大門被人從外面一腳踹開,兩個童顏鶴髮的老者並排站在門口。原來是夏桑手裡吃了悶虧的喬楊喬柏二人。

    喬柏性情火爆,踹門的是他,說話的還是他:「莫瞎子,你怎麼還沒死?讓你這種敗類活到今天老天爺可真是不長眼。」

    天盲老人發出一串桀桀怪笑:「你們兄弟二人還活著,我哪敢先死。」

    喬柏眼睛一瞪就要開打,喬楊一把拉住他:「不急,先把該問的話問清楚再說。」

    喬柏翻翻眼皮,氣哼哼的把臉側向一邊。

    喬楊越過喬柏上前問道:「莫有厲,你不在台灣抓魚跑到北京來幹什麼?」

    原來天盲老人名叫莫有厲。只見他用手指摩挲著水晶眼珠,不答反問:「你們是怎麼找到我的?」

    喬楊淡淡的說:「這個你都不知道,十年前就已經有了專門機構和設備監管修真界。你前腳剛出台灣我們的人就發現了。」

    「你們的人?喬家兄弟也是官家的人了?」

    喬楊略一思忖,說:「這個你管不著。你只需要知道我們對於像你這一類型的人,平均每人都至少有兩個專員、三台設備負責監測,其中一個就是衛星。」

    莫有厲偏著腦袋極其認真的聽完,點點頭說:「了不得。我以前聽阮家的人說起過,但沒想到你們竟然真的用衛星監測我,太瞧得起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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