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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6:38:31 作者: 爻棋
顧鳴赫連忙湊過去看:「疼不疼啊,脫皮了嗎?」
鍾可欣說:「沒脫皮,我給他用冷水沖了半天,剛好這裡有紗布就裹上了。」
莊澤野站在床尾,離他們有段距離,安靜地看了半天,開口道:「沒脫皮的話,別用紗布包。」
「啊,這樣嗎?我不知道。」鍾可欣上前想去揭紗布,卻被溫辭述輕輕躲開了。
莊澤野對顧鳴赫說:「你去問醫生要點燙傷膏。」
「哦,好。」顧鳴赫跑了出去。
鍾可欣拿他沒辦法,只好說:「先吃點東西吧,你們帶了什麼上來……」
她打開袋子:「哎呀,忘了跟你說,辭述不吃雞蛋,這個他吃不了,我再去買一份。」
最後一個人出去後,病房徹底靜了下來。
莊澤野看了眼他手上的紗布,說:「摘了吧,包著不透氣,好得慢。」
溫辭述沒動靜,嗓音沙啞地開口:「我想問你個事。」
「問。」莊澤野撐著床尾看他,表情已經不似方才的冷淡。
溫辭述說:「大靖真的已經不存在了嗎?」
莊澤野本想說「沒錯」,猶豫片刻,話到嘴邊還是改了口:「它存在過,那是個太平盛世,連我這種歷史很差的都有所耳聞。」
「你也不在了嗎?」溫辭述看向他。
這話怎麼聽著怪怪的。
莊澤野訕訕地說:「理論上我還是在的,畢竟這世上沒有鬼魂,就算有你也看不見。」
溫辭述眉眼愁容,不知在想什麼,他個子其實挺高,但骨骼比較纖細,坐在那裡縮成小小一團,看著怪可憐的。
莊澤野站了一會兒,走過去將手伸向他,溫辭述朝後一縮。
「別動,幫你摘紗布。」他說。
莊澤野並沒有碰到他,而是用手指捏住蝴蝶結的一角,輕鬆把紗布扯了下來。
一圈圈白色細紗煙霧般蜿蜒落下,露出那塊紅腫充血的手背,皮膚紋理被熱水刺激到撐開,好似戳一下就會破的嫩豆腐,看著叫人於心不忍。
莊澤野是個朋友眾多的人,別人朋友多的原因是性格開朗,他除了開朗之外還要加一條,愛管閒事。
他安靜了幾秒,說:「你可以搬來我家住兩天。」
聞言,溫辭述抬眼看過去。
瞳孔是落日餘暉般的色澤,一眼望去清澈見底,仰頭時長髮絲絲縷縷垂落,自內而發一種輕盈破碎的美感,好像一個輕微的打擊就能讓他崩潰到支離。
正當莊澤野以為他會感動涕零,紅著眼睛嗚咽兩聲的時候。
溫辭述輕蔑地移開視線,聲音擲地有聲:「不必。」
倘若莊澤野不是他的親信,那便沒有了接觸的必要。溫辭述的態度像丟棄什么小物件一樣,顯得非常無所謂。
莊澤野:「?」
男大學生有個通病,那就是激不得。
你越拒絕什麼,他越跟你反著來。
莊澤野被他語氣一激,反骨瞬間就上來了:「什麼不必,你知道我家比醫院和宿舍大多少嗎,給你找個舒服地方養病還不樂意了。」
溫辭述嘲笑:「能有多大,比皇宮還大?」
他什麼大宅子沒見過。
莊澤野心裡的火苗在燃燒,眯起雙眼打量他,這可真不像溫辭述會說的話。
他也不閃躲,冷冷地回視過去。
莊澤野冷笑:「確實沒有皇宮大,但我那裡有個皇宮裡沒有的東西。」
「?」
「電腦。」
「電腦,可以查閱各種歷史文獻,包括愛因斯坦的所有資料。」
莊澤野威逼利誘:「你去是不去?」
作者有話要說:
愛因斯坦付出太多。
野子其實是個內心挺單純的男大,雖然外在很逼(哈人嘛,理解一下)
明天起晚上六點更新,日更
第4章 溫如玉
從病房出來後,莊澤野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他怎麼就頭腦一熱把溫辭述給收留了。
為此,鍾可欣特地報告了瞿總。
瞿總又特地打電話誇了他一頓。
莊澤野上初中那會兒,經常跟表哥仲星燃去公司看他練習,瞿總開會的時候就在一旁撒野,相當於在他眼皮子底下長大的。
瞿懷民給與了他最高的讚賞:「你已經不是那個只會玩凹凸曼貼紙,在我的視頻會議里喝汽水配曼妥思嗆成噴泉,玩滑板鞋踩到狗屎弄自己一身的小朋友了,你終於成長了。」
莊澤野:「……誇我就誇我,非得說尬的是嗎。」
瞿懷民大手一揮,給了個實質性獎勵。「這件事你做的很有大局觀,外面那些人盯咱們很久了,老被人說內部不和總歸不好,你能主動打破謠言我很欣慰。這樣吧,這次新專舞台你們可以選兩個做原創,只要老師那裡通過就行。」
在他眼裡,這公子哥兒進圈純屬玩來著。瞿懷民是個商人,說來說去還是要賺錢,沒有什麼比直接外包出去更省心的了,給他們原創的機會等同於承擔了風險。
「您還真是大方。」莊澤野冷嘲熱諷。
瞿懷民厚顏無恥地哈哈一笑:「過獎過獎,有空叫你爸來我新開的漁莊釣魚。」
莊澤野打完電話回去,溫辭述已經換好衣服了。
他穿了件嚴絲合縫的白色套頭衛衣,不算合身的西褲褲腳拖在地上,腳上一雙切爾西,整個人散發著「我的四肢是剛借來還沒馴化好」的不協調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