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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7:34:04 作者: 這弓很長
    「還有一份法院寄過來的文件。」

    撕開快遞的封條,聞靄從裡面拿出了幾張薄薄的紙。

    放在最上面的,是一張開庭傳票,案由是。

    依法分割共有財產。

    後面附著的,是起訴人的起訴狀副本,還有一部分證據材料。

    嘆了一口氣,她伸手在那一束花裡面找了半天,才找到了那一張小小的卡片。

    她本以為這些卡片都是花店代寫的,但當她看到卡片上的字的時候,她壓了壓上揚的唇角。

    「我不對,我有罪,我不好,我檢討。」

    行吧,這認錯態度還算是可以的。

    「對不起。」

    行吧,要不就這麼原諒他了。

    「記得對我負責。」

    紅紅火火恍恍惚惚。

    看到最後一行字的時候,聞靄的手,將這一張掌心大小的小卡片,給蹂 | 躪成了一朵殘花。

    **

    接到聞靄電話的時候,陸瑾昀挑了挑眉,覺得有些詫異。

    「我收到聞曉的起訴狀了,開庭時間是月底。」

    陸瑾昀剛回到家裡,準備換衣服,聽到她的話,愣了一會,才嗯了一聲。

    「我覺得吧,為了避免我再遇到趙錢孫李等寶藏男孩,還是陸律師你比較正常一些,你看看什麼時候把合同給簽了,然後把代理費結清後,你看看怎麼出庭應訴。」

    陸瑾昀「唔」了一聲:「明天要去你們公司開會,到時候我把合同帶上。」

    聞靄繃著聲音,端著身姿,淡淡地嗯了一聲,就要掛電話,誰知道被他攔住了。

    「花收到了嗎?」

    聞靄皮笑肉不笑,聲音陰測測的:「怎麼沒收到?我還透過這力透紙背的字看出了陸律師您真摯的歉意。」

    陸瑾昀輕笑了兩聲:「收到就好,希望你喜歡,也希望你能夠記得上面我給你的提醒。」

    聞靄面無表情地掛了電話。

    手機還沒冷卻下來,聶希曦賤兮兮的聲音就通過這個電話又傳了過來。

    「哎喲我的小可愛,早上好啊!」

    聞靄哼哼了兩聲:「我在春天成的消息,是不是你泄露出去的?」

    聶希曦輕聲咳了咳,細聲細氣地問道:「昨晚是不是經歷了一場惡戰啊?」

    聞靄重重地咳了咳,捂了捂有些發熱的臉:「你在瞎說些啥?什麼惡戰,我聽不懂。」

    「咦,陸律師突然就打電話給我,問我你在哪,語氣很著急的樣子,我還以為他知道了你要另外找律師,覺得不服氣,要去跟你理論一番咧!」

    聞靄面無表情地哦了一聲,腦子裡及時剎住了車,將昨晚真正的惡戰給扼殺在腦海里。

    她又跟聶希曦聊了一會關於聞曉起訴的問題,聶希曦先是義憤填膺唾棄了聞曉一會:「那丫就是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嗶】,她那個【嗶】媽媽對你做出那些事情,她【嗶】居然好意思來爭來你家之前就買了的樓?」

    然後又安慰著她不要怕:「陸律師肯定會幫你把房子給保住的。」

    最後,要掛電話之前,就聽到聶希曦狀似不經意地提了一句:「對了,我聽說,夏夢好像快出獄了。」

    夏夢當初以非法拘禁罪和故意傷害罪被檢察機關提起公訴,雖然是故意傷害未遂,但她知道季昱澤在中間使了一些手段,導致她最後的判刑,是有期徒刑10年。

    一轉眼,就過去九年了啊。

    聞曉將她媽媽入獄的錯,都怪在了自己的身上,認為如果當初她沒有給季昱澤發那一條簡訊的話,她的媽媽就不會被警察抓住,並在牢里坐了這麼久。

    她沒想過,如果她沒有發那一條簡訊的話,聞靄可能就已經不在了。

    當初被季昱澤救下之後,她有一段時間,過得就如同行屍走肉一般。

    每天從床上醒來,她也不會喊人,就這麼躺在那裡望著天花板。

    如果季昱澤和游芷安不進來的話,她可以躺上一整天。

    一直到很後來,季昱澤才發現了她右手不能動的事實。

    游芷安直接買了第二天的機票,把她帶回了法國,輾轉到最後找了一個留著很濃的鬍子的心理醫生,讓他幫忙治好她的手。

    也是直到回到法國,她才慢慢地有了一些意識,知道了聞隋海對她做得那些事情。

    虎毒不食子,聞隋海卻默默地,就撒開了一條線,穿上了針,直接拿著這些針線,慢慢將套在她身上的麻袋,給密密地縫了起來。

    到最後,只剩下一個口的時候,她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呼吸不了了,想要試著逃出去,他就直接將那一根針,往她的身上狠狠地扎過來。

    她開始學著用左手寫字,寫出來的第一行字,她高興地拿給游芷安看,覺得自己終於可以重新寫字了。

    沒想到,她笑了,游芷安卻哭了,一直抱著她,將頭埋在她的肩窩處,跟她說對不起。

    她不明白有什麼好對不起的,如果不是出了聞隋海的這個事情,她應該也還是會讓自己一直呆在聞隋海身邊,偶爾在她自由的世界裡,想起她還有一個女兒,並朝自己投來微不足道的關心。

    她只有在給陸瑾昀寫信的時候,才會哭,哭著哭著,就把那一大張信紙給潤濕了,然後,她就將那一張信紙,夾在窗邊的柵欄那裡,等幹了之後,繼續寫,然後繼續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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