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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7:29:11 作者: 弄簡
天氣還涼著,露台上氣溫不高。溫瑞卻只穿了一件短袖,閉著眼睛躺在躺椅里。溫海林頓時氣上來了:「你是要凍死了,才能消停嗎?」躺椅里的溫瑞睜開眼睛茫然地看他。溫海林只好把怒氣收起來,彎腰去抱他。溫瑞這回倒是溫順,乖乖地任他抱,還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溫海林這才發覺溫瑞的不對勁。他的臉頰上透著不自然的紅,身體也滾燙。「怎麽了?」溫海林用額頭抵著他的額頭想看看他是不是發燒了。溫瑞「嗯」了一聲,嘴唇哆哆嗦嗦地去吻他的脖子。溫海林驚了一跳。
他把溫瑞抱進房內,一寸一寸地檢查他,最後在他左手手臂上發現一個針孔。溫瑞口袋裡放著一截針筒,裡面還有小半管沒注she完,已經變色的注she液。溫海林的耳中「轟」地一聲。他拍著溫瑞的臉問他:「你注she了什麽?」溫瑞依舊茫然地看他,咬著嘴唇神情渴望地說:「我要……」然後湊上前來吻他。
溫瑞神志不清,他模糊中好像看到了溫海林的影子,但好像又不是。嗎啡有鎮靜的效果,同時也是很好的致幻劑。溫瑞的腦子不清楚,他想開口喊「爸爸」,卻又很快把自己否決了。他不能先認輸。
溫海林著急了起來,他氣急敗壞地打電話給蘇鳴:「你不是說沒有髒東西嗎?」蘇鳴昨晚上因為溫海林的事情一宿沒睡,正在休息室里補眠,接到暴跳如雷的溫海林的電話,不明所以地「啊」了一聲。他還沒來得及問電話就被掛斷了。
溫瑞搶過溫海林的手機,他空洞的眼睛裡都是笑。溫海林又愛又恨。「電話給我,我打電話給醫生要拮抗劑。」溫海林的家長架子擺得不到家。溫瑞非但不聽話,還一把把手機扔得老遠。爬上溫海林的膝蓋討好地吻他:「給我……」他困得要命,卻又捨不得因為睡著而錯過幻境裡溫柔專注的溫海林。溫海林抱著他,一次次地對他承諾:「瑞瑞,我只要你一個人。」多好的一個夢,他想做些什麽,留住它。溫瑞失神地攀上溫海林的肩去舔他乾燥的喉結。溫海林忍不住喘息了一下,把人從身上揪下來。
溫瑞累得要命,腦子裡一片空白,他看著溫海林軟軟地倒進他的懷裡:「你不要我了嗎?」他漸漸地陷入模糊的夢境裡。溫海林因為他的一句「你不要我了嗎?」而震動。他再也無法把持住自己,低頭去吻溫瑞的嘴唇。他狠狠地進入他,像是要用行動證明自己的珍惜。他怎麽會不要他呢?溫海林模糊地嘆息。這個小滑頭,就算是在夢裡,也能輕易掐住他的軟當。
溫瑞醒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他頭暈得厲害,以致不能一下子坐起來。他側頭看見溫海林坐在他的身邊,想叫醒他,卻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溫瑞心裡感慨「藥物真是碰不得的」。大概是父子連心,溫瑞一醒,溫海林也立馬醒了。他抬手去幫睜開眼睛的溫瑞拉被子問:「好一點了嗎?」溫瑞看著他不說話。家長緊張起來:「還有什麽地方不舒服?」溫瑞張了張嘴毫不客氣:「屁股。」溫海林想揍他,卻到底忍住了。十幾年連根手指頭都 沒動過,可不能就這麽被這個小畜生撩撥得破了戒。
溫海林站起來,認真地盯著溫瑞看:「為什麽亂用藥?」溫瑞看他一本正經,忍不住要逗他:「你幹得太疼了。我需要鎮痛。」溫海林皺起了眉頭。溫瑞這次學聰明了,他並不是想真的惹怒溫海林連忙說:「開玩笑的。朋友給的,用的時候覺得沒什麽事情是痛苦的了。」溫海林盯著他深黑色的眼睛,低頭去吻他筆挺的鼻樑:「小小年紀能有什麽苦大仇深?下不為例。」溫瑞不置可否了笑了笑。他知道溫海林大概是要輸了。
一整天溫海林都一步不離地跟著溫瑞。溫瑞也不嫌他礙事,裝模作樣地翻著一本《現代油畫鑑賞》。他看了一小會兒就困得睜不開眼,心不在焉得就差沒把書倒過來拿。溫海林餵他喝了一杯牛奶,摟在懷裡輕輕拍背,陪著小睡。
天黑透的時候,溫海林才醒過來。陪著溫瑞折騰了兩夜,就算是他一向精力充沛,也有些透支。他一醒過來,就下意識地去摟身邊的人。卻撲了個空。他直起身子見洗手間裡亮著光,又聽見水聲才略略放心。溫瑞大概是在洗澡。
過了半個多小時卻還不見溫瑞出來。溫海林爬起來去洗手間看情況。一推開門他就呆住了。淋浴間的花灑開著,滿地都是水,而溫瑞半躺在浴缸里半閉著眼,滿臉通紅。溫海林伸手一碰水溫頓時氣炸了。一浴缸的冷水!溫瑞喘著氣眼神迷離地看他,浴缸的旁邊放了一支針筒。溫海林恨不得掐死他。
「我冷……」溫瑞打著哆嗦,扶著浴缸邊想站起來,卻使不上勁,軟軟地又躺下去。溫海林單手把他從涼水裡撈上來。拿著浴巾抱住他,抱回床上。開了燈,兩個人相對無言。溫瑞貼上來扯他的衣服,溫海林一把把他按進床榻里。溫瑞凍得渾身都在發抖,可憐兮兮地裹著被子看他:「抱抱我。」溫海林心中升騰起一陣無力感。他拿起電話要讓醫生拿納洛酮來解藥。溫瑞卻死死抓住他的手,不讓他撥號。家長生氣了,嚴厲地看著撒潑的小少爺:「溫瑞!」溫瑞聽到自己的名字一愣。溫海林皺著眉頭教訓他:「你是要弄死自己麽?」溫瑞伸手撥了撥頭髮,他一翻身,輕易就把沒有防備的家長壓在床上,磨牙霍霍地說:「我是要弄死你!」溫海林呆住了。眼前的溫瑞目光清澈,哪有一點注she了嗎啡的樣子!他用了好幾秒鍾才反應過來自己中了小混蛋的圈套。不由紅了眼睛,舊帳新張一起算!溫海林不客氣地剝了溫瑞的褲子,按壓他柔軟的入口:「我看你是欠收拾!」溫瑞抱著他,促狹地笑:「不,我是欠操!」溫瑞狡黠的笑容把溫海林迷得七葷八素。
事後,溫瑞通體舒泰地躺在床上,溫海林摟著他,兩人就這麽面朝天花板躺著,直到溫瑞湊過來像貓一樣地嗅溫海林。
溫海林沈聲地警告他,別再招惹自己。溫瑞一點不怕,仿佛剛剛被按著跪爬在床上哭著求饒的人不是他。他甚至鑽進被子裡,狠狠啃溫海林結實的腹部,嘴唇一路下移,直到找到了他心愛的大玩具,張口就含進嘴裡。
溫海林被刺激得差點又把持不住,掀了被子,就看吞咽得正起勁的人抬頭用無辜的眼神瞅他,溫海林按住凸起的太陽穴:「瑞瑞!別鬧。」溫瑞這才得勝般的把嘴裡的玩意兒吐出來,喘著粗氣揚著眼角說:「這回樂意認我啦!」
溫海林看他的眼神溫柔又危險,卻臉不紅心不跳地推卸責任:「你精心策劃的綁架,我怕不陪著你演,會惹你不高興的。」溫海林拍拍身邊的枕頭,繼續道:「你不高興,我也會跟著不高興。」
溫瑞一挑嘴角,爬回溫海林枕邊躺好:「我是不高興,但你永遠都不知道我為什麽會不高興。」溫海林看溫瑞眼裡淡下去的笑意,知道溫瑞又為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不痛快,卻沒有點破,他伸手摸溫瑞頭頂蓬鬆柔軟的頭髮,柔聲問:「想我麽?」他突然這麽柔情似水,溫瑞有點吃不消,嘴硬道:「這天天見著面呢,有什麽好想的。」
溫海林卻不這麽認為,他一收手臂,把溫瑞圈靠在自己身邊,輕輕吻溫瑞耳邊的鬢髮,「瑞瑞,爸爸好想你。」
溫海林說的是實話,雖然天天見面,溫海林卻依然沒有完全從溫瑞被人傷害的事情中恢復過來。他常在半夜驚醒,夢裡是溫瑞渾身是血朝他喊救命。溫海林用力抱住溫瑞。溫瑞自導自演、自娛自樂,卻是真的把他嚇到了。溫瑞難得沒有油嘴滑舌,他靜靜地躺在溫海林的胸口,像是在平息聽著溫海林有力的心跳,試圖從中判斷溫海林有沒有說謊。
「如果我真沒發現家裡的溫瑞是假的 ,你打算怎麽辦?」溫海林想聽聽溫瑞的真心。對於這個問題,溫瑞沈默了一會兒,而後老實回答:「可能就這麽用顧瑞安的身份活下去吧。」他聽到溫海林在他上方嘆息,他抬頭看他,笑容裡帶著狡猾:「但我知道你不會這麽遲鈍的,破綻太多了,例如被綁架的我是怎麽拿到手機的呢?我的玉掛件怎麽會就正巧落在你帶我去過一次的賭檔那了?」溫瑞早就幫溫海林算計好了一切:「更何況,顧瑞安和我像是像,可到底還是有差別的。等他傷好齊全了,你難道還能忍著不碰?到時候,你一抱一摸,不就全明白了?」
溫海林卻不這麽樂觀。要不是他多心,對比了溫瑞和顧瑞安的DNA,他不見得這麽快能發現破綻。溫海林垂眼看著溫瑞在自個兒眼皮底下嘰嘰喳喳,不由失笑。溫瑞把他想得如此萬能,卻不知道,只要溫瑞傷了根毫毛,他就跟剛出社會的愣頭青似的,毫無判斷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