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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7:24:43 作者: 顧鶴
    《死星》作者:顧鶴

    文案:

    「他的世界昏黑殘破,宛如一顆死星。

    直至一天,一道行將破碎的光來到了死星上。」

    ○一個有關救贖的老套故事,專業知識方面純屬胡謅

    ○熱愛修文,如有不適請跳車

    內容標籤: 因緣邂逅 業界精英

    搜索關鍵字:主角:梁瑞廷,梁叡庭 ┃ 配角:梁芷汀,陳思,閆溫臨 ┃ 其它:

    第1章 第一章

    天色暗下來的時候,梁瑞廷正在收拾桌子上的文獻資料,五分鐘前他已經把助理放了回去,今天是一年一次的中秋節,說實話他並不想加班,但預約里要面見的一個人還沒有到,不管怎樣,在對方發消息通知前,他都得坐在這兒等著。

    時間已經匆匆過了七點,外面陸續有拖拉椅子離開的聲音,隔著一面磨砂玻璃,他看見隔壁的陳思站起了身,似乎是穿上了外套,懷裡抱著一份文件夾,電燈被關上,門鎖輕扣發出咔噠的輕響。

    陳思向來是他們事務所走的最晚的,是個出了名的加班狂人,今天自己竟然走的比她還晚,明天碰到了估計會被好一陣調侃。梁瑞廷嘆了口氣,再次抬起手腕看表。

    他是個時間觀念很強的人,但對方已經遲到了一個小時,沒有簡訊電話通知,也沒有取消預約,偏偏這個預約還排在了今天的最後,作為一個有著輕度強迫症的律師,梁瑞廷無法忍受這個預約沒有任何預兆就夭折了。

    他耐著性子又等了十來分鐘,門口終於有了動靜。除了前台的人,整個事務所里應該只剩下他一個。他聽見罵罵咧咧的聲音,還有前台的小魏說話的聲音,緊接著辦公室的門就被敲響了。

    「請進。」梁瑞廷說。小魏推開門領著兩個人進來,走在前面的是一個看著不過二十七八的青年,穿著打扮十分講究,稜角分明,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此時此刻他微皺著眉,儼然一副不怎麼耐煩的樣子,嘴裡絮絮叨叨念著什麼,梁瑞廷沒有去聽。

    他注意到跟在青年後的那個男孩子。看上去很小,很有可能還是個學生,留著乾淨利落的板寸,眉眼低垂著,像是個唯唯諾諾隨波逐流的性子,身上穿著洗得發白的外套,袖口磨破了一個小口,旁邊歪歪扭扭地縫著線。寬大的校服被男孩子瘦小的骨架一撐,讓梁瑞廷生出了點憐惜的意味。

    那青年把男孩子拽到自己跟前,小魏送了水後就站在了一邊,梁瑞廷用眼神示意她先下班,緊接著便看向眼前的兩人。男孩子似乎不敢反抗青年的命令,乖乖地縮起脖子站在一側,兩隻手絞在一起,頭低得非常厲害。

    「梁律師,我叫張思端,這是我弟弟。」梁瑞廷注意到,張思端在說到「弟弟」這個詞時表情里有明顯的厭惡情緒,顯而易見,這對兄弟的感情不是很好。張思端拍了拍男孩子的肩膀,把他又往前推了點,「他叫梁叡庭。」

    梁瑞廷挑了挑眼角,有一瞬間懷疑自己聽錯了,兄弟倆姓氏不同,很可能是同母異父的兄弟,然而這個男孩子名字的讀音竟然和他的一模一樣。他有些好笑地說:「很巧,我叫梁瑞廷。瑞雪的瑞,朝廷的廷。」

    「我知道,我也覺得很巧。」張思端笑了笑,收回手,把手上的文件遞給他,「這是資料,不好意思,他出去玩所以來晚了,沒耽誤您時間吧?」

    「沒事。」梁瑞廷接過文件,卻沒有急著看,而是放到了手邊。「具體內容我等會兒再看,我想先聽你們說說。」

    「其實這事也不複雜,睿庭和他的室友吵了一架,兩人打起來了,動靜挺大,睿庭可能是沒注意,把對方的眼睛給打了,後來醫院給了證明,那人的□□脫落,視力嚴重受損,再加上身上多處淤傷,還有骨折,家長就急了,想要賠償。我父母不願意給,他們就想打官司討公正。」

    「那麼,請問您以及您的父母想要什麼樣的處理結果?」

    「當然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官司我們不想陪他們打,錢也不會按著他們的意願賠,睿庭也受了傷的,兩相抵消了不行嗎?再說也是那傢伙先挑起的爭端,所以我就想,能不能請您到對方家裡勸一勸,私下和解了最好,如果不答應無條件和解的話,稍作賠償還是可以接受。」張思端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小聲問梁叡庭說:「你說你有存款,有多少?」

    梁瑞廷的聽力很好,再加上辦公室里沒什麼別的人在,即使張思端把聲音壓下來了,他也還是聽得清清楚楚,不免有些驚訝地看了兩人一眼,對張思端的這個人的印象直線滑下,反而更加心疼這個和自己名字讀音一樣的梁叡庭了。

    梁叡庭像是受了驚,整個人猛地往後一跳,磕到了張思端的下巴,他疼得好臉色一下就沒了,顧及梁瑞廷還在看著,忍住了滿腔怒火,抓住了梁叡庭的肩膀,語氣發沖:「剩下的就看資料吧,有什麼需要我們配合的可以聯繫我,我們還有事,先走了。」

    梁叡庭也知道自己惹鬧了張思端。他死活不願意把晚上的打工給推了來律師事務所,張思端性格又暴躁,再加上一直看不順眼他,在打工的地方鬧了個天翻地覆,梁叡庭實在沒好意思繼續打擾老闆的生意,匆忙辭了職就跟著張思端走了,沒結的薪水都成了被砸壞的東西的賠償,有可能還不夠。

    他是知道父母不會管自己的,母親再嫁時就不想把他拖著當拖油瓶,而叔叔知道他的存在也不太樂意,只要他待在家裡,一家人就熱鬧不起來。母親索性把他放出去住,也不管他,不給生活費,不問過的怎麼樣,一年三百六十天母子倆說過的話不超過十句,比陌生人還陌生。

    如果不是因為打架鬥毆的事,他可能今年都不會見到母親。女人很是憤怒,在醫院裡就給了他一巴掌,晚上也沒說要接他回去,讓他自己回宿舍住。他跟室友打架的事其他兩個室友也知道了,現在回去無非是遭人戳脊梁骨,梁叡庭便到打工的地方的休息間窩了一晚上。

    第二天他一起來就被那個室友的家長找到了,說要給個交待。梁叡庭從小在家裡瑟瑟縮縮,生怕惹了叔叔和張思端的不高興,聽他們一說登時就嚇傻了,不停地翻口袋想把自己的卡給他們。

    他們中有個女人看不下去,要他給家裡人打電話。梁叡庭不肯,他已經成年了,是大二的學生,不應該再麻煩父母,更何況張家也不會管他的,他的母親也早就不樂意見他了。

    那女人還想再說什麼,最後也只是擺擺手,自己想辦法要到了張思端的聯繫方式。張思端一頭霧水,把事情跟張冶說了,張冶氣得不行,撂下話不會管梁叡庭,還說張思端自己找的麻煩自己解決,把張思端也給弄惱了。

    張思端怕他爹,自然不可能回罵過去,只好把氣撒在不反抗的梁叡庭身上。他自己都還只是個白領小員工,哪兒來的功夫管梁叡庭的事兒。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讓梁叡庭出錢去請律師,還走了幾層老同學的關係,拿了會員價,否則就梁叡庭那點存款連零頭都不夠。

    梁瑞廷的預約排的滿,他插了個隊才在今天排上,誰知道梁叡庭不願意去,非要打工。張思端一氣之下把桌椅砸了好幾個,動靜大得老闆差點要叫警察。梁叡庭怕鬧大,只好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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