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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7:28:26 作者: 吹個大氣球9
    次日早上九點半,東甌市教育局五樓正在開會的時候,但坐在首位的,卻是分管科教文體衛的周乃勛,顯然是個很重要的會議。

    可陳建平的秘書,卻有點不顧規矩,急急忙忙跑進會場,小聲跟陳建平說了幾句話。

    「真的?」陳建平眼睛微微一亮,趕緊道,「接進來!」

    會議室里五六個人,奇怪望向陳建平。

    這時從外面打開的電話接入會議室,免提一開,電話那頭,就響起一個溫文爾雅的聲音。

    「喂,您好,我們是首都大學招生辦,請問是東甌市教育局陳局長嗎?」

    「是我,請問有什麼事?」

    「是這樣,我們想聯繫一下東甌市第十八中學的江森同學,但是我們沒有學校的聯繫方式。」

    「嗯……你們找江森同學是?」

    「嗯……是這樣,經過我們的認真研究,我們認為江森同學,已經具備進入首都大學的條件和能力,希望能提前錄取他。」

    「保送?」

    「對,保送。」

    「但十八中沒有保送名額啊。」

    「現在有了。」

    「……」

    陳建平一陣沉默了,說了句,「好,我會聯繫他的,我先問一下孩子自己的意見。」

    「陳局,我們可是首都大學。」

    「我知道,我還要開會,我待會兒再讓人聯繫你們。」陳建平很鎮定地掛掉了電話。清北而已,再牛逼,東甌市每年也要出十來個,他陳建平可不是沒見過世面的。

    會場裡,幾個市局的領導面面相覷,周乃勛咧嘴一笑,正要說話,電話突然又響了起來。

    「嘖!這人怎麼這樣!」

    陳建平眉頭一皺。

    秘書直接開了免提。

    「喂,你好,我們是五道口大學招生組,請問是東甌市教育局嗎?」

    陳建平和周乃勛一對眼。

    會場內,全場安靜。

    第三百一十八章 要有信心

    滴滴滴滴!滴滴滴……

    周六早上七點整,靜謐的202寢室里,江森那支價值15塊人民幣的電子表,在響了幾聲後,忽然沒了動靜。這塊印象中購置於2005年10月份的腕錶,因為無法更換電池,電力耗盡,便意味著壽終正寢。使用時間,不多不少,到今天剛剛好第18個月,一年半。按使用壽命和價格以及功能的性價比來看,其實非常合算。唯一遺憾的是,它離去的時間稍微早了些。

    不然要是能到高考結束後再完蛋,應該會顯得更具意義很多。

    但人生就是這樣,很多東西你控制不了,哪怕用最牛逼的公式來套,很多偶然因素,也會在轉眼間將世界變得亂套。每個人唯一能掌控的,只有自己的意識。然後發揮主觀動能性,控制自己從床上爬起來,穿衣穿鞋,刷牙洗臉,拉大拉小。哪怕手錶已經沒用了,哪怕今天是周末,哪怕其實自己一點都想起來,恨不能很床上的被子白頭偕老。

    可總歸……那不現實的。

    七點十分出頭,江森在安靜中下了樓。整座寢室樓里寂靜無聲,哪怕連林少旭那個苦力型選手,現在都還沒起床。高三的下學期第一個月,幾乎每一個心理認真想著高考的人,心理上都產生了些微的波動,再加上短暫的寒假,越來越高強度的複習,前天最後一次月考結束,不管是理科班還是文科班,所有人幾乎都一下子垮了下來。

    從精神到肉體,疲憊得根本扛不住。

    然後再往前看,甚至更加讓人感覺心慌——再過三十天,就是第三次,也是最後一次高考前的模擬考試。那條高考的死線,仿若化作絕命的深坑,自己就從遠處快速地挪動過來。到底是落入萬丈深淵,還是縱身一躍,魚躍龍門,誰都說不準。

    哪怕是東甌中學的孩子,到了這一步,也多少需要一點心理建設了。不是怕考不上,而是每個人心中,都有自己的龍門。每個人的龍門,高度是不一樣的。

    也正因如此,不管是學渣還是學霸,大家的心理壓力,反而是同等的大。

    吱呀一聲,江森把兔子窩的房門打開。睡在牆角草垛子裡的賓賓,立馬就興奮地跳躍起來。這隻兔子已經越來越成精了,甚至可以算出來,它差不多每七天一次的放風時間。江森先給它餵了兔糧,換了水,等它吃得差不多了,就丟出房間裡,任由它自己亂跑。

    接著就獨自一人,收拾起了屋子。花了十幾分鐘,把已經好幾天沒怎麼仔細清理的兔子窩掃了一遍,又拖了一遍。打掃得幾乎一塵不染後,江森又把稻草堆給換了一下。從教師值班室里搬出一堆乾淨的稻草,再把髒掉的稻草包裝裝進袋子裡,拎著滿滿一大袋,走到學校停車場角落的垃圾屋,扔掉了事。垃圾屋旁,有個小水龍頭,江森去洗了洗手,甩著滿手的水珠,直接在衣服上擦了擦,轉身從停車場走了出來。

    在十八中讀書將近三年,這一片地方他極少走過,哪怕現在看來,還是感覺有點陌生。

    出了停車場,就是學校唯一的階梯教室,階梯教室前還有一排平房,平日裡是用來給初中部上實驗課用的,偶爾也拿來上點別的課程。比方江森不知道聽誰說起過,鄭紅似乎前些日子就在這間教室裡頭教地理。一個高中物理老師,淪落到教初中地理,怎麼看都是巨大的悲劇。

    江森事實上已經快想不起來,初中什麼時候居然還有地理這麼一門課。直到昨天晚上做夢他才回憶起,「地理」是《社會與歷史》課當中,屬於「社會」的那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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