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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7:28:26 作者: 吹個大氣球9
老伯笑呵呵指著兔子,說這隻養得不賴,言語間似乎是有要把兔子紅燒的意思。
江森跟他寒暄兩句,便馬上回了寢室。
走進半個月沒來的宿舍小院,院子看樣子是早上剛被老伯清理過,連青苔都刮掉了,各種工具在牆角擺得整整齊齊。江森把兔子籠放回樓下的房間,上樓後開門開窗,放下行李,先把屋子重新收拾了一下,把行李全都歸置妥當,接著就又急匆匆跑出門去。
沒一會兒,就從外面帶回來一床厚厚的新褥子和棉被。東甌市的天氣,要到差不多四月底,才會真正暖和起來,接下來兩個月,晚上沒這些東西,那可頂不住。
提著被褥哼哧哼哧回到寢室,忙活半天總算把睡覺的地方搞定,江森又轉身下樓,先把兔子放出來,讓它在外頭跑一陣,自己則收拾起了兔子窩。又去菜市場弄了點乾淨的乾草,在屋子的角落裡給兔子鋪了個新窩,再把裝水、裝糧的盆子洗乾淨,拖了地、擦了窗,掃了牆角的蜘蛛網,又在四周噴上酒精消消毒,前前後後,一直弄到下午將近四點半,才算把衛生工作全部搞定。這才走到小操場上,大喊了一聲:「賓賓!死回來!!!」
然後那隻都已經跑得沒了影子的兔子,一會兒就跟條狗似的,飛速從某個角落蹦躂出來,沖回到了江森跟前。經過半年的時間,這隻活到最後的兔子,居然貌似已經跟聽懂人話。
可見能活到最後的,必然是有過人之處。
把兔子扔回兔子窩,江森把房門一鎖,就回了樓上。
算算時間,從早上出來到這會兒,差不多將近八個小時。這八個小時,他咬咬牙差不多能寫特麼的兩萬字,按他現在千字保底兩千塊的巨額身價來計算,他已經少賺了足足四萬塊。
如果說花在路上的時間是迫不得已,可拿來打掃衛生,就顯然是有夠浪費的。畢竟這麼一大筆錢,拿來住東甌市最好的五星級酒店的最貴的套房,都肯定有富餘了。
只不過,過日子的得失,也不能完全這麼算啊。
身無分文的時候,固然是賺每一分錢的機會都要珍惜,但現在的形勢轉眼變成這樣,江森自己也覺得,是時候得稍微重新審視一下內心。
首先,金錢這個東西,還有賺錢這件事情,在他的生活中,到底應該排在第幾個位置?要說排在第一,那肯定不對,如果這麼想的話,他現在就該馬上退學,然後投入到無止境的碼字工作當中去。當一個麼得感情的碼字機器。
然而,他的內心最深處,顯然根本不可能同意自己放棄學業。
那麼困難、那么九死一生地走到現在,說句最任性的話,哪怕高考這件事,對他來說已經是毫無意義甚至意義為負,這個文憑他都一定要拿下來!就因為做人做事,無論如何,都必須有始有終!他必須得給自己,以及這具身體的前任,一個完完整整的交代!
更何況,文憑這種東西,向來只有正面意義,哪怕將來貶值了,把這個意義做個量化,只有「1點意義值」,那也比「0點意義值」更有意義。更何況如果考上好大學,「意義值」根本不可能只有1點那麼可憐。如果說小學文憑只值1點,初中2點,中專3點,高中4點,這麼類推下去,普通本科起碼6點,985至少8點,C9名校9點,清北就是10點。
在這種體系下,「我只比你好一點點」的意義,其實是千差萬別的。更不用說他心底里還有學歷強迫症,研究生必須得讀下去,碩博學位必須拿到手。
在這種執念面前,金錢決然不可能再排到第一位,不僅排不到第一,而且連第二位都很難保證了——因為在過了玩命階段後,有鑑於上學期屢次處於猝死邊緣的玩法,江森已經打定主意,從這學期開始,必須得注意身體,苟命要緊。
每天要保證的睡眠時間不是8小時,而是9小時。
寧可醒著的時候認真趕時間,也堅決不要再犧牲晚上的睡眠質量。
晚上十點睡,早上七點起。
這是江森這輩子給自己定下的,第一條決定執行終生的生活準則。因為他終於已經有可以和這個社會能力,可以對絕大多數自己不願意幹的事情說不。
這其中就包括迫不得已的熬夜趕工,迫不得已的夜班安排,以及迫不得已地聽從調遣。
回到樓上洗完澡,等從水房裡出來,江森便已經堅定了目前的生活排序。
還是老樣子,認真學習第一,健康作息第二,抽空賺錢第三。如果沒特殊情況的話,第三也可以去掉。反正只要他兜里沒錢,就沒人能逼他再做多餘的事情。
畢竟該交換的利益都交換到手了,大家互不相欠,這樣就挺好。
等到晚間時分,空曠的十八中校園裡,很快陷入沉寂。
只有住校生宿舍樓里,亮起了一盞日光燈。
出門吃過晚飯,回來後江森就該幹嘛幹嘛,數學卷子一刷起來,很快就能忘掉各種亂七八糟的事情。寫到九點四十,手錶鬧鈴一響,馬上收工起身,端起臉盆出去洗漱。
十點不到,就關了門窗,準時熄燈,躺進了蓬鬆的被窩。
不一會兒工夫,就沉沉睡去。
次日正月十二,江森早上六點五十多睡到自然醒,洗漱吃飯,八點不到,就打車到了甌城區縣行政中心。跟值崗的警察同志解釋過,並出示了學生證後,他被放行進入這個他前世曾經短暫工作過兩個月的地方,可惜重生後是平行世界,此時離他在此地工作的年頭也隔了將近十來年,所以無論怎麼看,都不可能存在什麼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