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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7:28:26 作者: 吹個大氣球9
更遠的地方,一條烙鐵頭一動不動地倒在落葉堆里,身邊灑滿野山蜂的屍體。一群野豬哼哧哼哧地走來,踩過毒蛇的屍體,用鼻子拱著土地,拱出一堆塊莖來。然後領頭的野豬鼻子往邊上一撩,嫌礙事地把烙鐵頭的屍體,甩飛出去十幾米,垂掛在了樹枝上……
這就是原始森林。
不管什麼王者來了,都只能跪下。
「啊?要錢是吧!牛逼是吧!不給就怎麼我啊?」十里溝村委會大樓前的籃球場上,吳晨手裡拿著一根拇指粗的鐵棍,有節奏地狠狠抽在江阿豹身上,暴力得讓人肝兒顫。
江阿豹鼻青臉腫地被捆住雙腳,頭朝地面,倒掛在籃球框下,鼻涕、眼淚外加鼻血,流得整張臉都五顏六色的。原本看著無比猙獰的面孔,此時簡直要多可憐與多可憐。
「啊!不敢了!不敢了!求求你放過我啊!我真的不敢了啊!啊啊啊啊……」
江阿豹大聲哭泣著。
吳晨直接又是一棍子,帶著風聲揮舞過去,重重落在江阿豹的屁股上。
「哦喲喲喲!」江阿豹頓時更加哭天喊地,扯著嗓子高喊起來,「別打了!別打了!我不要錢了!不要錢了!兒子也不要了!送你了!送你了!」
「噝……」站在邊上觀戰的江森,不由倒吸一口冷氣,看得眼皮子都在跳。
吳晨這個王八蛋,難怪當了十年的駐村幹部都回不去市里。這狗日的工作方法如此粗暴,居然敢當著小孩子的面,把孩子他爹吊起來打?這種人不放到村里,那不是浪費人才嗎?!
江森越看越興奮,簡直都快忘了自己腳上的傷。一隻腳站累了,下意識想換另一隻腳,結果左腳剛踩在地上,就疼痛差點高喊我草,眼中趁勢浮現起一層水霧,同時露出滿臉真摯的焦急,那悲傷的神情,足以吊打全國小鮮肉的「演技值」之和。嘴卻緊緊閉著,半哽半咽的樣子,就是那麼倔強,半個求情的字都不說,任由吳晨對江阿豹拳打腳踢。
給四周所有人呈現出一種,看都爸爸挨打,心疼得話都說不出來的感官。只可惜,就算他表情再傳神,村裡的老少爺們兒們,也只是最多在他臉上掃一眼。
看江森的文戲,哪有看吳晨的武戲過癮?
「放你媽的屁!老子自己不會生嗎?要你送?!」
吳晨又是一棍子抽在江阿豹屁股上。
邊上圍的吃瓜群眾越來越多,指著江阿豹嘀嘀咕咕,人人臉上都掛著燦爛的笑容。這犄角旮旯的山窩窩,精神食糧實在供應不足,能看到村幹部公然打人,絕對是極好的消遣。
「啊……」江阿豹被吳晨狂扁一頓,又繼續抽了半天,抽到這會兒,喊爹也不行,送兒子也不行,在他有限的認知水平里,感覺自己今天可能是不死在這裡不行了,不由哭得越發悲傷,嗷嗷吼道,「領導啊!你到底要我怎麼樣啊!你別殺我啊,別殺我啊,嗚嗚嗚……!」
「麻辣隔壁的!誰特麼要殺你了?!」吳晨抽打著江阿豹,心裡比江阿豹還鬱悶。這個山里野人,簡直沒辦法溝通啊,只能舉起鐵棍子,敲打著江阿豹的臉,用更直接的方式教育道:「說!你以後,再也不逼你兒子退學回家種田了!」
江阿豹被那根拍在臉上的鐵棍嚇得半死,連忙哼哧哼哧,飛快重複道:「你以後……再也不逼你兒子種田了!再也不逼你兒子種田了!再也不種田了!」
「我草!什麼文化水平!?」
吳晨簡直要瘋,暴跳如雷地把鐵棍子狠狠往地上一砸,生生在水泥地上砸出一個印子,把一群混在人群當中,還妄圖趁亂復辟的村委會元老們,頓時嚇得連屁都憋了回去。
「你再敢讓江森輟學回家,我就打死你,聽懂了沒?」忍無可忍的吳晨,一把雙手抓住江阿豹那張髒兮兮的臉,衝著他的臉高聲怒吼。
江阿豹這下終於聽明白了,連忙哭著答應:「聽懂了!聽懂了!我不敢了!送給你!你讓他幹嘛就幹嘛,我不要他了!這個狗東西就會花錢!一點用都沒有!一點用都沒有!」
「唉……」吳晨聽著江阿豹那文盲到沒救的話,滿心說不出的無奈,長嘆著,放開了江阿豹的臉,轉過身,望向江森。
江森依然保持著剛才的眼神和形態,沉默了好一會兒,感覺這場戲無論是感情還是聲台行表都挺到位了,才緩緩說道:「吳支書,放了他吧。」
「記住你剛才說的。」吳晨這才拍了拍江阿豹的臉,隨手一拉繩索。
繩結打得很有技巧的繩子,非常順滑地自動解開,顯然這活兒吳晨平時也沒少干。掛在籃筐的江阿豹猛地向下一落,剛驚叫一聲,就被吳晨穩穩接住,隨手扔在了地上。
「哎喲!」江阿豹被摔得痛呼。
吳晨看都不看他,又望向四周,拉下臉問:「怎麼,還沒看夠啊?有誰也想被吊起來試試?」
圍觀的村民們頓時一鬨而散,哈哈笑著四散開去。
江森一隻腳跳著,蹦到江阿豹跟前,蹲下來幫他解開了腳上的繩子。江阿豹雖然很想趁這個時機,直接一腳把江森踢死,寧可搞死也不讓吳晨免費多個兒子。
但終歸還是沒這個膽子——不是不敢殺人,而是實在被吳晨打怕了。
吳晨撿起地上的鐵棍,走到江阿豹跟前,再次冷冷提醒道:「記住了,以後再敢讓我知道你逼孩子回去種地,老子打死你,都算你死了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