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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6:30:35 作者: 咕鳩
    『你的遺憾是什麼?』

    他的……遺憾嗎?

    那是他心口的一道疤,他卻恨不得將那道疤撕扯開,狠狠插上一刀,算作懲罰。

    第6章 突然出現的人

    廢棄公園裡,濃郁的黑幕漸漸褪去,溯回茶館又恢復了原本的模樣。

    傅棠修略顯疲憊地坐在椅子上,皺著眉頭緩和著精神力消耗所帶來的不適感。

    每次從虛迷之境回來,傅棠修都覺得腦子裡像是被灌了鉛一樣,昏沉的感覺讓他一下都懶得動。

    沒過多久,門窗外窸窸窣窣的響動惹得傅棠修不悅地睜眼。

    幾道模糊的人影在門外兜兜轉轉,似乎在找什麼,探頭探腦的,像個小偷。

    但傅棠修也只是皺眉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

    畢竟,想要進入溯回茶館的人每天都有,已經不是什麼稀奇的事了。

    只可惜這些人沒緣分,看不見溯回茶館,就算是知道位置,也找不到,更不可能進得來。

    這種狀態持續了差不多半個小時,直到休息夠了,傅棠修才起身來到了吧檯後,將手掌輕輕放在了存放功德值的水晶球上。

    隨著淡淡的金色光點的匯聚,一片朦朧的景象緩緩浮現在水晶球上。

    傅棠修有些驚訝地湊近,隨後眼底划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倒是比我預想中的要順利。」

    畫面中是丁宣回到現實世界後的境遇,幸運的是,他剛好回到了遺憾的節點,不幸的是,他已經跳進海里了,而摩卡正在拼命拉扯他。

    許是重來一次心境有所改變,與以往的一心求死不同,這次的丁宣有著極強的求生欲,不掙扎,不抵抗,甚至十分配合狗子,一人一狗竭盡全力朝著岸邊游去。

    上岸的那一刻,丁宣將摩卡緊緊抱在懷裡,一會兒親親狗子,一會兒拍拍狗子的背,嘴裡嘟嘟囔囔地說個不停,失而復得的喜悅早已讓他淚流滿面。

    而摩卡卻是一臉操心老父親的表情,很是無奈地用嘴筒子拱了拱丁宣的頭。

    傅棠修從口型里看出,丁宣在說:

    『摩卡……你怎麼這麼傻!傻狗!』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我以後再也不會了。』

    『別怕,都過去了,以後我們都要好好的……』

    『擦擦毛,別著涼,你感冒比我都貴……對不起對不起,我開玩笑的……我是擔心你,晚上給你加餐,原諒我這一次好吧?』

    ……

    水晶球上的畫面定格在丁宣抱著摩卡回家的背影,後面的內容傅棠修沒有繼續看了,太多的溫馨畫面會讓他喪失鬥志。

    當傅棠修把手從水晶球上拿開後,懸浮的金色光點瞬間下沉,融入那流淌的金色液體。

    但這點功德值的增長,就如同水滴落入大海,掀不起半點波瀾。

    「嘖,這是真摳門兒啊……」

    傅棠修看著那幾乎沒有上漲多少的液體,嘴角抽了抽,恨不得把那破球砸開,灌水裝滿。

    但不爽歸不爽,規則如此,功德值的增長與遺憾的內在本質有關,傅棠修也無法左右,他能做的,就是一次又一次地穿過虛迷之境,撫平遺憾。

    其他的,不要思考,想得太多的人,在這異界是活不下去的。

    「媽的……」

    傅棠修煩躁地抓了一把本就有點炸毛的頭髮,轉身就朝著住處走,卻突然被小黑蛇攔住了去路。

    「幹什麼?」傅棠修皺眉。

    「嘶——」

    小黑蛇眼睛看向窗外,似乎是怕傅棠修這一走就錯過什麼。

    傅棠修氣笑了,一把撈起小黑蛇,邊走邊說道:「你真當老天可憐我呢?一個接一個的把客人往我門口送?再說了,這大白天還能進到溯回茶館的客人,我可不想接待……」

    與認知相反,越是在白天來到溯回茶館的客人,執念越深,虛迷之境也就越兇險。

    傅棠修的確是想儘快積攢功德值不錯,但這不代表他急著去死。

    店主的命,也是命啊。

    「嘶嘶——!」

    小黑蛇一直在扭動,不停地發出聲響似乎是想提醒傅棠修什麼。

    但傅棠修充耳不聞,徑直推開了「回家」的門。

    「臥……槽?」

    看著客廳里莫名多出的一個阿姨,傅棠修眼睛都瞪大了。

    她怎麼進來的?!這麼多年來,即便是有緣的客人,也無法進到這裡來!

    「你不該在這。」

    傅棠修神色冷厲,皺眉按住了小黑蛇,但凡對方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他便會毫不猶豫地將其斬殺。

    對待擅闖溯回茶館的傢伙,向來如此。

    那位阿姨也被突然出現的傅棠修嚇了一跳,有些侷促地摩挲手臂,十分歉意地低頭,「我也不清楚怎麼回事,在路上走著走著就突然到了這裡,想出去也出不去……抱歉,嚇到你了。」

    沒有惡意。

    這是傅棠修的直覺。

    不是異化的怪物,能進入溯回茶館,那就有可能是特殊的客人。

    明明自己也被嚇到了,卻還向他道歉,讓人發不出火來。

    既然對自己沒有威脅,傅棠修也就解除了警惕,仔細打量著這位阿姨。

    打眼看上去約麼五十多歲的年紀,一身米色襯裙搭配淺棕色針織外衫,古典的盤發插著一根粗糙的原木簪子,滿是歲月痕跡的臉上透著心碎的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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