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頁

    「一起的？」收銀員正在掃保險套，問林沉。

    林沉看了眼洗髮水，「恩。」

    「才不是呢，我不認識他，多少錢？」陳紫綺看到保險套就來氣，大叫著回絕。

    收銀員愣了下，她快速給林沉結了帳，又給她結帳。

    陳紫綺看著林沉把一整盒保險套放進了口袋裡，鼓囊囊的，催著收銀員快點，她付了錢就氣沖沖的往車上走。

    林沉在她背後無聲的笑了，像天上的太陽一樣，越笑越大。

    她上了車後，一直不說話，抱著洗髮水看窗外。

    林沉時不時從後視鏡看她一眼，她一直閉著眼睛，嘴巴咬著，誰也不理。

    到了夕陽小學宿舍，桂英喊她，她看都不看林沉，說了聲再見就下車了，車門也關的巨大聲。

    陳紫綺才不覺得尷尬，她本來就是真性情的人，裝不來。

    桂英見她有點不對勁，問林沉，「陳老師在超市怎麼了？好像有點生氣啊？」

    林沉抿著想要笑的嘴角，回她，「跟收銀員吵架了。」

    桂英笑笑，還好不是被小山氣的，但是在陳紫綺那裡，林沉等於林小山。

    回去放好洗髮水，回了宿舍，一屁股坐在床上，滿腦子是那個東西。

    突然覺得有種被騙的感覺，本來只是抱著玩玩的態度，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是莫名的在意。她打開手機，滑著去看最後一個對話框，停在上個月。

    她呼了一口氣，發了條朋友圈。

    紫葡萄：渣男！

    這條朋友圈發了後，瞬間就炸了，底下一溜的問她是誰，還有說怎麼渣了，什麼時候談戀愛了。對話框也多了一溜人，都來問她情況，她點進了穀穀的對話框。

    穀穀：檳榔怎麼你了？

    紫葡萄：他就是個騙子！

    穀穀：具體點！

    紫葡萄：我看到他買保險套了，一大盒。

    穀穀：我靠！和誰用啊？他不是當兵嗎？

    紫葡萄：除了女的，還能和誰！

    穀穀：你該不會愛上他了吧？

    紫葡萄：去你的，我就是覺得他前面和我不清不楚，也不和我說他有女朋友了。我這個人，雖然浪了點，玩起來忘記尺度，我也是看人的，有女朋友的人，我是避而驅之的！

    穀穀：算了，也別想在他那得到什麼存在感和證明了，讓他去死吧！有女朋友還敢親你，大渣男！

    陳紫綺趴在床上，手機放在一邊，她誰也不回了。

    林沉送了嬸嬸和小山回家後，去了村里幫貧困農戶收新晾乾的葡萄乾。車子開到村邊緣，下來幫他們。

    有一年經過這，看到有老農婦在這收葡萄乾，烈日炎炎，他沒好意思走，就下來幫了忙。往後，只要七八月有時間，他都會來這幫他們摘摘葡萄，收收葡萄乾。

    淳樸的老農婦一家都是靠賣葡萄乾的收入和政府低保過日子，林沉臨走時，又送了一袋無核白葡萄乾給他，這是今年的第一批，特別的甜。

    林沉回了車裡，打開車窗抽了根煙，翻著手機看朋友圈，第一條就是陳紫綺的渣男。

    他在抽菸，笑都來不及，嗆了幾聲，往外抖菸灰。

    她那麼在意他口袋裡保險套？手指在後面又點了個贊，仿佛在告訴她，自己就是個渣男。

    陳紫綺手機響個不停，又拿起手機看，點讚的尾巴里又是那個黑乎乎的頭像，立馬坐了起來。

    嘴裡罵著，「死渣男，臭渣男，我叫你贊，叫你贊！」

    陳紫綺發了條語音給他，「我之前一直覺得你可能就是人悶了點，現在呢，我只覺得你悶騷、噁心，滾吧渣男。」

    就是噁心，她發完就給林沉刪了，一了百了。

    林沉聽完這條語音後，扶著腦袋靠在窗戶上，有種有理說不清的感覺。他回了個問號過去，發現自己被刪了，看了眼兜里的保險套，罵了句，「媽的。」

    林沉開車回了軍屬樓，晚上吃飯時，林小山突然想起，周一是教師節。

    桂英拍著腦袋，「我這記性，我忘記給你準備禮物了。」

    林小山說，「那還是送卡片吧。」

    桂英搖頭，「不行，還得加點東西，我明天約樓里的一起去鎮上買吧。」

    吃完飯，林沉又在陽台抽菸，林小山抓著葡萄乾進來找他。

    「哥哥，你怎麼啦？」林小山往嘴裡丟葡萄乾，甜的要命。

    「甜嗎？」他問。

    「好甜！怎麼這麼好吃啊？」的確比以前吃的無核白還甜。

    林沉抓過那一袋葡萄乾，對林小山說，「不是給你吃的，周一，送給陳老師。」

    林小山詫異，「送給陳老師幹嘛？」

    「你學習成績不行，做人也不行？送她，她會記著你一點好。」跟他講道理，欲蓋彌彰。

    「那好吧。」林小山看著葡萄乾，咽了下口水。

    林沉不知道該怎麼做，找她去吧，又是為什麼呢？講清楚吧，又顯得自己掩蓋什麼，她那種性格，就是打破砂鍋到底，也只相信自己看到的。想來想去，只能把手裡最甜的葡萄乾給她，煩躁的在陽台上抽了好幾根煙。

    回了連隊，把保險套往黃子忠身上一丟，「最後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