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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7:20:53 作者: 小吾君
燕秦當然喜歡,在守歲時也拿出了自己的禮物。
對於禮物,燕秦可是想了有一段時日。
天下珍玩,他這個身份也沒有,也多的是人給藺綏送。
他已經恢復了記憶,斷然不可能再木呆呆地送什麼書畫,他知藺綏不信鬼神,所以抄經拜佛也沒什麼必要。
雕刻的東西他送過,再送便覺得沒有新意。
苦思良久,才有了主意。
「你可越來越有主母的派頭了。」
藺綏看著眼前的靴子,都不用問這是不是燕秦親手做的,因為答案必然是肯定的。
燕秦不可能會隨意買一雙鞋送給他當做這個時間點的禮物,藺綏看著眼前柔軟厚實的鞋,想著劍修用拿劍的手拿起繡花針,認認真真地在房裡給他做鞋子的樣子,忍不住眼眸帶笑。
這稱呼還是他聽到了彩綃和雲綃聊天,才知道彩綃私底下是這麼稱呼燕秦的,他覺得有些好笑,用來打趣燕秦。
燕秦欣然受住這句話,道:「我給你穿上試試。」
他想著藺綏每日少不了走動,送這個正好,他之後還打算試試製衣,為藺綏做的一切事物,他都興味盎然。
燕秦蹲在了地上,抬手給藺綏換鞋。
藺綏倒沒配合地穿上,腳抵在了燕秦的胸膛上。
「明早再試也不遲,你要我踩它還是踩你?」
燕秦立刻丟開了手上那雙鞋,這根本不用考慮。
他把藺綏從守歲的暖房抱回了臥房,今晚下人和暗衛都在外邊守著,不怕他們看見藺大人失了威嚴的模樣。
先前那十七顆夜明珠,燕秦閒暇時將他們串成了一條,打算用來當做掛飾,只是不知掛在何處好,便又收回了盒子裡,今晚倒是取了出來。
今夜屋外倒是沒雪,不過有風,烏雲遮天蔽月,一片昏暗。
屋子裡也沒點燈,只有小顆的夜明珠聚攏在一起散發的微弱的螢光。
串珠從美人的肩頭滑落至腿間,隨意纏繞掛著,玉石就算再怎麼觸手溫潤也依舊質地堅硬,燕秦不敢繫緊。
小珠滾落,觸及幾許薄紅。
帷幔被系在兩旁,窗戶閉著沒進風,依偎的影子被映照的模糊。
藺綏倒是想到了別的用處,可想著覺得未高溫處理難免有些髒,便意興闌珊,又想著這麼點東西,跟燕秦的比起來可能他都感覺不到什麼,於是徹底作罷。
或許是睡的香甜,許久沒做夢的燕秦久違地做起來夢,夢的還是曾經,他與藺綏初見時。
他第一次遇見藺綏時,藺綏正在捕殺一隻妖獸。
他不用劍也似乎沒有本命法器,只用陣法和符籙,從溢出的氣息可以感覺到他的吃力,加上那妖獸橫衝直撞十分蠻橫,藺綏看起來越發處於劣勢。
在妖獸撲向藺綏時,燕秦才發現他是在以命相搏誘使妖獸進陷阱。
在看見獵物踏入陷阱的那一刻,那張面孔上出現了放鬆的愉悅,那是一個極其危險又吸引人心神的笑容。
藺綏捕殺的並不是一隻十分珍惜的妖獸,他也不是被逼到絕境,燕秦不知他為何要這麼費力地做這件事,但因為這個笑容出神。
等他回過神,手裡的劍已經下意識地出鞘,為藺綏解了那看似致命的危機。
也就是這時,他發現了藺綏原來是一名爐鼎。
被那雙眼眸掃過時,燕秦本想說『這種行為很危險,十分不值當』,但不知為何脫口而出時變成了……
「爐鼎體質不宜如此。」
看見青年的眼眸忽地轉暗,燕秦十分懊惱,深知自己口舌笨拙,便乾脆不說話了,只是遞給了藺綏一瓶傷藥。
他以為那只是他漫漫仙途中遇到的一場微不足道的際遇,只是偶爾會在練劍打坐時,腦海里浮現那個青年愉悅的神色,而後懊惱自己那日說出的那句話。
似乎在否決他人一般,但他並非是那個意思。
所以在第二次見到藺綏的時候,燕秦面上不顯,心裡卻有些莫名的驚喜。
他想解釋那天那句話,可是有些事情一旦錯過的時機,再提起難免刻意,只會讓兩個人都難堪,燕秦不善言辭,便只能擱在心裡,可對藺綏忍不住多了幾分關注。
他們先是道友,而後是朋友。
他當時不覺得巧合,只覺得是緣分。
接觸藺綏越多,便越為藺綏可惜。
彼時燕秦也不知他的情是從何時而起,似乎不知不覺便愈演愈烈。
藺綏吹著他傷口為他上藥時,在他練劍在一旁安靜看著他時……在鬼池遇險時,他覺得為了護藺綏而死在那裡,其實也沒有太多遺憾。
當藺綏主動提出要為他傳功,燕秦沒有拒絕,他已經不太記得自己當時在想什麼了,只記得似乎是滿腔歡喜,連小鬼啃噬他的背部血肉,似乎都沒什麼感覺,只顧著懷中人去了。
燕秦現在想來,有很多東西,其實在初見時就有預兆。
當他發現藺綏是在算計他時,也心甘情願,甚至覺得他算計人的模樣都那麼迷人。
他最初被藺綏吸引,就不是為他的堅韌與表現的純良,而是那抹在險境中得手的快意的笑容。
讓他見之不忘,偶爾回想。
枕邊人的動靜讓燕秦從回憶里抽身,替藺綏蓋好被子。
藺綏從前睡姿很安分,甚至是很防備,如今倒是隨意了很多,只是他這具身體弱,燕秦擔心他見風又受涼染上風寒,這樣得不舒服好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