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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7:20:53 作者: 小吾君
休息時,藺綏看著身旁的燕秦道:「答應你的遊玩,恐怕要晚些時日了。」
燕秦卻道:「能和大人一同剿匪,可是非比尋常的體驗。」
藺綏莞爾,撥著燕秦佩劍上的劍穗,道:「會有好戲看,大抵不會讓你失望。」
燕秦看著他纏繞著劍穗的細白手指,低低應聲。
藺綏抵達嚴州境內的速度比嚴州城內的人想的要快,等藺綏抵達嚴州府城時,嚴州的官員都在路邊相迎。
嚴州的知州姓朱,今年三十多歲,長相瞧著更老氣些,衝著藺綏行禮,肚皮將官服撐的鼓囊囊,笑的和氣。
朱大人同藺綏寒暄,為他介紹著嚴州城內的風土人情,又說準備了上好的佳肴酒宴為指揮使大人接風洗塵,左右就是不提剿匪之事。
藺綏將帶來的駐軍和一部分錦衣衛留在了城外,跟著朱大人進城。
席間好菜好酒,知州、同知以及下屬縣城的官員們坐了一大桌,席間一派和諧。
藺綏倒也沒先提剿匪之事,只是看著這些人做樣子。
「本官身體不好,便以茶代酒了。」
藺綏給自己斟茶,朱大人想勸兩句,被藺綏似笑非笑的視線掃過,莫名脖子一冷,便沒繼續說話。
這讓下面的人也不好開口,他們今天的計劃可是先灌醉這位指揮使,如今看來此計不成,得換一計了。
吃到興頭上時,朱大人拍掌,便有美人來獻舞。
燕秦冷著臉看著那個恨不得貼在藺綏身邊的舞姬,手裡的劍出竅半寸。
寒芒如星,在舞姬的眼睛上晃過,嚇得舞姬身體一顫,便錯了動作,面上略帶瑟縮。
藺綏仿佛沒看見舞姬出錯一般,喝著茶靜靜看著。
他這副模樣讓下面的人揣摩不透,同知在朱大人的示意下,硬著頭皮開口:
「大人若是喜歡,不如今天就讓她伺候大人歇息如何?」
舞姬略有羞澀地站在原地,用低頭掩飾自己的恐懼。
她感覺到了這位大人身後的侍衛的殺意,忍不住渾身僵硬。
「她還差了些,」藺綏將茶盞放在了桌上,笑吟吟道,「不如朱大人來我房裡……」
底下一陣吸氣聲,朱大人更是難掩震驚。
藺綏慢悠悠地把剩下的話說完:「商討剿匪一事,如何?」
朱大人連忙說:「此事也無需太著急,嚴州境內多山,山匪也不止一處兩處,這要剿滅所有恐怕有些難度,不如商量商量從何處下手為妙。」
「山匪眾多,看來朱大人對此事引以為傲,連何處匪患最為猖獗也不知嗎?」
朱大人起身憤憤道:「指揮使大人,您這話下官可聽不下去,嚴州匪患,下官身為嚴州的父母官,自然是異常憂心,前些年朝廷也不是沒派兵剿匪,下官更是日日操勞,指揮使大人這句話,可真是寒了下官的心。」
席間的氣氛驟然僵硬,頗有幾分劍拔弩張的味道,嚴州各處官員沉默地表態,皆是望著藺綏,略帶些施壓之感。
「操勞,」藺綏輕嗤,「錦衣衛從陽青到雲建的路被山匪堵住,無法建駐紮處,錦衣衛隊長請兵處理,為何推脫?」
朱大人冷冷道:「嚴州境內用兵之處頗多,下官已經給錦衣衛撥了人,偏生他們解決不了,此乃錦衣衛能力問題,又與下官何干?」
「看來指揮使大人剿匪是假,為錦衣衛鋪路才是真,虧下官還以為大人是來解決嚴州大難,想來是下官自作多情了。」
朱大人給的歪瓜裂棗,藺綏都懶得言說,更何況那些山匪在錦衣衛部署時總能消失不見,之後又頻繁破壞,其中沒有貓膩才怪。
藺綏拍了拍手,神色惋惜道:「朱大人有張巧嘴,卻沒有個聰明腦袋。」
「此事因錦衣衛起,本官便想著這嚴州是亂成了什麼樣子,山匪竟然敢公然破壞官家事物,便請兵剿匪,朱大人是喝酒喝糊塗了,才將二者本末倒置?」
「看來一會兒點兵剿匪之行,朱大人是去不得了。」
為了避免這群人過夜再說,藺綏特地放慢了步調,在野外休息了一夜,午時前才入城,如今外邊太陽正大,正是剿匪的好時候。
朱大人看他意思明了,便乾脆順著他的話說:「指揮使大人見諒,下官的確醉了,怕是去不了了。」
朱大人心裡冷笑,沒有他的命令,他看藺綏怎麼調動嚴州駐軍。
藺綏不在意地點頭,起身離開。
朱大人沒去,其他人也索性都不去了。
嚴州駐軍處,負責人劉都尉迎了上來。
聽見藺綏要點兵出行,他的神色頗有些為難。
「沒有知州大人的手令,恐怕沒辦法……」
藺綏挑眉:「都尉這是要抗旨不尊?」
「下官不敢,只是規矩如此,不若您請知州寫了調令再來,下官立刻為您安排。」
燕秦在藺綏身後聽了都有些忍不住生出怒意,這嚴州真是根子都爛了,這麼重要的事,聖旨在前,竟然還如此支支吾吾地推辭。
「我再說一遍,現在點兵。」
「大人,這……」
藺綏神色平靜,隨手從燕秦的佩劍中抽出武器。
劍從刀鞘中被抽出,發出了一陣刺耳的聲音,秋日烈陽下,純白劍身閃爍著寒光,抵在了劉都尉的脖子上。
校場上,嚴州的兵都忍不住握緊了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