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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7:20:53 作者: 小吾君
其他道士驚怒交加,恨恨地看著藺綏,一部分繼續鎮壓燕秦,另一部分出手阻止藺綏。
藺綏用術法擋住後邊的人,將兩個人丟在了棺材旁,道:「拔了!」
道士齊喝:「不能拔!拔了惡鬼功力大漲,天下人都要遭殃!」
「你們要是不拔,現在就可以去死。」
藺綏的手伸進了男人的心口,洞穿了他的血肉。
男人痛的大叫,驚恐道:「我拔!我拔!別殺我別殺我!」
藺綏抽出了滿是血的手,冷冷地瞧著女人,那個女人也被嚇得渾身發抖,流著眼淚也去拔魂釘。
魂釘每拔一顆,燕秦的鬼氣就多凶厲一分。
「惡子出世,天下必大亂!你們這些只會禍害人間的孽障!」
道士結印,看著師兄弟一個個倒下,悲泣長鳴。
「你以為自己做的又是什麼好事,不過為虎作倀,了塵那個該死的東西自己種的因,又何必在這冠冕堂皇。」
藺綏冷笑,沾了血的面龐鬼氣森森:「我可不在乎什麼天下人。」
他是反派,又不是主角。
他不在乎天下人,他只在乎燕秦。
十幾名道士皆死於燕秦之手,而那對夫婦,被藺綏親手所殺。
藺綏這下明白為什麼原書里惡面會成為危害一方的大凶鬼王,他殺了親生父母,他的鬼力會大漲,同時也會更難以控制,嗜殺成性。
這是燕秦,藺綏不想看見他這樣,所以這件事他來做。
院子裡所有的人都死光了,但燕秦的鬼氣依舊躁動澎湃,瘋狂擴張,攻擊性十足的傷害者觸碰到的所有生靈。
他的身上滿是傷痕,那雙血色的眼睛已經變為暗紅甚至發黑,像是粘稠涌動的血液。
藺綏被他的鬼氣圍裹,那裡藏著近乎要將他撕裂吞噬的暴虐,藺綏卻沒有掙扎反抗,被他抓在了手裡。
燕秦感受著手中纖細的脖頸,腦海里的聲音不停地叫囂著吞吃眼前的食物。
殺了他!吃了他!
那聲音吵得很,讓燕秦煩悶不已,恨不得撕扯自己的頭髮,甚至擰斷自己的頭顱。
在紅唇落在他唇瓣上時,腦海里一切聲音戛然而止。
「還痛不痛?」
那聲音幾乎是氣音,磨著唇瓣,散發著香甜的味道。
燕秦的心一下就安定了,擁著藺綏的腰肢呢喃:「不痛。」
他哪兒還顧著剛剛痛不痛,貪婪地吸吮著藺綏的唇瓣,像是要以另一種方式把他吞進肚子裡。
燕秦不問藺綏去哪兒了,也不問他怎麼回來了,更不說這裡發生了什麼,只是急躁地做著自己想做的事。
哪管此處遍地殘肢,在這濃重的血氣里,他的凶性越發外溢。
棺材下是他的屍骨,棺材上是他迫不及待要食肉吞骨的鬼君。
耳鬢廝磨,雪白的腿與厚重的棺木形成反差。
弔詭的無雙艷色,震盪中青蝶展翅欲飛。
藺綏根本來不及說話但也無需說話,手指曲起在棺木上留下幾乎看不見的痕跡,要不是被燕秦按著能被撞飛出去。
這是被剝離的天生惡子,是死亡後越發暴戾的惡鬼,是膨脹又瘋狂的慾念。
清絕梅雪聲聲寒,於鬼而言,那又何妨。
眼前的大雪未停,若一離開了客棧。
他嫌少動用縮地成寸的術法,因為耗費精力,如今也無所謂了。
他自顧自往前走,感覺到一陣妖氣。
不過這妖氣卻偏善,他便沒有抬頭。
酒壺從樹枝上落下,他恰好接住。
「唉唉唉對不住,沒拿穩,掉下去了。」
上邊樹枝上倒吊下個青年,像是吃醉了酒,有些迷濛。
他看見若一,有些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又鬆了口氣。
「嚇死我了,我說鬼怎麼又能變成人。」
那青年笑嘻嘻地從樹上跳下來,接過了若一手上的酒壺。
「我遇見過一隻鬼,和你長的一模一樣,那隻鬼可有意思了,不過也教會了我一些東西,我要是還能再遇見他,又能再告訴他那個問題的新的答案了。」
青年繼續把酒往嘴裡倒,卻發現喝完了,有些失魂落魄地把酒壺收了起來。
青年正是赤蛇丹殊,或者說,赤蟒更為合適。
他已經由蛇化蟒,眉宇卻愁苦了幾分。
若一對他說的話並不感興趣,繼續朝前走。
丹殊像是煩心了許久,想找人說話,也不管若一不理他,用妖法跟在他旁邊絮叨。
「我找到了我的緣法,在人世間歷了情劫,我早知是有情劫的,所以我才天天泡在風流場所里,自以為已經明白了情愛,但是那鬼問我的時候,我又覺得我什麼都不懂。」
「我打算回家,回家路上卻遇見了她,她不是我這一生中見過最美的女子,但在我眼中,卻沒人能比得過她。」
「她不喜歡我,儘管我容貌出色百般討好,但她還是不喜歡我,因為她有心上人了。」
「我當初想男男女女不就是那麼回事,情情愛愛不就是那麼回事,但後來才知道,人家心裡藏著人,怎麼也擠不進去的。那些笑忠誠可笑的,才最可笑。」
「我眼睜睜看她嫁作他人婦,我想開那日,化蛇為蟒,可我還是想做那隻小蛇,我不想懂這些。」
「不懂情愛才最快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