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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7:20:53 作者: 小吾君
    若一指尖劃出一片清氣,無需符紙憑空畫咒。

    等到白鹿山神抵抗不住消散在人間時,藺綏他們也從他的一方空間裡離開,但眼前早就不是追逐所至的那片溪谷,而是一片開闊平原。

    藺綏立刻去感知自己在惡面身上的禁制,發出的感應信號卻如同泥牛入海,未收到回饋。

    這隻有兩個可能,一是他在另一片不同的空間,二是距離太遠,禁制不起作用。

    「看來他用了空間之法。」

    若一心下思索,小小山神,竟然知道這麼多。

    藺綏神色沉冷:「我們離宏興縣多遠?」

    若一掐算:「四五千里。」

    藺綏面色不虞,本來解決了這個小山神,就可以讓燕秦的善惡面兩個相見,屆時就能一併前往梧城,結果轉眼到了幾千里外。

    他感應不到惡面,暫時還不知道怎麼聯絡他。

    藺綏很討厭這種糟糕的失控的感覺,討厭所有計劃之外的事情。

    然而幾千里外,有鬼比他還暴躁。

    「藺綏呢?」

    燕秦手裡抓著半個光團,滿臉戾氣地看著妙音。

    他已經在這等了許久了,把這個玩意兒抓回來之後,他又向左走了許久,根本沒尋到藺綏的蹤跡。

    妙音搖頭:「不知。」

    「你是他的使女,沒辦法聯繫到他嗎?」

    妙音繼續搖頭:「我如何成為使女燕鬼君也知曉,我也不知該如何聯繫君上。」

    「可能鬼君是去尋其他獵物了。」

    燕秦氣悶,恨不得把手裡的光團給抓碎。

    這雖然不是幻象,但也不是那山神的主要部分,只是它的一部分力量,那連問都沒法問。

    燕秦周身的氣壓很低,丹殊不敢觸霉頭,縮在角落裡不敢說話。

    就這樣一連等了四五日,燕秦的耐心已然告罄。

    他已經搜索完了附近方圓百里,那些鬼都說沒有看見過藺綏。

    怎麼,他還能憑空消失不成?

    燕秦只能想到一個可能,藺綏走了,一走了之的那種走了。

    他不信藺綏出事了,他身上仍然有藺綏的禁制,說明藺綏還活的好好的。

    這算什麼?

    燕秦怒極,一雙眼眸紅的仿佛要滴血,捏碎了自己所謂的「聘禮」,力量在體內運轉,周圍鬼魂們跑的跑逃的逃,晚一步便被吸入到黑色漩渦中。

    丹殊見狀,立刻跑路回家。

    反正他同行也是為了養傷,現在他的傷已經養的差不多了。

    燕秦這樣子擺明了就是被始亂終棄,被美人一腳踢了,他可不敢留在這做出氣包,還是回家安全。

    燕秦根本不在乎其他人去留,白日陰風,他回了妙山。

    妙山君祠早已建好,雖然參拜的人不多,但也有幾柱香在。

    鬼像上的美人端坐,那雙似笑非笑含情演格外傳神。

    鬼祠里布有陣法,小鬼們守門,不過瞧見燕秦,大氣也不敢出,縮在牆磚里。

    「我知道你能聽見我說話,你要是再不回來,我就把你這兒給砸了。」

    燕秦的鬼劍浮在妙山君鬼像上,大有要砍下去的意思。

    且說藺綏這邊,行走了四五日,才來到了一座大楚聞名的城市,澤平州水蕪城。

    此處臨海,州內多水,雖然地形被河流湖泊弄得較為破碎,但依舊是繁華富庶之地,多的是全國各地的行商來此做生意。

    鬼祠是藺綏的根,他在這個地方埋了原主一部分屍骨,因此燕秦的話,他聽到了。

    雖是聽到了,可也無法回應。

    威脅他?

    藺綏唇邊浮起冷笑,燕秦有本事真把他的鬼祠給砸了,看他日後怎麼算帳。

    燕秦那一劍終究是沒揮下去,看到依舊空蕩蕩的大殿,握緊了拳頭。

    他抬腿走出了鬼祠,沒再回頭看一眼。

    他的黑衣在空中飄揚,充滿暴虐肅殺之氣。

    燕秦想,只要他足夠強,終有一日能抓到他。

    聽那隻蛇說,世間有幾座鬼城,鬼城裡住著鬼王,統領萬鬼。

    只要吃了他們……燕秦紅眸里凶煞之意閃爍,望向遠方。

    藺綏,你給我等著。

    …………

    人來人往的街道上,即使有不少奇怪打扮的人,身處其中的白衣道士依舊萬分顯眼。

    不僅僅是他一塵不染的衣裳和背後的那把劍,他的容貌及氣質,也讓人見之不忘。

    他流暢的步伐忽地停頓,朝著右後方微微偏頭。

    藺綏站在那裡,沒有繼續前行。

    這幾日同行,更讓他感覺到了這隻鬼的奇特。

    他們這四五日來也不是沒碰到過惡鬼,只是那些鬼還算不上大凶,若一不必出手,藺綏都能把他們解決了。

    藺綏只吃有血氣的鬼,卻不吃人,有鬼連忙用活人供奉,一般來說鬼幾乎抵擋不住活人的誘惑,但那些人心在藺綏看來好似是什麼看不上眼的食物,並不進口。

    「可需我為你撐傘?」

    清冷的聲音拉回了藺綏的注意力,他剛剛感知到了惡面離開,雖然看不見是什麼情況,但他已經想像出了他臉上陰雲密布的神情。

    藺綏輕笑,趴在了道士肩上,懶散地說:「小道君竟也會心疼我,我還以為道君眼裡沒有我呢。」

    一起來這裡的第一天,藺綏就問他,他們一個是厲鬼一個是道士,若一怎麼沒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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