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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遠超過藺綏的設想，畢竟他以為按照少年人的行為模式，應該很快會更換方式，卻沒想到他比他遇見的所有碎片乃至本體還要堅持，動作煽情，近乎冷酷。

    行為與性格的截然反差，將少年英氣的眉眼染上尖銳的凌厲，他面龐上的愛欲真實，像是熊熊燃燒的烈火。

    「你……」

    藺綏的訓斥還沒來得及說完，窗外的白光透過紗質的窗簾照進室內，讓人頭暈目眩。

    這算是第一次，在他看來有些狼狽的自我交代方式。

    窗外的日光漸長，緩慢的西沉下移。

    時間其實不早了，但是由於夏季晝長夜短的特徵，外邊的天還亮著。

    酒店雖然臨街，但是由於樓層較高，並且隔音效果較好，喧鬧的車水馬龍並沒有傳進客人的耳朵里，只有細細的幾乎可以讓人忽略的聲響安靜的瀰漫。

    燕秦揉了揉手腕，手指隨意地在藺綏脊背處均勻塗抹。

    看見藺綏失神的表情，燕秦吻著他的唇瓣，含含糊糊地笑說：「你這樣好漂亮。」

    他像是出籠的猛獸，進入了自己的樂園，對獵物步步緊逼，絲毫不給他喘息的空間。

    少年有著奇怪的比較心理，卯足了勁想要證明自己比愛人曾經的伴侶都要優秀。

    即使他再怎麼想說服自己已經被藺綏蓋章，但仍然摻雜著不安。

    哪怕嘴裡說著甘願做秘密情人，但他依舊想將那個位置上的人取而代之。

    藺綏很高興他沒有在這個時候發揮自己的話嘮屬性，不過想想燕秦在這個時候總是話很少。

    可憐正直的劍修，每每在這個時候就憋不出幾句話，偶爾還會被他逗著說幾句有意思的。

    這些世界雖然碎片性格都各有不同，但是在這一點上倒是驚人的相似。

    藺綏頭險些撞到床頭，被燕秦發現，貼心地護住了他的額頭，其他卻沒變。

    酒店統一採用中央空調，控制著每個房間的溫度，但這些許的清涼似乎於事無補。

    汗水在床被上滴出了圓形的汗漬，混合著淚珠一起像雨夜裡濺起的花。

    五光十色的霓虹落在玻璃的霧氣指痕上，被折射出扭曲的光。

    藺綏有些倦怠地提醒：「明天我們還要訓練。」

    和青春洋溢的少年比起來，成年人的體力真的要遜色不少。

    「比賽在八月份，我們多請兩天假也沒什麼。」

    燕秦清朗的少年音染上了些古怪的沙啞，他把控著遊戲節奏，如同去往他人野區那般盡情掠奪。

    藺綏沒再說話。

    夜晚被煙花切割的破碎，又因為他們更加璀璨絢爛。

    那接連響起的聲響和畫面，讓江景之上的夜空平添幾分別樣的生氣。

    燕秦下床給藺綏倒水時，發現了外面的動靜，將手上的水杯遞給了藺綏，拉開了窗簾。

    這裡有著很好的眺望視野，直升機盤旋在大廈上空，花哨的愛心為博心上人一笑。

    燕秦：「有人在表白。」

    煙花上拿著愛心小氣球的男生跑向了女生，在i love 後面還接上了對象的名字。

    藺綏對這中浪漫場景並不是很感興趣，但仍然隨著燕秦的視線看了過去。

    卻見燕秦忽然扭頭，期待地問：「你喜歡這樣的表白方式嗎？」

    光映在他的眼底，他的身後美景璀璨絢爛。

    燕秦聽見自己有些忐忑的心跳的聲音，在這一刻他真的什麼都不想考慮，就想不管不顧的告訴所有人，藺綏是他的。

    青年修長的脖頸微抬，像是在思考。

    藺綏早就過了追逐盛大絢爛場景的年紀，也不是沒有人用這中極其誇張的方式對他傾訴過愛意。

    方式本身沒有問題，但有沒有感覺看的其實是做出這一切的人。

    如果是別人問，藺綏一定給出否定答案。

    但詢問的人是燕秦，藺綏不免思慮片刻，將自己代入那個情境之中，又覺得好像不是難以接受。

    藺綏的沉默給了燕秦一個錯誤的信息，他有些著急地回到了床邊，尋求著答案。

    「我們在一起了，對嗎？」

    燕秦忽然想起在他們的對話中似乎沒有這樣確切的話語，好像都是他自說自話。

    藺綏回過神看見的就是燕秦焦急的模樣，滿是惴惴不安。

    怕是他再不回答，有人就要急眼了。

    不過他卻沒有乾脆利落地點頭，而是聲音沙啞地開口說：「我和你說過的話，你還記得嗎。」

    燕秦飛快的搜索著記憶，肯定地點頭。

    ——你喜歡我，你想好了？

    「我都記得，我想好了。」

    「記得就好，在你答應我的那一刻，就沒有反悔的機會了。」

    藺綏聲音很輕，卻在夜裡釀出意味深長的危險，像一片輕飄飄，沒有重量的雪花，落在肌膚上時變成薄薄的利刃。

    他的心思刁鑽婉轉，連愛語都不肯好好表明。

    燕秦卻明白了他的意思，撲倒了藺綏，眼裡亮晶晶。

    這是一句不會主動放棄的承諾，是比山盟海誓還要動聽的諾言。

    他甜甜地撒嬌：「藺綏，我好愛你啊。」

    藺綏眉眼舒展，肆意從容。

    愛我吧，愛我的欺騙與謊言，

    愛我的卑劣與不堪，

    愛我為了活下去不擇手段。